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真死里逃生,想着兄弟情断,胡婴又身负重伤生死难测,心里一阵阵的刺痛,抱着胡婴痛哭流涕。
此时,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抱起胡婴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胡婴、胡婴”
朱真抬头一看,抱着胡婴的正是那白眉白须白发的凌尘子道长。
凌尘子道长看见自己心爱的徒弟浑身是血、气若游丝心疼不已。
朱真听见“胡婴”二字,不禁怔住指着胡婴问到:“他不是一清道长吗?”
“唉……”凌尘子双手横抱着胡婴大步向林子深处走去说到:“二公子,他便是那十一年前你救过的小白狐胡婴啊!”
朱真愣愣地站在哪里手足无措。
这时迎面走来了牵着白马的红衣少女,身后跟着穿着白衣背着银色弓箭的雪青和雪白。
她一径走到凌尘子面前恭恭敬敬向他弯腰行了一个拱手礼说到:“师傅。”
朱真呆呆地跟在凌尘子身后,看着红衣少女。
凌尘子看了看朱真,说到:“这位是云梦泽交人国公主——涂姜。”
涂姜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凌尘子怀里的胡婴惊呼到:“这不是,上次山洞里遇见的那孩子吗?”
凌尘子说到:“这是你师兄胡婴,道号——一清。”
涂姜转身一看朱真到:”你定是那宁王次子朱真了。”
朱真点点头向涂姜施了个礼。
涂姜又低头看了看胡婴说到:“师傅,我们将胡婴师兄带回云梦乡去养伤吧。”
凌尘子点点头抱着胡婴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去,朱真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凌尘子像想起什么了一般回头驻足,看着朱真问到:“你是想回王府呢,还是跟我们回云梦乡?”
朱真毫不犹豫地跨前一步说:“我不想再回王府,我想和胡婴在一起。”
凌尘子默默点点头说到:“来吧。”
云梦乡乃是云梦泽交人国国王所建的一处别院,它位于云梦泽畔密林深处,乃是处于阴阳相交的结界地带,和凡人世界是相隔离的。
朱真随着凌尘子、涂姜和雪青、雪白通过结界进入了云梦乡。
只见面前是一片宽阔的草场,绿草如茵,点缀着五彩的虞美人、格桑花。远远的能看见一处绿杨、垂柳和青竹掩映的院落。
一行人向着那世外桃源般的院落走去,眼前是一个极宽敞的院落,没有围墙,只立着原木色的木篱。
木篱上垂垂累累爬着蔷薇、和葫芦藤,院子南侧是围着木栅栏的马厩,涂姜将手中的马缰绳递给了雪青和雪白,命他二人将马送进马厩,自己却随着凌尘子向院内走去。
朱真走进院一看,院子里极为宽敞,星星点点坐落着十几间曲尺形和工字形房子。那些房子均是木板壁,茅草顶。
院子中间明显是一个练功场,靠西面墙下放着一个兵器架,上面摆着枪和斧钺勾叉。
院子中间的地上绘着九宫八卦图,院子一角堆着石锁。
凌尘子将胡婴抱进了院子南侧的一间木屋里,小心地将胡婴俯身放在一架杉木板床上,他两把撕开胡婴的衣服看了看他身上的箭上。
他回头命涂姜打了些热水,洗干净双手。
涂姜见状转身将凌尘子的药箱拿了过来,凌尘子打开药箱找出一个彩色琉璃瓶子,用竹片从里面挖出一坨乳黄色的药膏涂在胡婴箭伤的周围,随即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羊皮卷包。
凌尘子打开那羊皮卷包,只见里面一格格的放的尽是大小薄厚不一的刀。
凌尘子伸手拿出一把柳叶一般,轻薄小巧的钢刀向下胡婴背上的箭头下的皮肉刺了下去。
朱真见状闭上双眼,不忍直视,只听着耳边一阵“卡察、卡察”刀刃划破皮肉和骨骼相撞的响声,但是胡婴却一声不吭。
过了片刻,凌尘子长吁了一口气说到:“好了!”
朱真只见凌尘子手里拿了一支箭头沾满血的凋翎箭站直了身子,而涂姜却拿了一支针引着一根肉色的线在缝胡婴背上的伤口。
朱真看见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
过了片刻,雪青和雪白端正两盆热水走了进来,涂姜轻手轻脚用雪白的白纱布将胡婴身上的血搽拭干净,又用绷带帮他缠好了伤口。
雪青和雪白给胡婴换上了干净衣服,将他侧身放倒在穿上,给他盖上轻柔的丝被。
凌尘子转头对朱真说到:“胡婴已经无碍了,休息几天他的伤口便会愈合,无需担心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至此以后,宁国府少了一位翩翩美少年。
那天,朱圆从涂姜手里逃脱出来,马不停蹄,一路狂奔直奔宁国府而去。
到了城门口,朱圆却勒住马愁容满面,来回盘旋不敢进城。
他不知道如何向父亲交代弟弟失踪之事,人是他带出去的不管找什么借口也难脱干系,而且他这弟弟并没有死,万一出现说出真相怎么办?
这时,他身边有一个亲随叫福永的凑了上来悄声对他说:“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朱圆瞪着眼看着他不解的说:“你是何意?”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反了!”火把的光芒之下,福永的眼睛闪着凶狠的光芒说:“骑兵营就在宁国府城外,我们急调一千骑兵将宁王府围了,就说朱真谋反已被诛杀,逼宁王传位于你。”
朱圆一听,这是逼死父亲的奸计,犹豫半天下不了决心,只是骑在马上原地转圈。
那福永阴森森地一笑说:“王爷,别妇人之仁。你今儿这事传出去也是死罪,不如拼一把。”
朱圆正为难之间,抬头一看,黑漆漆的夜空一枚流星倏忽划过。他心里一凛双脚一踢马腹大喊一声:“走!”
是夜,宁国府门外马蹄声声,人影纷纷,火把通明,朱圆在门首大喊:“宁王次子朱真,结交妖人,意图杀兄弑父,本将派人一路追击,贼子已畏罪自杀跳崖而死。”
喊完他便带百余人只奔雅正居,将宁王围困在书房之内。
子夜十分,朱圆带着几名亲随走进宁王书斋冷冷说到:“朱真已死,请父王让位于我”
宁王闻言,一阵眩晕,直直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