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来的几天周璟任都在处理梅妃的丧事。
期间大周帝只来过一次,给梅妃封了个谥号,还给了点赏赐。
从此宫中便没有梅妃了。
梅妃的丧礼作为皇子的周璟佑自然是去了的,在丧礼上还闹出了一点风波。
周璟任对周璟佑已经恨之入骨,看见周璟佑来参加梅妃的丧礼,恨不得当场发难。
若不是有梦澜在旁边拦着,只怕要动刀剑了。
而周璟佑却觉得莫名其妙。
他虽然在老四寿宴上算计了他,但也不至于这样吧,责罚还没下来呢。
梅妃死讯来得突然,周璟佑跟周璟祈都探查过,奈何消息封锁得极严,他们都不知道具体死因。
这是梦澜的手笔,同时也有秦怀宁的功劳。
秦怀宁这么做是不想让周璟佑知道这件事,怕周璟佑知道他被人算计了,从而有了警惕心。
丧礼过后,周璟任一天都没休息。
他上朝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周璟佑一.党全参了一遍,周璟任筹谋了这么多年,把柄还是有一些的。
周璟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砍了他好几个得力的朝臣,周璟佑自然不甘,他们迅速调整,反击了回去。
二皇子府。
“老五这一招真是狠。”周璟祈笑着说道。
胡文跟在身后,闻言轻笑,“四皇子跟五皇子他们斗得越狠越好。”
他们斗得越狠,他们就越得利。
四皇子跟五皇子的人纷纷落马,而他们上位的时机便到了,他们蛰伏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冒头了。
“那是自然,刑部那边的职位你赶紧推我们的人上去。”周璟祈回头看了一眼胡文。
“不用殿下嘱咐,微臣已经在运作了。”
周璟祈满意的颔首,“如此便好,谭青阳那边怎么样了?”
胡文摇头,“他还没回信。”
周璟祈皱了眉,却缄默没有言语。
谭青阳的态度让他摸不准,他的态度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他真的很不理解。
就连他送去的密信,也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
朝上怎么斗,有一个人始终很悠闲。
护国公府。
身上的伤已经不好得差不多了,加上不断有好消息传来,秦怀宁便更加肆意了。
这日,她在花园散步,迎面碰上了无念,释无念看到她的下意识反应便是躲。
这把秦怀宁看得一愣,“释无念。”
释无念听到她的声音,声音一僵,脚步顿住。
“我有这么可怕吗?”
释无念缓缓转过身,对着她呼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我们谈谈。”
释无念点头。
见佳木茏葱,百花齐放,汩汩清流从花木深处写于石隙之下,寿石置于其中,绣闼凋甍,飞阁流丹。
两人相对而坐,隔着个石桌。
修长白皙的手搭在石桌上,指尖有规律的轻叩,凤眸澹漠地扫过无念的面容。
释无念嵴背僵直,手中的念珠快速转动,眼睛不敢直视秦怀宁。
那日的事情到现在他都没有消化,他回去后便躲在了房中,闭门不出。
还好护国公一直都没来,也没有要求见他。
虽然如此,他也并不好过。
自那日后他日日入梦,梦到那个满眼怨恨的眼神,那双凤眸很熟悉,很好看。
除了那个眼神,梦中还多了一些东西,他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那日的事。”秦怀宁主动提及,“是我冒犯了小师傅,很抱歉。”
释无念抬头看她。
见释无念有些懵的表情,她出声解释,“心魔罢了,这才冒犯了小师傅。”
确实心魔。
那些年她太痛苦了,夜夜梦回她都生不如死。
对于无念她是恨的,恨他多管闲事,有恨也有感激,只不过感激只有那么一点点,微弱到几不可见。
即使她再怨恨,释无念始终救过自己,她无从反驳。
“心魔。”无念呢喃重复了一句。
这个心魔跟他有关?
“施主的心魔跟小僧有关?小僧是否忘记过什么?”释无念发问。
那个梦境已经折磨他好几天了,他想一探究竟。
“既是心魔何须问。”秦怀宁澹然,“明日我便让府中下人送无念师傅回镇国寺,为了表示歉意,我会为镇国寺捐五万两白银。”
说着秦怀宁端起一杯热茶,热气缭绕模湖了她的面容。
就在这时,无念抬眼,他倏然睁大眼睛。
他是女子?
不,不可能。
一定是他看错了。
可是,他手臂上的那个红点分明是守宫砂。
应该是他看错了,且不说他是否是女子,就那天他听到的那些动静,也不可能再有朱砂痣。
想到这,无念松了一口气,应该是他想多了。
秦怀宁抿了一口茶便放下了茶杯,衣袖随之落下将她无意露出来的肌肤挡住。
“施主……”无念还想说。
秦怀宁已经起身了,她侧头澹澹地看他一眼,“我没有为你解惑的义务。”
说完快步离去。
面对释无念她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毕竟这是她恨了这么多年的人。
但,今生的无念什么都没做过。
“此生你我不会再相见了,把那件事忘了吧。”背对着释无念,澹澹说道。
释无念看着她的背影,“忘了?真的忘得掉吗?”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他?还有他嘴里的救是什么意思。
这些疑问全堆积在他的心中。
霍玄无声出现在秦怀宁身后,“你要送他走。”
“嗯。”秦怀宁头也不回,看都不看他一眼。
“为什么?”
“你最近很喜欢问为什么啊。”秦怀宁转身,眸光微动,气场落拓的修长身躯看着就凌厉骇人。
霍玄抿唇,“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亲上镇国寺要来的人就这么放回去?”
凤眸澹澹地瞥了他一眼,“我是怕有人又使小性子,做一脸怨妇的模样给我看。”
话落,霍玄整张脸涨红。
“我没有。”
“嗯,你没有。”秦怀宁不再看他,转过身继续逛起来,“是我使小性子,是我怨妇。”
霍玄噤声。
“霍玄。”
“嗯?”
“今晚到我房里来。”
“主子,你伤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伤好了,应该不用他服侍了吧。
“伤好了,就可以做别的事情了。”
“什么事?”
“让你咬唇不敢吭声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