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杰走出接机口,抬眼便看见手持接机牌的一男一女。
双手举着白纸黑字的接机牌,伸着脖子直往出口看的是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子,身着一件Kenzo黑色紧身短袖,下身一条紧身喇叭牛仔裤,光脚穿着一双红色细带高跟凉鞋,脚趾上涂着红色的丹蔻。
那女子有一张苹果肌极为饱满,下巴却尖如锥的脸,皮肤如注了水一般湿乎乎略显油腻,细细的双眉高挑,一双略显浮肿的欧式双眼皮大眼在一张脸上分为醒目,一头卷曲的长发蜿蜒曲折垂在胸前,半遮住曲线夸张的胸部。
那女子一双眼睛,眼神犀利,一眼便瞥见刘宇杰,似有所感地凝神看着他。
果然,刘宇杰大踏步向她走来,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来,歪着嘴角一笑,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地说:“你好,我是刘宇杰。”
那女孩子毫不惊讶地抬眼看着高大的刘宇杰,爽快地伸出手来,咧嘴一笑道:“你好,刘导,我是乔主任的助理,乔安娜。”
刘宇杰便知这姑娘是制片主任乔广安的侄女兼助理乔安娜。
乔广安不仅是这部戏的主创,也是投资人之一,所以,乔安娜也进了摄制组,获得了一个女配角的角色,她将在剧中扮演只有几十个镜头的女配,金家二小姐。
刘宇杰看了看这乔安娜,应该原本容貌底子不差,可惜却用医美技术毁了自己天生的个人特点和灵气,如今却要顶着一张肌肉僵硬,缺乏微表情和自然活力的脸来演戏。
她不是他心目中的金二小姐,金二小姐应该是个个性独立,敢爱敢恨的真性情女子。不是连笑都张不开嘴的精致木偶。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刘宇杰心想:“反正金二不过是个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配角,我已经有了满意的李恪和邢秋月,这就足够了。”
正在两人寒暄之间,周金林也走了上来,和乔安娜笑着打了招呼。
乔安娜颇有分寸地微笑着,伸手握住了周金林伸过来的手道:“哎呀,周导演,久仰大名,你的作品我都看过,真的很喜欢呢。”
周金林连忙点头客气道:“哪里!哪里!过奖了。”
乔安娜抬起头来,视线撞上了一双亮如明星的双眼。
乔安娜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的人目不转晴。
刘宇杰看见她的表情,微微一笑,伸手指着身边人向乔安娜介绍道:“这位是《陪葬》的男一号,李恪的扮演者,朱立安。”
乔安娜如恍然梦醒一般,对着朱立安伸出手来道:“你好,我是这部戏的制片助理,也是剧中金二小姐的扮演者——乔安娜。”
朱立安已将剧本读了好几遍了,对故事情节烂熟于心,知道金二小姐在剧中是与李恪有婚约的未婚妻,痴恋李恪,却被李恪一再的无视和辜负。
“哦,你是我的未婚妻啊。”朱立安调笑着伸出手来。
乔安娜握住朱立安伸过来的手,微微低下头,脸颊飞起两片红霞,握住朱立安指尖的手难以察觉地轻轻颤抖。
刘宇杰转身对胡婴招了招手,胡婴走上前来,站在乔安娜面前,轻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刘宇杰用戏谑的口气对着乔安娜说道:“这位是你的情敌,邢秋月的扮演者,胡婴。”
对于朱立安,乔安娜是有些了解的。
她曾经专门跑去关注过他的微博,将他近期的微博动态都看了一遍,对他的背景,性格爱好,容貌都是有些了解的。
只是这次见到本人,竟然发觉他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动人,也更加光彩照人。
那美貌像是南海上初升的朝阳一般灼人眼目,气势迫人,让人无法逼视。
而这个叫做胡婴的少年,她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
这胡婴也很美,但是是那种天际浮云一般飘忽的美,看不清,也难以琢磨,
此刻他正高仰白皙优雅的脖颈,垂下细长的眼眸,冷澹地看着自己,双手插在裤兜里,用四平八稳的声音说:“你好,我是胡婴。”
乔安娜本能的不太喜欢他,只是觉得他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个胡婴,不像是属于这个尘世的人。
乔安娜又转身主动和炎握了握手,转身指着身边的中年男子道:“这位是司机王师傅。”
王师傅走上前来,接过曲洋手里的行李箱,对众人一甩手上的车钥匙道:“大家走吧,我送你们去酒店。”
刘宇杰回头看了看身后,一手捏着帽子,一直闷闷不乐拖着行李箱跟在自己身后的曲洋。
他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渔夫帽,撸平了给他戴在头上,将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行了啊!小脾气耍耍可以了!嘴上能挂油瓶了,小心我回头打你屁股。”
曲洋仰起雪白的小脸,羊装不服气地瞪着他,然而却忍不住地“噗嗤”一笑。
刘宇杰对这个傲娇又玻璃心的曲洋已经了如指掌,牢牢掌握着他的控制按钮,知道如何能让他哭,如何能让他笑,何时可以拉近,何时可以推远。
正因为这样,曲洋变得没了吸引力。
刘宇杰又不由地将视线投向走在自己前方的胡婴。
胡婴迈着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腰背笔直,姿态端庄地向前走着。
他看起来是那么孤高清冷,难以把握,遥不可及。
但是偏是他这种飘忽不定,似乎稍纵即逝的美感,更加让人心里痒痒。
但是,这个孩子不像其他人,他不敢随意对他造次,他从来没有如此惧怕惹一个人讨厌过。
黑色的suv穿过不算太拥挤的潇湘市的街头车流,不过半个小时便将刘宇杰一行人送至了君悦大酒店。
看见朱立安挥着房卡向自己招手,胡婴几乎开心的要落下泪来。
他拖着箱子飞奔到朱立安面前,一把抱住朱立安的腰,仰脸看着他傻笑。
刘宇杰一只手紧紧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抿着嘴看着胡婴,有几分酸楚地笑着:“果然他爱着的是一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