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子道长路遇流民,从流民口中得知农民造反义军已经抵达古神山下,而这些流民打算逃亡宁国府的消息,便急急回来告诉朱真。
胡婴闻讯也是大惊,而朱真却慢条斯理不急不忙的说自己早有准备。
话音刚落,朱真便命胡婴找来了王府里的家人奴仆,命他们将祠堂和所有空置的院落房屋都清理打扫出来。
胡婴一脸茫然地看着朱真忙里忙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帮上忙。
看着胡婴围在自己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不知所措地乱转,朱真忍不住笑了,他一把拉住他说到:“你去杏林堂找白先生父女,就说我这几日可能会叨扰,让他们做好准备。”
胡婴虽然是一头雾水,不明朱真所行为何,依然是乖乖穿戴整齐了去找白燕父女。
凌尘子看着朱真不停的叫家人过来吩咐事情十分忙碌,便坐在一旁默默观察。
胡婴出了宁王府脚步轻快,一路向着长街走去,很快便来到了杏林堂。
只见杏林堂内静悄悄地,白燕并不在,只有白茹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捧着一本《伤寒杂病论》在读。
胡婴见状眼珠子一转,微微一笑,捂着胸口脚步虚浮地向杏林堂内走去,嘴里“哎哟喂,哎幼喂”地叫着。
走近杏林堂他一屁股坐在白茹对面的凳子上,撸起袖子将手臂放在脉枕上说到:“白姑娘,救命!”
白茹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不妨间被胡婴的呻唤之声吓到,扔下书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胡婴一张白皙的小脸透着光彩,一双丹凤吊梢眼也是流光溢彩,哪有半点病容。
胡婴将白皙的手腕又往白茹眼前伸了伸,白茹低头一眼看见他那白皙秀美的手,脸颊便微微发红。
胡婴看到白茹的羞涩表情更加得意,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抬起左手捂住了心口道:“白姑娘,我胸口好疼!你快帮我诊诊脉,看我是不是得了相思病?”说着他歪着嘴角一笑,冲着白茹挤挤右眼。
白茹看了看胡婴,二话不说将两支纤细的手指搭在胡婴右手的关脉处。
胡婴依然用一双细长的美目用调笑的眼光看着白茹,忽然间他觉得一股热流从他的关脉处冲过手臂,直抵他的心脏,在他的心脏之上勐地一击,胡婴直觉胸口一阵剧痛,瞬间天旋地转。
这时白茹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撤下,那股热流也消失了。
胡婴半晌才从剧痛中回过神来,他呆呆地看着白茹。
只见白茹若无其事地走到铜盆前,洗了洗手,她一边用手巾擦手一边说:“你阳气旺盛,脉象浮躁,没有其他病,只是轻浮症而已。”
胡婴这才知道刚才那股气来自于白茹,没想到一个看似蒲柳弱质的小姑娘居然如此厉害。
于是胡婴也不敢再造次,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向着白茹施了个礼到:“适才有所冒犯,还望姑娘原谅则个。我此次来杏林堂,是受宁王所托来寻找令尊的。”
看到胡婴正色说话,白茹脸色平和了许多答到:“家父去城外出诊了,有什么事情说给我也是一样的,我会如实转告。”
胡婴便说道:“这几日宁国府内会有些变故,可能需要令尊帮助,事情有关于民生大计,希望先生能康慨相助。”
“医者父母心,只要是治病救人的事情,家父是绝对不会推辞的,宁王如有需要尽管差人来吩咐便好。”白茹不愧是自幼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回答的井井有条。
胡婴闻言心下大慰,弯腰拱手向着白茹行礼道了叨扰,转身往宁王府而去。
凌尘子和朱真坐在青梧居相对饮茶。
凌尘子问他:“如果难民涌到宁国府城下,你打算怎么办?是放他们进来还是赶他们走?”
“唉”朱真叹了口气道:“这些流民平日里受这些贪官污吏地压榨,已经过得是战战兢兢。如今又经历了战乱,失去了亲人和家产,连性命都难以保全,实在是太可怜了。如果我宁国府不肯收留他们,怕是别处更不敢收留,如此下去他们岂不是死路一条?”
凌尘子捋捋长须,表情沉重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这么多流民涌进城里如何安置?一两天好说,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怕是会招致动乱。”凌尘子有些担心地说到。
朱真微微一笑说到:“师傅,不必担忧。我早在两个月前已经将王府名下的田产整理清楚了。查出宁国府周围八十多倾闲置的田地庄子,我早已命人在那里盖好了草屋。先将流民召集进城,用几天时间将他们安置于农庄便可。男女老幼总共不过千人,安置不成问题。”
凌尘子问听朱真这一席话,眼睛一亮不禁赞叹饭:“真儿,果真是王者风范,仁德之王,所思所虑果然不同凡人!”
“师傅”朱真微微一笑道:“其实,并不是我能掐会算,算到会有今日事件发生,早早作了这手准备。只是我自从上次进京看到贵族圈地造成的民不聊生的情景,知道这种行为是有违天道的,终究会有报应,我只是在自己能力允许范围内做了一些改革和弥补,谁成想这么快便用上了。也算是天意吧。”
凌尘子见平常沉默寡言,不事张扬的徒弟朱真在****却如此沉稳且有德、有谋,心里甚是为他感道自豪。
他拍拍朱真的肩道:“师傅也没什么可以帮你的,这几日师傅就留在宁国府帮你安置流民吧。”
朱真闻言心里一暖,觉得信心又涨了几分,便握住凌尘子的手说:“谢谢师傅。”
说话间,门帘“卡哒”一声响,胡婴走了进来。
朱真又对他讲了一遍自己对于流民安置的想法。
胡婴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临了,胡婴又对朱真说:“真儿,我还有个主意,可将那流民里十五岁至五十岁的男子征入青军,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朱真眼睛一亮道:“胡婴,果真出得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