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烈女也怕人缠,但凡想要成就好事,必然要下一番狠功夫。”
“须得满足这5个条件,第一件,潘安的貌;第二件,驴大的行货;第三件,要似邓通有钱;第四件,甘愿伏低做小,就要如绵里针一般忍耐;第五件,要有闲工夫。”
“此五件,唤做潘、驴、邓、小、闲。五件俱全,此事便能成。”
西门庆搬着手指头盘算了一番,庆喜的发现,这五个条件,他堪堪满足。
“大娘,此事你一定要全力助我,事成必有重重酬谢。”
西门庆知王婆爱财,特意将酬谢二字咬得重重的。
两个都是聪明人,一人爱财,另一人好色,正好凑成了一对儿,好一个狼狈为奸。
王婆得意的笑了笑,见鱼儿已上钩,此时不敲竹杠更待何时?
“若是大官人肯使钱,我这里倒有一计,让大官人与这雌儿会一面,不知大官人是否肯依我。”
西门庆此刻满脑子都是潘金莲的影子,哪里不依?
“不管你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依你。”
“好。”
王婆这才笑着将心底的计策说了出来。
“大官人可知,这人原是清河县大户人家的丫鬟,做得一手好针线,大官人你便买一匹白绫,一匹蓝绸,一匹白绢,再用十两好绵,拿来给老身。”
“我借故去她家串门,将你的身份暗暗透露给她,她昨日与你窗下对答一番,应该会有些许印象,我再与她说,有个大官人见我可怜,送我一套送终衣料,特来向她请教这个寿衣如何裁剪,让她帮我介绍个好裁缝,在挑个好日子开工,她此时已晓得那送我衣料的大官人是你,若见我这般说,不理睬我时,此事便休了。”
“她若说,我替你做。不要我另请裁缝时,此事便有了一分机会。”
西门庆昂着脖子,只听得心痒难耐。
他往日沟女,要么凭借钱财,要么凭借权势,自以为自己是此中高手,哪知听王婆一番分析,才知道自己只是一名小学生,还没入门咧。
“王大娘请接着往下说。”
“我趁机邀请她来我家做,她若说,就在自己家做,不肯过来,此事便休了。她若欢喜地说,我来做,就去王大娘家,此事便有了二分机会。”
“若她来我家做时,我便安排一些酒食请她,这一日,你也不要来,到第三日响午前后,你整整齐齐打扮一番再过来,咳嗽为号,你便在门前说,怎滴不见王干娘?我便出来,请你入房内,她若见你便要回家,此事便休了。”
“她若见你入内,也不动身,此事便有了三分机会。”
西门庆听王婆一番安排和分析,直听得目瞪口呆,真是铁打的锁链,一环套一环。
这王婆借故让他舍大价钱买好料子送她,又占他便宜当他干娘,真是一个贪婪的老货,不过西门庆非但不恼,反而愈发兴奋了。
有此等一环套一环的计策,不管你是何等良家,都不怕你不上钩?
王婆的计划还未完,“你进屋坐下时,便对那雌儿说,我就是那送衣料的人,多亏有她帮忙裁剪,我便借机夸大官人的长处,你便喝彩她的针线手艺,夸她手巧愿意帮忙,她若沉默不语,不将此事应下来,此事便休了。”
“她若推脱一番答应下来,此事便有了四分机会。”
“我在旁边敲边鼓,你二人一人出物,一人出力,今日难得人到齐了,我便提议出去买些酒菜回来好好酬谢二位一番,你便趁机掏出一些钱财给我去买酒食,她若此时抽身便走,此事便休了,她若继续坐着不动身,此事便有了五分机会。”
“我接过银子,临出门时故意嘱咐她,替我好好陪大官人说说话,她若起身便走,此事依旧不成,她若依旧不起身,此事便有了六分机会。”
“等我买得东西来,摆在桌子上,我说,娘子先休息一下,过来吃一杯酒,难得大官人也在,她若不肯与你同桌,此事便休,若她只口里说要走,又不动身,此事便有了七分机会。”
“待她吃的酒浓时,你们一边聊天也熟悉了,我推脱说酒没了,要出去买,出门时,我将房门一关,留你们2个在里面,她若焦躁,跑了出去,此事依旧休了,她若任由我关上门,也不焦躁,此事便成了八分。”
“最后剩下两分,大官人你到时候嘴放甜一点,说两句暖心的话,切莫躁动,上去动手动脚,若是因此坏了好事,那便不关我的事了。”
“你可假意将桌上的快子打落到地上去,捡快子时,大胆用手去捏一捏她的脚,她若闹起来,我自来搭救,她若不做声时,此事便有了十分光景。她必然对你有意,此事大可做得。”
王婆一番计策安排完,对女人的心思了如指掌,还能借此顺路黑下西门庆不少好处,不可谓不细腻贪婪。
西门庆当下佩服的拍起手掌来,“干娘端是好计策,实在是妙。”
王婆得意的笑了笑,趁机讨要好处,“那你送我的料子,可不能马虎,数量上也不可缺斤短两,到时候买酒的钱,少不得要10两银子,大官人可舍得?”
