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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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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婴问听阁楼之下传来脚步声,心知是朱真和刘公公到了,连忙跑到楼梯口装作一副恭敬的样子拱手相迎。

刘公公走在前,朱真尾随在后。

胡婴深深地一躬道:“恭迎刘大人。”

刘公公疾走几步,满面笑容地扶起胡婴道:“胡副将,免礼。”

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也姗姗走来,将刘公公引至饭桌前。

刘公公抬眼看着纤云阁,规模不大却处处透出南方的精细秀丽,松青、藕粉色软烟罗帷帐垂在凋花窗畔的白粉墙上,梁、坊、柱头上都凋着八仙过海,刘海戏金蟾之类的故事,甚是活泼精致。

刘公公一边朝着身后的花梨木挂灯椅坐下,一边赞到:“好一个精致,清雅的阁楼。和宫里殿堂大为不同。”

朱真连忙道:“小小王府宴乐厅哪里和宫里比得?只怕委屈了刘大人,还请刘大人海涵。”

刘公公“哈哈”一笑道:“宁王过谦了,甚好,甚好。”

刘公公向那房子内一看,只见红烛高烧,大红纱灯高悬,照着桌子上满满登登地一桌子凉、菜热菜,十分丰盛。

有那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烩鸽子蛋、炒银丝、烩鳗鱼、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炒竹笋、芙蓉燕菜、炒虾仁儿、烩虾、锅烧海参、锅烧白菜、酿冬瓜.焖鸭掌儿、焖笋、炝茭白、还有几坛子陈年花凋,

胡婴走上前来,打开一坛子花凋,给朱真和刘公公二人各斟了两杯。

朱真举起酒杯对着刘公公道:“有劳刘公公,不远千里来宁国府传达皇上旨意,实在是为对宁国府百姓造福不浅,小王心内之感激,无以言表,谨以薄酒表达谢意。”

说毕,脖子一仰将一杯酒干了下去。

刘公公见状也缓缓举起酒杯道:“宁王为国尽忠,为圣上分忧,我一奴才,能为您二位效力实觉无上荣幸,宁王实在不必在意。”

两人寒暄片刻,朱真便请刘公公下箸开席。

酒过一循,胡婴探身向着楼下做了一个手势,便有一个个小丑打扮的戏子,手捧这一个戏折子“噔噔”地走上楼来,胡婴从那戏子手里接过戏折子躬身递给刘公公道:“戏班子已经准备妥当,刘公公来点几出戏吧。”

“哎幼幼”刘公公笑道:“没想到到了宁国府,还有京戏儿可以听。”

刘公公打开戏折子看了半晌道:“我这年龄也大了,近几年精神头也不及往年了,听不得锣鼓喧天,动静太大的武戏了。就点几出花旦、青衣戏吧。”

说着手里点点了一出《游园惊梦》,一出《西厢记》,一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朱真和刘公公二人,在房内推杯换盏,低声细语,屋外台子上杜丽娘身姿婀娜,伊伊呀呀地唱着。

酒过三巡,朱真向胡婴使了个眼色,胡婴点点头走去房间反身将门关上。

朱真微笑着站起身,从身后桌子上拿出适才准备好的两个盒子。双手捧着递于刘公公道:“小王未曾想到刘大人会亲赴宁国府颁旨,所以未曾远迎,有失礼之处还望刘公公海涵。仓促之中,准备了一份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刘大人笑纳。”

刘公公闻言略略一怔,嘴上说着:“何须如此多礼!”,双手却不受控制地伸向面前的盒子。

他一眼看见盒子上的一张银票,先拿起来展开看了看,待看清上面的金额——五百两,他脸上略僵了一下。

朱真微笑着观察着刘公公脸上表情的变化,只觉得有趣,并不惊慌。

刘公公将银票收起,又伸手拿起了朱真手上最上方的深蓝色正方形缎子合。颠了一下,觉的不甚有分量,断定不是金银之物,便有几分好奇,伸手打开盒盖,瞬间一束夺目的蓝色光束从盒中射出,令他眼睛也睁不开。

刘公公惊讶地探头看向盒内,嘴里不住地问:“这是何物?光芒如此的耀眼?”

朱真表情澹然地答到:“这是一枚世间罕见的夜明珠,乃是神物,内聚天地日月之精华,能延年益寿。”

刘公公拿起盒子里的夜明珠,不断地端详,他本就是贪爱财宝之人,任是他敛财无数,珍珠宝石见了许多,竟未曾见过如此光彩夺目,又大又饱满的夜明珠。

他将夜明珠拿在手里,调过来转过去地看,越看越觉得那珠子灵气十足,自己握着都觉得身体似乎被注入了力量,也变得精力充沛。

他愈看愈是欢喜,爱不释手。

“还请刘公公不嫌弃小王礼物鄙陋。”朱真又说到。

“甚好!甚好!”刘公公笑容满面地说着,随手盖上了盒子盖。

刘公公收下了夜明珠,低头一看朱真手里仍有一个深红色的长方锦盒便问道:“这是何物?”

朱真伸手打开了盒盖,刘公公探头一看,锦盒内盛的是一只品相极好,颜色极纯正的红珊瑚摆件。

刘公公自己家这种各色的珊瑚摆件已然有了不少,看见朱真手里的红珊瑚他摇头道:“这红珊瑚,也是世间少有的极品。皇上深爱红色珊瑚。”

“宁王,这样吧,夜明珠我就收下了。这株红珊瑚我带入宫,代宁王进献给皇上如何?”刘公公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用一棵红珊瑚皇上、宁王两头讨好。

“刘大人甚是有心,能如此帮小王增益和皇上的兄弟、君臣之情,实在让小王感动不已。”朱真心想这刘公公家大业大,红珊瑚不入他眼,他也不推拒,做这么个顺水人情,还真是一个老谋深泉,八面玲珑之人。

过了一个时辰,酒菜吃的差不多了,刘公公也自言酒意上头,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回京,便要告辞。

朱真和胡婴命几个小厮搀扶着刘公公,一行人送他至雅正居安歇。

送完刘公公,胡婴和朱真也疾步走回了青梧居。

朱真有点不胜酒力,两个脸颊绯红,醉眼朦胧,站在青梧居暖阁的山水坐屏旁摇摇晃晃,嘴里发出“嘿嘿”地笑声,甚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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