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圆眼看27岁了,依然没有子嗣,心里甚为着急满脑子想着纳妾,心里骂着:“这些娘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日的就知道要吃要穿,争风吃醋,蛋也生不出一个来!”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即都撵了出去,心里又开始惦记起那日在长街遇到的红衣姑娘。
正唉声叹气中芙蓉居的丫头金珠儿来了,传话说叶氏叫朱圆过去说事。
朱圆垂头搭脑地向芙蓉居走去,刚一踏进屋便见叶氏躺在床上唉声叹气,金钏儿正坐在一旁用双手帮她按着太阳穴。
朱圆见状连忙扑上去问:“母亲,怎么了?”
叶氏将头转过来,拉着朱圆的手,看着他只是叹气。
金钏儿答到:“适才夫人头晕的紧,叫大夫来看过了是阳亢之症。”
叶氏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金钏儿出去。
金钏儿走出门后,叶氏双手握住朱圆的手流下泪来说到:“儿啊!你母亲我的身体也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能熬多久,万一我哪日没了怕是你在王府没人撑腰日子会更加难过。你那一房现如今连个孩子都没有,眼看朱真年龄越来越大,也快到婚娶的年龄,他万一再生个儿子,你这袭爵的指望就是半点都没了。”
叶氏句句捅到儿子的痛处,朱圆犹犹豫豫地问她:“那母亲的意思是……”
叶氏紧紧握住了朱圆的手,低声说到:“想个法子,除掉那个孩子。”
朱圆手不由地抖了一下,他思忖了半晌说:“等我回去,想想办法。”
隔了几日,便是立夏。
这日风和日丽,初夏的风清凉宜人。
一大早,宋嬷嬷便将一早就编好的五彩疰夏绳给朱真和胡婴戴上,又将煮熟的鹌鹑蛋用红丝线编的网兜子装了给两人挂在胸前。
两人拿出鹌鹑蛋来互相撞击,玩着斗蛋笑的正开心,朱圆走了进来说到:“弟弟,今日立夏哥哥要去郊游,你也一块儿去吧?”
胡婴闻言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朱圆。
朱真回头看了看宋嬷嬷。宋嬷嬷说:“大少爷,你若是要带了二少爷出门,最好禀报王爷一下。”
朱圆弯腰向宋嬷嬷施了个礼到:“宋嬷嬷,我已经禀报过父王了。父王说朱真整日只知道读书,身子骨太弱。还着我教教弟弟骑射呢。”
朱真问到:“大哥,我们今日去哪里?”
“我们不走远,就去云梦泽。当日去当日回。听说云梦泽那边的林子里有鹿、黄羊、野兔子,野鸡、我们看看能不能猎上几只,回来做下酒菜。”朱圆笑着说。
朱真闻言一双眼睛亮亮的,有点踊跃的样子。
胡婴看看朱圆,又看看朱真流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
朱圆站在那里向着朱真伸出手来。
宋嬷嬷点点头说:“大少爷,既然如此你便带他去吧。我帮他换衣服。”
宋嬷嬷将朱真领进屋里,帮他换上一套黑色交领的短外衣,一条结实利落的黑色布裤,一双黑色牛皮短靴,有着杜娟帮朱真将头发编成几条辫子,总汇到头顶用金丝发冠束起。
这身骑射装扮显得朱真修长挺拔,蜂腰乍背,英气逼人。
宋嬷嬷看着已然长大的朱真,想起早逝的宁王妃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拉着朱真的手,不停地嘱咐他出外游玩要注意安全,骑着马不要乱跑,不要自行追逐猎物,要跟近哥哥。
朱真一一点头答应。待朱真走进院子,发现胡婴也已经装扮停当,穿着一身利索的短衣裤,和短靴,腰间挂着不是往日的那支桃木剑,而是一支短匕首。
胡婴和朱真一前一后,往王府大门口走去。
待出了大门才发现朱圆早已和六个亲兵随从侯着门口,他左手牵了一匹白马,右手牵了一匹枣红马,见胡婴和朱真出来,便将白马缰绳给了胡婴,将枣红马的缰绳递给朱真。
三人转身各自飞身上马,朱真一抖缰绳冲着朱真说到:“弟弟,这些马一个时辰跑四十里,我们一个时辰便能到云梦泽,你要跟紧了!”
说完朱圆双脚一踢马背,身下的五色马便奋蹄向前奔去。
胡婴看了一眼朱真,头一扬脚下也是一踢,便和朱真二人一起纵马向前奔去。
胡婴和朱真在湛蓝的天空下狂奔,耳边风声声呼呼而过,这种刺激的速度感给二人带来了莫大的快乐,这是他二人长这么大第一次一起郊游,两人都是十分的开心。
朱圆、朱真和胡婴一行九人,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到了云梦泽。
这云梦泽是个浩渺无际的天然湖泊,就在古神山脚下,四周草甸和森林环绕,景色十分美丽。
初夏的云梦泽上渔舟点点,白帆片片,清灰色的平静水面泛着微微的水波倒影着青山的影子,像偌大一匹柔滑的缎子。
云梦泽与天际相接的地方云雾缭绕,彷佛仙境,浅滩处芦苇青青随风摇荡,白色鹭鸶踮着长脚在芦苇从中踱来踱去。
朱圆和朱真并肩坐在马上看着这湖光山色,朱圆马鞭一挥说到:“弟弟,这大好河山,你说将来是谁的呢?”
朱真抱了抱拳说:“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大好河山都是当今皇上的,我们这些藩王之后不过是替皇上守疆土的而已。”
朱圆听朱真如此说,脸上不禁流露出尴尬之色“哈哈”一笑,将马鞭一挥指了指前方山脚下的树林子说到:“弟弟,走我们进林子狩猎去。”一边说,一边纵马向树林奔去。
这云梦泽旁的树林子,乃是传说有数千年历史的老林子,里面尽是经历了千百个春秋轮回的老树,个个都是枝繁叶茂,数围超过一抱。
一进到林子里,光线便暗了下来,头顶尽是些密密匝匝的树杆树叶,抬头拼命看去也看不到头,空气里弥漫着积年腐叶的甜腥之气。
胡婴坐在马上,提起了全部的警备和戒心,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时朱圆一个转身从身后的亲兵身上要来弓和箭囊递给朱真笑着说:“今儿好好让为兄见识一下你的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