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大军冒着风雪出兵汴梁的消息,终于在占据宛亭县的三天之后,传遍了天下。
虽然他们并没有再往西来,可是谁都不敢再一次放任其闯进京畿,夺下陈桥镇。因为上一次,赵佶把周边许多未派人勤王的官员,彻底的换了个遍。虽然还是按照老规矩没有杀人,可却是有多远发配多远,和砍头没有两样。
一支支各地守军,陆陆续续进了京畿。而离宛亭县只有几十里的东明县,已经有数万大军把个广济河北岸守得飞鸟不进。
太尉宿元景焦急的在城楼上来回踱步,虽然这次来勤王的兵马越来越多,可他还是没有一点把握。
他的身后立着一员大将,身姿挺拔,模样英俊,却是开国大将曹彬之后,马军副都指挥使曹评。
赵佶听说梁山有再次犯禁的举动,吓得把这两个人连夜派往东明县。更派人火速前往江南催促方腊回军。
“太尉,您且宽心。”曹评不屑的往远处一看,对宿元景道:“如今各地勤王之兵已到,小小一洼贼寇如果退兵暂且罢了,可若真敢进我京畿路,定让他这次有来无回。”
宿元景闻言眉头一皱,可这曹评家世地位皆是不凡,特别神宗皇帝立曹氏为后以来,曹家在大宋朝堂更是树大根深。只好客气的认真道:“虽然上次贼寇是占了偷袭的便宜,可咱们也不能轻敌。这伙人可不是田虎、王庆之流可比的。”
曹评心里轻笑一声,微微点头道:“末将省得,相公放心。”
二人在城楼上闲聊一阵,见一个士卒跑来。
“报!登州知州张叔夜领军一万,前来军前听令!”
宿元景闻言大喜,连忙跑下城楼往外迎去。
待见了面,行了礼。宿元景看向张叔夜身旁的宋江道:“不知宋公明在邓州可还习惯?”
宿元景本就对宋江一直颇为照顾,此时见了面,宋江也是微微感动道:“多谢大人挂念,末将一切安好。只是常常记挂相公,却不得空闲看望。”
张叔夜和宋江虽然相处不久,可平时却也甚是满意,也开口对宿元景夸赞道:“宋公明确实是心怀忠义之士,还得多亏太尉当日一力举荐,才没有埋没这位草莽英雄啊。”
宋江见他这般说,连忙躬身道:“相公如此夸赞,可是折了小人草料了。”
后头的曹评也知道宋江,此时见他拜了这个拜那个,却没拜自己,心头不悦。暗道:“一个小小贼配军,却也能立身朝堂为将,真是大宋之耻!”
正要出言刁难几句,却听宿元景开口道:“张大人在济州多年,对梁山贼寇知之甚深,如今可有应对之策?”
张叔夜摇头道:“咱们只有死守东明县,护住广济河北岸阻其道路一途,如果想硬拼怕是有些为难了。”
然后有些不解的道:“微臣甚是不明白,这贼寇为何顶着寒冬出兵,此时更是在宛亭县逗留了多日,也没见动静!”
宋江闻言也开口道:“正是,末将与张相公一路急行,本还担心赶不及来东明县听令,却不想贼寇却在京畿路在外头停下来了。”
“哼!”曹评不屑道:“你们莫要一个个长贼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张叔夜和宋江等人都不好接话,可也晓得这种身居高位的皇亲国戚不好说话,只能微微拱手,便不再言。
一群人说了会想法却也没什么有用的,反正梁山没动静,更不可能真的听曹评的建议,杀进兴仁府去。
若真把这伙人惹毛了,可不是好耍子的。但愿真如王黼等大臣所言,不过就是看着秋粮刚收,跑各地打秋风来了。
……
东明县里的官军如临大敌,可几十里外的宛亭县却难得的热闹。
城中百姓多日以来,终于也见识到了梁山的军法军纪,该上街串门的串门,该开业接客的接客。
而梁山大军有了这一座城池安家,却也避开了许多风雪,除了轮流值守的各军外,其余的全猫在军营之中耍笑,完全没有一点大战将临的感觉。
“禀大官人,今日一早邓州知州张叔夜与都监宋江领着一万人已进东明县。”马灵拱手道。
柴进点头示意知道了,挥手让他自去歇着。
李助问道:“吴学究昨日已经下了濮州,哥哥是打算让他们来兴仁府听令,还是?”
柴进微微思索,问他道:“道长觉得江南可收到了消息?”
“虽然江南路途较远,可这么多天应当也听到消息了。”
柴进笑着道:“既然如此,吴学究就不要来了,让他将濮州的钱粮护送回山寨便好。”
李助笑道:“哥哥是打算回山了?”
“既然江南已经收到了消息,咱们在这久留似乎也没多少必要了。”柴进道:“军师觉得现在退兵如何?”
李助微微思索道:“老道觉得,直接走好像有些说不过去,最好和宿元景碰碰面再走。”
柴进闻言点点头,心中笑道:“也好,演戏演全套,不然对不起自己大老远的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