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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话 血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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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广场。

进行到这个程度的圣杯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了。这也就意味着,作为圣杯容器的爱丽,很快就能用以进行召唤的仪式了。

而冬木的市民广场,正好是这个城市的灵脉所在之一。这个地方,就是切嗣所选择的圣杯降临之地。

“切嗣……”

这个时候,爱丽斯菲尔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曾经美丽惊人的女子,此刻就仿佛一具毫无生气的傀儡。

唯有她的眼神还是灵动的。那么温柔、却又那么哀伤,带着深深的缅怀之色,微笑地凝视着深爱的丈夫。

“爱丽……我……”

“不用了。你不用再解释了,切嗣,我已经明白了。”爱丽艰难地睁大眼睛,虚弱而清晰地说道:“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啊……为了他所追逐的理想……我只会、只会把圣杯……托付给他一个人而已。”

“……那么,我去了。”最后深深地凝望了妻子一眼,切嗣转身披上了风衣。

还没有结束。从圣杯战争一开始,他就有种预感——言峰绮礼,一定会成为阻碍他获得圣杯的最大敌人。只有战胜了那个男人,才能得到最终的胜利。

“请务必小心,我的丈夫。”

简短的、却又满含柔情的对话,这就是名为爱丽斯菲尔的女人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吧?心中的疼痛如此清晰,却再也无法影响切嗣一分一毫,说到底,此时的他不过是为了追求圣杯而存在的一个机械罢了。

“嗯。”终究没有回头,切嗣平静地说出了最后的诀别:“我会的。”

……

远坂家。

一身黑衣的神父和全副武装的少女并肩而行,两人身上都散发着凛然的战意。

“真是太抱歉了,绮礼。”Saber说道,“把对圣杯没有所求的你卷入战场,实在是我的不是。”

“你不用这样想,骑士王。”绮礼面无表情地回道:“为了死去的时臣师父,而要向卫宫切嗣那个男人报仇……这是我战斗的意义。这样说来,反倒是身为弟子的我应该感激Saber你呢。”

“这样吗?就算时臣已经逝世了,也一定会为有你这样的好弟子而感到骄傲的吧。”被绮礼的言语所打动,Saber郑重地宣誓道:“接下来就是决战了,Servant的话就交给我。绮礼,对付卫宫切嗣的事就拜托你了。”

“正合我意。”绮礼点点头。

“说起来,比起Archer和Rider……我反而更在意Berserker那家伙啊。”Saber忽然说道,总是一往无前的坚定声音里罕见地有一丝困惑,“总有一种预感……堕落为狂战士的英灵,或许是生前与我相识的故人啊。”

“不必烦恼。”同样心怀迷惘的绮礼,却在此时淡淡地说道:“无论真相如何,在圣杯降临之时都必然揭晓了。安心等待着吧,Saber。”

“是吗……”摇头将一切疑问甩到脑后,Saber恢复了一往无前的坚定目光:“说的也是。”

“就让我们在决战中再见吧……因命运的召唤而汇集的英灵们啊。”

……

夜晚。

Rider和韦伯,此时正并肩看着夜空上耀眼的狼烟。那是一种挑衅,对进行到如今的圣杯战争中幸存的所有人的挑衅。

“哦哦!果然如本王所说,今晚就是决战了啊!”身躯魁梧的征服王,此刻露出了毫不畏惧的欢喜笑容。

Rider拔出了腰间的丘普里奥特之剑,高高地指向空中。

“出来吧——我的爱马!”

从虚空裂缝中被召唤驾临的,正是已经英灵化的名马“塞弗勒斯”。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高炽的战意,它长嘶一声,强有力地踏在了水泥路面上。

“上来吧,小子!虽然会比战车颠簸得还要厉害,你就姑且忍一忍吧,哈哈!”

“我……”

面对Servant的呼唤,韦伯却深深地低下了头。

原本的他,就只是一个没什么才能的魔术师而已。如果不是在圣杯战争中走运召唤了Rider这样强力的英灵,绝对坚持不到现在。

已经够了……这是霸主最终的战场,英雄们的决战。这场的战斗不适合让他这个无能之辈玷污。

“我,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之名下令——”

韦伯举起了手,令咒开始散发出鲜艳的红光:“Rider啊,请务必取得胜利。”

“以第二个令咒下令——”再度抬起了手,他说出了第二道命令:“Rider啊,一定要取得圣杯。”

“我再次、继续以令咒下令。”

韦伯下定决心,高高举起了最后一道令咒,注视着马背上的王者。即使是一瞬间也好,他希望自己能够毫不畏怯地同这位英雄对视。这是韦伯作为Master的最后一点尊严了。

“Rider啊,你一定要征服全世界,不允许失败!”

一口气烧掉了三道令咒,曾经身为Master的证明也都消失了。韦伯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胸口掠过一种空荡荡的酸楚。

“好了,这样一来我已经不是你的Master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韦伯低着头说,“现在,你想去哪里就去吧,不用管我了。”

“当然。本王马上就要去征服了。”回答他的是一声轻快的承认,而下一刻,Rider的大手就把韦伯提到了马背上了,“你啰啰嗦嗦下了这么多命令,也作好一直看到最后的觉悟了吧?”

“笨、笨蛋笨蛋笨蛋!我说你啊,我已经不是Master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带上我?”韦伯被惊得呆住了,一连串地大喊起来。

“就算不是Master了,你也还是本王的朋友吧。”

望着以一成不变的悠然笑容说出这句话的Rider,韦伯只觉得心底的某道防线坍塌了。眼泪和鼻涕一起涌了下来,他艰涩无比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像……像我这样的人……真的、真的可以吗?”

面对抽抽搭搭的少年,征服王仿佛面对酒席上的胡言一样,豪迈地拍了拍他纤弱的肩:“到目前为止,不都是你在和我一起面对强敌吗?这样的话,就是本王的朋友了。”

“Ri、Rider……?”

“来,挺起胸膛来看着吧!小伙子,我现在就先回应你的第一道令咒!”

传说中的名马嘶鸣一声,带起风驰电掣般的急速,向着命中注定的最后战场全力奔去。

……

到达了市民广场后,Archer又花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了切嗣用于安置爱丽的音乐礼堂。

但是,当英雄王拿着阿瓦隆踏入那被金光照亮的大堂时,血色蛇瞳瞬间收紧了——

“爱丽斯菲尔……?”

曾经作为人类的肉体,已经被还原为黄金般的美丽容器了。虽然还没有完成,但从那个形态上来看,已经是确定无疑的圣杯了。

为何……

为何又是这样的结局……

就算驾驶着史诗神器极速前来……也只能看到这样一番绝望的景象吗?

“……”

一股熟悉的钝痛忽然穿过了英雄王的胸膛。在那遥远的太古之初……唯一的挚友也是像现在这样,在他的眼前灰飞烟灭。

即使拥有了媲美神明的伟力,也终究无法匹敌命运。

“Archer……你真的是……很温柔呢……”

虽然是人偶,却有着那样毫无尘垢的纯澈内心。在短暂的相处中,名为爱丽斯菲尔的人造人,已经成了王认可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然而,他终究还是来得太迟。命之悲歌已然奏响,虚伪的温存都被撕裂,剩下的唯有血与火的厮杀。

“这样吗……”

把剑鞘收回王之财宝中,Archer自嘲般轻轻笑了一声:“人类终究无法回应你的纯真……人偶啊。”

黄金的身影化为点点辉光,消散在了市民大厅里。

随着Archer的离开,圣杯战争的最终血战,终于拉开了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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