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三夜的高烧与噩梦,朱桢终于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走出主屋,见院内春花凋落,枝头只是一片绿意盎然。才有几分清醒,
朱真仰头看着有点炫目的阳光,耳边响起了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在吟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这转瞬即逝的韶光啊,如手中沙握不住,终究只是留下了腔心酸,两手空空。
以后的岁月如何度过?朱真不由地们心自问。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十几日过去了,朱真只是每日在家里读书养病,而白燕每隔几日就就过来帮他诊脉,开些滋补方子。
在白燕父女的精心调养之下,朱真的脸色慢慢也恢复了往日的白皙红润,身体也慢慢康复,只是脸上的神情依然是那样,落落寡欢。
一日清晨,朱真正坐在床窗前翻阅账册,啄门帘,啪嗒一响,帘子光影轻轻晃动,月如走了进来,屈膝行礼道:“禀报宁王,白燕父女求见。”
朱真放下手中的册子,说道:“快请白先生进来。”
片刻,一身白衣的白燕和白茹父女走了进来。
白燕弯腰拱手行礼问道:“宁王身体可大安了?”
白茹站在一边抿着嘴,只是微笑,一言不发。
朱真连忙走上前去,双手扶起白燕说道:“多亏先生的精心治疗与调养,本王身体已无大碍。”
白焰转头看了一眼白茹微笑着对朱真说道:“鄙人已于前几日将杏林堂盘了出去,我们决定终结在宁国府的生意,回乡度日了。”
朱真一听白燕父女即将离开宁国府回家乡,心内实为惋惜道:“先生不能多留一些时日吗?”
白燕抬眼看了一眼朱正道:“我和白茹二人也是为了搞清朊魔一事才来到宁国府,如今事情已了,我们父女二人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该回乡了,多谢宁王,将我二人容留于宁王府,这些时日多有叨扰。”
朱真连忙拱手道:“白先生实在是太客气了,能有幸得白先生在宁国府行医,治病救人是宁国府百姓之福,您能赏光在宁王府居留,也是宁王府上下的荣光与福气。”
朱真又连忙问白燕道:“先生打算何时启程?”
白燕答道:“我们父女二人已于今日将行装收拾妥当,明日一早便启程返乡。”
朱真脸上流露出一派哀伤留恋的离别之情,叹到:“本王心内虽对先生留恋不舍,但是还是愿先生此去一路顺风顺水,早日平安返乡。”
白燕闻言又复弯腰行礼道谢。
朱真又连忙吩咐月如、月瑶置备酒菜,为白燕父女送行。
午时,一桌丰盛的酒菜上就已摆上了。
桌上红红绿绿,尽是些色香味极极佳的菜肴,一碟子嫩白葱绿的的拌鸡丝;一碟子红绿黄色相间的什锦丁儿、一盘子酱红的糟鸭、一盘子糟熘鱼片儿一品蒸南瓜、、一盘酿冬瓜、炝茭白、一窝三鲜木樨汤。
朱真。将白燕父女让至桌旁。自己从月如手里提过酒壶,亲自给他二人斟了满满两银酒盏的栖霞陈酿。
朱真将酒杯高高举起,对着白燕父女二人一敬到道:“这段时日,多得白先生和白姑娘康慨相助,主任才得于顺利安置流民,打败刘家起义军,又………”说到封印阮魔之事,他又是一阵心酸难过,霎时热泪盈眶,无奈只得硬生生地将后半句话吞进肚里,一仰脖喝干了手中的酒。
白燕和白茹本就沉默寡言,看到朱真如此哀伤惜别之状,也是默默无语,唯有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朱桢又将手伸向酒壶,打算继续向白家父女敬酒,
白燕却伸手按住了酒盏道:“宁王啊,你可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喝酒是消不了您心里的愁苦的,况且您大病初愈,不宜多饮酒,就别再喝了吧。”
三人这几日也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和打击军事,非常的疲惫,只是默默地食不知味地吃着菜。
一个时辰之后,宴席完毕,白燕父女行礼告别,嘱咐宁王好好将养,便转身向芙蓉居走去。
待白燕父女走出雅正居,朱真觉得虚脱无力,真正的倚靠着床坐了半晌。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书架旁,伸手拿下了上层的一幅卷轴画。
他轻轻解开卷轴画外的杏色丝带,缓缓地将它展开。
只见画中画了一个精灵可爱的青衣小道童,他一副七、八岁孩童的样子,头上挽着一个小道髻,身穿青色道服,腿上一双白色棉布筒袜,脚上一双阴阳十方麻鞋,正偏着头,挑着一双秀丽的长眉,睁着一双寒星一把丹凤吊梢眼,看着自己微笑。
朱真呆呆的看着画中的道童,越看越觉得过于逼真,好像要活了过来一般,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小道童的脸。
只听得嘻嘻一声,银铃般的笑声,那小道童,从画中飘然而出,站在了朱真的面前。
依然像画中一半双手背在后面,偏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朱真。
朱真见他双眼灵动,脸庞白皙,活脱脱就是幼年胡婴,便忍不住伸手想要抱住了他,怎奈却是一抱一手空,原来的小道童也不过只是一个幻影而已。
朱真看着那幻影喃喃自语道:“胡婴你去了哪里?你竟然如此绝情,魂魄我不肯留在我身边,一丝一毫。你是否已经去走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入了人道轮回?将我忘的干干净净?你就这么毅然决然走了,留我一人在世,如何独活?”
朱真不禁又是一阵暗然神伤。
翌日清晨,白燕父女各背了一个小小的包袱,来到雅正居,向宁王朱真辞行。
朱真心内甚是不舍。执着白燕的手将他二人一直送出宁国府城门,伫立在那里,直到白燕父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向宁国府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