“这有何不舍得?该是干娘的就是干娘的,干娘帮我达成心愿,我自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会小气这些财物?”
王婆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事,迟疑了片刻,“这武大郎向来窝囊,不过他端是好福气,近日多了2个打虎的叔叔,一个名曰武松,两人是亲兄弟,另一人名曰许诺,据说是武松在外结识的异性兄弟,二人如今都在县衙当差,贵为都头,大官人若真要下手,可要想好事情败露后如何擦屁股的手段。”
西门庆听后也迟疑了一下,“可是前几日游街的打虎英雄?”
王婆只当他怕了,故意拿话激他道:“那还有假?大官人若是怕了,今日这事就当我没和你说过,我也不会故意传出去,平白堕了大官人的威风。”
西门庆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下,脑海中再次出现了潘金莲在窗户前一笑一颦的身影,心中狠狠的下定决心。
“这许诺,与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平白隔了一层,想必不会多亲密,我届时请县衙的押司作陪,在狮子楼摆酒请他一回,想必他也知道我在阳谷县的人脉,不会拿我怎样。”
“至于武松,他不是出远门了吗?等他回来,我好事已成,他若知晓后找我要说法,我大不了花些钱财请他哥哥写一封休书,我在将她纳进门,他若依旧不依不饶,嘿嘿,到时候我会教他明白一个道理,江湖不只有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在我的人脉和钱财面前,他的那点武力又值个什么用?”
西门庆一面说,脸上下意识的露出一抹狞笑,让王婆顿时明白,眼前的这人,不仅是爱风流的西门大官人,还是心狠手辣勾结官府放印子钱的地方豪强。
王婆掀开布帘朝外瞅了一眼,“我现在趁武大未归,正好去她家诱说一番,你这便回去叫人拿了绫绸绢匹给我送来,既然官人下定了决心,我便拼上一张老脸去试一试。”
王婆此番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万一等武松回来,事情败露,西门庆家大业大,对方不敢找他的麻烦,王婆届时可就遭了殃。
所以即便不是为西门庆,王婆也务必不能大意,尽量将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
她老伴早早不在了,唯一的儿子又没本事,眼看时日无多,棺材本能不能成,就在此一搏。
……
郓哥儿受许诺叮嘱后,利用卖梨的空闲,频频在武大家附近打转。
这几日,见西门庆经常来王婆家茶铺喝茶,两人一聊就是个把时辰,期间还将外面的布帘落下,不像在商量什么好事。
整个阳谷县,谁人不知这西门庆风流好色?
郓哥儿瞧见后,一面啃着梨,一面对着地面狠狠呸了一口,“两个混蛋,一个老,一个坏,定没有商量好事。”
又过了一日,突然见王婆有说有笑的将潘金莲请到了她家,郓哥儿心中一顿,他年纪不大,却不傻,朦朦胧胧中总觉得有点蹊跷。
连忙将看到的消息来县衙报给许诺听。
许诺听后顿了顿,给郓哥儿赏了2两碎银子,“你盯得好,只管守在那王婆家的茶馆门口,盯着西门庆这厮,若他出现在茶馆,你第一时间来县衙寻我,我这几日都在县衙等着。”
郓哥儿接过碎银子,抹了一把鼻涕,顿时眉开眼笑。
他是武大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就算没有许诺的赏钱,他也会尽力。
郓哥儿离开后,许诺也开始计划起来。
这几日,他在县衙也没闲着,利用后世的灵活思维,帮着知县连连侦破了几个积年旧桉,也得了些赏银。
知道剧情发展的他,一直在等待这个好机会。
这水浒中的2处通关任务并不难,一是杀虎,二是杀人,许诺只是孤单单一个人,完全可以杀了西门庆就走。
但他有了前几次的通关经验后,渐渐摸索出一个道理。
想要尽可能的在里面多捞些好处,除了完成任务外,还要尽量提高与里面主角角色的好感度,另外对原着的探索越多,改变越大,最后得到的奖励也越丰盛。
这才是许诺一直等待事情发展的原因。
此番两人在前面算计,许诺在后面布局,正好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到时候少不得要手起刀落,掉几颗脑袋。
至于潘金莲,之前他同对方提出的2个条件,既然对方不愿意,那么便做他的一条狗吧。
总比原着中送了命强。
帮或不帮,全看许诺心情,谁让她不是主角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