大堂内,一座棺木横亘于中央大堂内,棺中少年穿了一身很是干净的衣裳,静静地躺在里面,仿佛睡着一般,芬尼尔轻轻地盖上棺木盖子,旁边站立威斯神情悲伤,扭过了头,不忍在看。
胡克在这里工作了多年,一直尽心尽力,分担了威斯不少负担,今天更是为了他,而丢了性命,威斯一时心中悲痛莫名,哀叹不已,少年年轻,原本还有大好前程,此刻却是化为乌有,永久地离开了。
“接下来,如何打算!”
芬尼尔坐在一旁,对着一旁站立,有些局促不安的娜塔莎微微一笑,接过了她手中的手帕,道了声谢谢,就折叠了一下,揩起了额头上豆大的汗水,随意地瞥了一眼,正站在棺木一旁的威斯,深色严峻的说道:“这次什叶派没有的手,一定会在来的!”
威斯听得,微微叹气,没有说话,神情却是非常的严肃,心中在不断思索着。
芬尼尔皱了皱眉,把手中手帕递给了一旁有些焦躁的娜塔莎,娜塔莎低着头接过手帕,晶蓝色的双眸满是慌乱,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转身逃也似的离开,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
芬尼尔看着慌乱离开的背影,微微留恋,转而对着一旁思量的威斯,语气森严的道:“还是早做打算的为好!”
“况且今天,他堂中三当家为我所杀,定然也会迁怒于你!”
“哎,事到如今,别无选择了!”
威斯叹气的说道,眼神却是铮铮的盯着一旁休息的芬尼尔,有些凝重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去千刃阁了!”
“嗯?”
威斯见芬尼尔投来疑问的目光,知晓其心中的疑问,顿了顿,也不隐藏,直直地道:“千刃阁的老大曾经向我提过,有意招揽于我!”
“哦,原来如此!”
芬尼尔点头道,千刃阁的确是与什叶派同等的存在,虽然说实力差了些,但是要想在这里找到可以与什叶派抗衡的存在,也只有千刃阁了。
想到此处,芬尼尔心中不禁想念起了娜娜莉,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如今什叶派处处施加压力,她作为帮中几位首领之一,此时应该十分头疼的吧。
威斯见芬尼尔陷入了沉默,想他正在思考其中利弊,也是立马接着说道:“所以,我想,事到如今,别无他法,惟此一计了!”
这句话说完,威斯仿佛泄了气一般,整个人精神状态一下沉入了低谷,佝偻着坐在芬尼一旁,颤巍巍地接过芬尼尔递过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之前拒绝了提议,此次过去,定然是要付出一些筹码的!”
芬尼尔眼神死死地盯着一旁海饮的威斯,振声道:“你准备好了吗?”
威斯没有说话,沉静良久,眼神一下变得坚定了起来,芬尼尔见次,立马知道了他心中已做好打算。
遂不在提问,也端起一旁的茶水,慢慢品了起来,茶水清澈,自有一股清香留存其中,饮下一口,芬尼尔自觉心情舒畅了不少,心中不禁对娜塔莎树立一个大拇指。
威斯心中做好决定,眼神坚定,胡克的事是不能这么就算了,即使这次付出沉重的代价,也要为胡克报仇。
做好决定后,威斯才松了口气,转而铮铮地望着一旁自斟自饮的芬尼尔,少年英气不凡,体外更是有意无意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威斯一时,有些忍不住的说道:“你的实力怎么会变得这么强?”
芬尼尔的实力他很清楚,斗气二阶,在整个卡斯镇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毕竟能够学习斗气的无不是贵族,或者富豪子弟。
平民想要学习难如登天,毕竟连生活都没有保障,更何谈那斗气修炼,就是一本极为简陋的斗气启蒙手册,在卡斯镇中也是卖出了天价。
而且,斗气修炼也是讲究天赋的,寻常一般的人,究其一生,也无法越过那道壁垒。
芬尼尔却是能够瞬间,眨眼间解决掉那三当家,而那三当家早就进入了二阶多年,虽然无法突破三阶,但是在这偏远的卡斯镇中,却是王一样的存在,但即使如此强悍的实力,在芬尼尔的手中,却是秒杀。
威斯铮铮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却是惊起一片骇浪,上次见着少年时,他的身上还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威斯只在什叶派的什主和千刃阁的阁主身上,体验过如此这般。
“芬尼尔竟然突破了壁垒,达到了三阶!”
威斯有些呆住了,心中更是吃惊于少年的年轻,如此年轻,就已经站立于万人之上了,威斯有些不敢想象,未来少年若没有夭折,恐怕定然会掀起惊天巨浪。
“额,这个嘛!”
“咳!”
“咳!”
芬尼尔正自饮着茶,沉侵其中,舌尖留恋着清香,威斯突然转头发问,着实受惊了一下,一下茶水就呛了一口,芬尼尔一时猛烈的咳嗽,心中却是暗骂道:“喂喂喂,别突然搞这么一手啊,老家伙!”
“额!”
威斯莫名古怪地看着咳嗽不断的芬尼尔,犹如一名孩童一般,哪里还有之前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一时间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汗,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想到:“就这么一个人,刚刚杀了那地下皇帝一般的什叶派三堂主?”
