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真、胡婴和凌尘子三人共同商议如何安置流民。
胡婴忽然说:“何不将流民中那些十五岁至五十岁的男人征去青军?”
朱真闻言眼睛一亮道:“是啊,现在正值川南农民造反,反军也块兵临城下了。将他们征入青军一能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二也能给青军补充一些兵源,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朱真和胡婴商议的差不多了,便命胡婴出城去东营急调五百士兵来宁国府帮助安置流民,又让胡婴传令青军总兵杨致进入小心提防,进入备战状态。
胡婴刚刚和从东营调来的五百骑兵到得城下,那些流民对伍也到了宁国府城下。
城门紧闭,城楼上守城的府城士兵看见城下乌泱泱的尽是人头,男女老少,站在楼下连哭带叫祈求守城士兵开门。
“官爷,我们都是川南重水县逃难的灾民,我们都是好人放我们进去吧!”一个老妇人叫到。
楼上参军举着火把向着城楼下照着望去,只见下面尽站了一些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疲惫不堪的男男女女,一看便是疲于奔命的流民。
但是他作为军人未曾收到过上级的命令,岂敢随意打开城门让这么多身份不明的人随意进入。
他只能默默地摇摇头喊到:“末将未曾受命,不敢私自打开城门。”
城墙脚下,一个年轻女子身上背着一个碎花布包袱,头发散乱,搂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含着眼泪靠在母亲腿弯,两个小脸蛋通红,摇摇晃晃地,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
那年轻女子拖着哭腔大喊:“军爷求求你们了!我们县里发生**,官兵和义军打起来了,死了好多人,我们家就剩我们这孤儿寡母了,我们逃难三日,没吃过一顿正经饭,我这孩子都病了,求你们救救她吧!”
她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出一阵哀求呼喊和哭泣声。
城门上的官兵开始互相观望犹疑不决。
这时一骑快马直奔城门下,一个年轻男子手举一块银色腰牌冲着城门楼子上大喊:“宁王府谋士胡婴,受宁王之命急调东营五百青军骑兵入城,请参军速速打开城门!”
那守城士兵一看城下黑压压地站了一群轻骑士兵,也不知如何是好。正犹豫间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是府兵总兵袁昭和一个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袁昭指着那年轻男子对参军和士兵说到:“这位是宁王,见过宁王。”
那参军和值守士兵闻说眼前这美貌男子便是宁王,连忙弯腰拱手施礼道:“不知宁王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朱真挥了一下手道:“众将士不必拘礼,快去放了城楼下的百姓进城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那参军抬眼看了一下袁昭。
袁昭眉头微微一皱道:“快去!按着宁王的吩咐办事罢!”
那参军见状连忙应诺,几个人急急跑向城下开了城门。
朱真还是兀自地不放心,走到城墙边依着城墙垛向城下看去。
只听“哐当”一声,城门抵门柱被拉开,“吱呀”几声,城门打开了。
朱真低头一看,正好看见骑着白马带领青军骑兵站在道边的胡婴。
胡婴抬头看上城墙,一眼看见城墙上白衣飘飘的朱真,他忍不住笑了。
城门向两边打开,那些流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接纳的现实,愣怔了片刻才迈起脚向着城门走去。
不知道是他们还在恍忽中,还是这些流民比较乖觉,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推搡、奔跑和拥挤现象,这些男女老少只是温顺自觉地排着队向城内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拱手道:“谢谢宁王,谢谢官爷,谢谢兵爷。”
胡婴骑在马上不住地柔声叮嘱到:“莫急莫慌!有序进入!注意安全。”
因为众人实在太安静有序了,急调而来的青军士兵反而失去了作用。
朱真命青军士兵将进入宁国府的流民全部引进了宁王府。
朱真和胡婴指挥着士兵和家仆将这些流民一一安排进了房间。
身强力壮的男子都被安排进了祠堂,在临时搭建的床铺上休息。
年老体弱的被安排进了几个空置的院落里安歇。
正如朱真估计,果真是有不少在逃难中因恐惧,疲惫,饮食不继而生病的人。
朱真将他们都集中安置在芙蓉居,而白燕父女早已经候在那里多时了。
白茹一眼便看到那个无精打采地领着孩子的年轻女子,便走上前去从她手里接过那女孩儿,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孩子身体轻轻发抖,额头脸颊滚烫。
白茹一把将孩子抱起,向着芙蓉居暖阁走去。
进得房间她回头柔声对那年轻母亲说到:“不要担心,您家千金只是感染了风寒,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我这就给她开方子。”
这年轻女人没想过自己能进得宁国府城,即使进来了她也想着自己会被弃之街头,挨饿受冻。万万没想到不仅有地方住,还住进了宁王府;不仅有房子住,还有郎中给看病;不仅有郎中看病,还有饭吃。
正说话间,两个丫头提着个粥桶,拿着几只碗进来了。
只见那木桶里盛的尽是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八宝粥。
白茹抱着那小女孩坐了下来,轻声地问孩子母亲到:“你家闺女叫什么啊?”
“杏儿。”那年轻女子答道。
白茹将面前的一碗稠湖湖的热粥向那女子面前推了推道:“一路奔波辛苦了,一定很饿了吧。赶紧吃了吧。”
那女子眼泪夺眶而出,起身便要下拜,嘴里说到:“姑娘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白茹连忙摇手制止她到:“这是宁王的恩惠,不必谢我,赶紧吃饭吧。”
那女子也是实在饥饿难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粥碗,“咕噜噜”地大口喝了起来。
白茹将杏儿抱在怀里,耐心地用勺子舀起粥,吹吹凉,向着她的嘴里喂去。
杏儿皱皱小鼻子,闻到了热粥的香气,眼也不睁地张开小嘴吞下了热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