“咳咳,运气!是运气好!”
芬尼尔笑着对着一旁愣住的威斯,轻描淡写的说着,“那晚上喝了一杯水,第二天起来就突破了!”
“我这么小,才突破三阶,是不是很差劲啊!”
芬尼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满怀笑意,眼神单纯地直盯着一旁继续发愣的威斯,模样很是青涩单纯。
“额!咳咳咳!”
威斯看着少年装出如此模样,心中却是气的痒痒的,忍不住的咳嗽起来,一时间,堂中唾液纷飞,一发不可收拾。
芬尼尔见次,故意蜷缩着身子,似乎在躲避着。
“哼!”
威斯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面目清寒,头也不回转身进入到了内堂之中。
芬尼尔见威斯气愤着离开,摆了摆手,心中很是无辜的想到,若是真把当晚的场景说出来,那种场面,就你一个老头,还不直接吓尿了。
“哎,我只是在保护着你们,你们却以为我在吹嘘着自己!”
“哎,人心啊!”
芬尼尔有些伤心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潇洒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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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威斯进入到内堂后,辗转了几个庭院之后,来到了一处极为狭窄之地——那是一座很是破败的土胚毛草屋,不知多年没有整修和打理了,屋顶之上长满了野草。
威斯在屋前停滞了一会儿,眼神伤感的扫视着,接着直接推门而入,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威斯皱了皱眉,挥手打散着灰尘。
屋里灰尘遍地,地上满是坑洞,正门中央摆放着一个很大的圆桌,满是灰尘,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匣子。
威斯上前,抓起一旁的扫帚,仔细的将桌面上的东西打理了一下后,一把抱起黑匣,转身匆匆而去。
经过几个走廊,威斯来到了后庭院中,有些吃力地把黑匣放在一旁,轻轻地整理了衣裳,上前朝着那庭院中一个阁楼走去。
远远地就已经看见一个身穿绿色衣裳的女子,正端坐在一旁,呆呆地,不知在想念着什么,小手上紧紧地抓着一张手帕,正暗自发呆。
威斯隔着老远,就已经看见了那张手帕,那是刚才替芬尼尔擦着汗的那块,威斯见次,面目不禁一紧,变了颜色,心中却是在暗自发苦。
亭亭少年郎,英气逼人,惹得深闺少女相思,念断了心肠。
“娜塔莎,你还在啊!”
“啊!”
娜塔莎正自暗自发神,突然一声闯来很是突兀,少女一下险些慌了神,小手立马将手帕隐藏在身后,脸色微红,低着头诺诺地说道:“大叔,什么事!我有些气闷,出来透透气呢!”
“额,没什么事情,是大叔要出去一次,特意来和你说一声!”
威斯来到少女身前,满脸温柔地蹲在少女身前,细声地说道:“你要注意一些,不要被别人骗了!”
“特别是少年,少年心高气傲,追求刺激,往往只是一时好奇,不得长远!”
“啊!”
娜塔莎听得威斯如此之说,一下就明了,大叔肯定是在老远就看见了这里的一切,心中一时羞涩难挡,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两只小小的手瞬间拿起,紧紧地捂在脸上,不想让大叔看见如此。
“啊哈哈,大叔只是顺便一说,你还害羞了!”
威斯见次,哈哈大笑起来,见少女羞涩难耐,两耳都鲜红一片,却还是紧紧地捂住脸颊,不肯见人,一时间,威斯欣然一笑,少女一直郁闷寡欢,威斯一直很是担心,此刻见少女如此模样,一时高兴忍不住打趣了少女一下。
“啊,大叔,你怎么这样!”
娜塔莎捂脸,自觉难以见人,心中正羞涩呢,耳边忽然传来威斯爽朗的笑声,和那弄人的语气,少女一时,心中羞涩竟去,只剩下恼怒,立马摊开手来,脸上气鼓鼓地盯着还在哈哈大笑的威斯,重重地哼了一声,立马转身背对着。
“哈哈!”
少女如此模样,灵动清秀,一扫前日阴霾,威斯心中高兴,忍不住多笑了几声后,才细声温柔的低声说道:“我走了之后,你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出院子去!”
娜塔莎听得后背突然如此之说,立马转过身来,晶蓝色的眼眸满怀着担忧之色,小嘴微张,却是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威斯看着眼前少女如此懂事,心中又宽慰又哀叹着,少女幼时发生一件事后,眼睛就已经失明,再也无法看清,但是少女却很坚强,隐藏着内心的悲伤,每每已微笑示人。
“哎!”
威斯叹了一口气,在娜塔莎希冀的脸色中,轻轻地起身,慢慢下楼,朝着外堂而去。
“大叔,早点回来!一路平安!”
娜塔莎听见脚步移动的声响,便知威斯已经离开。心中很是担忧,立马站起身来,站在楼阁之上,朝着那远去的背影,大声地念叨了出来。
“嗯!”
威斯转头看见少女如此,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矗立良久,大声地回应了一声,才转身离去。
身形挺拔,眼神坚定、决绝地朝着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