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我来了?
木爹这个时候,不说话,只是微微往前一挡,他那沉而有力的身体便护着了我。
黑笛的实力不容小觑,上次夏家村他仅仅不显山不露水的小试了一下身手,便叫我这七日过得心惊胆战。
黑笛到底有多强谁也不知道,马上就会一见分晓吧。
九爷操控勾魂令,光芒一扩,便向黑笛罩了下去,这招之前火车上用过,他一招便制服了女鬼,然而黑笛只是轻微吹了一声长笛,便将白光散去。
黑笛取笑道:“牛爷,你这勾魂令也不咋样嘛。”
九爷说:“你不知悔改还执意拒捕,那当我没说之前的话,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哟,原来刚才是手下留情,那多谢牛爷了,接下来你也别拘着,到时候抹了面子,没地儿搁脸。”黑笛的语气非常挑衅,“不妨,那小子也有两手,虽然不够看,你们还是一起上吧,别说我欺负老家伙。”
黑笛气焰嚣张,根本没把九爷放在眼里,我就更别说了,甚至连木爹都没正眼瞧一眼,也因此,我着实松了口气,木爹的本事丝毫不亚于九爷,甚至说还要强上一些,我也不是当日的我,身体发生了巨大改变,黑笛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些在背后隐藏的东西。
“逞能。”九爷叫骂了一句,手中一抓,一柄钢叉便握在手里。
勾魂令悬于头顶,九爷手持钢叉冲了过去,一步踏出三米,霎时,有地动山摇的感觉。
黑笛一直将黑伞背在身后,他一抛,黑伞打开,将勾魂令上的白光尽数抵挡,手中长笛,可吹,可打。别看那小小长笛,竟能承受钢叉的力量。
九爷和黑笛应该是五五开,如果加上木爹的话,黑笛输定了!
奇了怪了,黑笛怎么有恃无恐的?仅仅是因为小瞧了木爹吗?我想不通。
黑笛既然能在黑无常眼皮子底下作祟,最后还逃过了命中大限,他一定有过人本事,精于算计。
想到此,我莫名一阵担心。
木爹突然俯下身子,耳贴地,原来他的耳朵不是摆设。
我急忙问:“有啥发现?”
木爹举手打断我,叫我别出声,他仔细听着地下的动静,难不成黑笛带了啥东西来?所以不怕事。
“嘿,那边的木头桩子,你听到啥了?”黑笛避开九爷的攻击,朝着我们这边喊道。
我沉住气,很想冲上去帮九爷,但是以九爷的性子,大概不会乐意,关键时刻,才不管什么乐不乐意,先看木爹咋说。
木爹终于站了起来,他在地上写下了几个字:有尸体。
尸体按理说不能动,能动的就是僵尸了,难道黑笛带了几只会钻地僵尸过来?要是普通僵尸我几张黄符就能解决,看黑笛有恃无恐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木爹抓着我的肩膀,带我跳到了树上。
黑笛笑说:“倒是小瞧了这根木头,义庄废墟里隐隐有一股很强的封印流动,我无法看透,记得外面留有几件木匠吃饭的家伙,哦,那是你弄得?”
木爹对黑笛的话不屑一顾。
“黑笛,你应该知道,就凭你一个人,只要我木爹出手,你根本没还手之力,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我说。
黑笛哼了一声:“小子,以为有人护着你,我拿你没办法是吧?别忘了,泥心还在你体内。”
我摊摊手,也不怕:“的确是个麻烦,不过,那又如何,还是图图眼下吧。”
木箍只是无奈之举,想要彻底解没那么简单,强行取走的话会威胁我的性命,不过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宋江,他的手,能够偷走任何东西,我之前那颗心脏就是让他的手拿去的,泥心又有何不可呢?
若眼下的事情顺利解决,我便去找宋江,帮他找到丢掉的那只手。
黑笛意味深长说:“眼下?你担心担心自己吧。”
接着,他举起长笛,吹奏了一段调子阴邪的小曲,怪刺耳,顿时,周围泥土里翻动了起来,像是有人从里面向外挖土。
很快钻出来了一具女尸,莫约四十来岁,穿寿衣,这个是当地下葬的村民,此地原来是一处坟地,我举目望去,大大小小有十来个坟堆。
正如我之前说的,这些尸体被黑笛用法子唤醒,尸体死前喉咙含了一口气,吞不掉,吐不出,所以成了僵尸,对付这些僵尸,我只需用黄符便可轻易解决,黑笛这么做无非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以此分开我们的精力罢了,是怕我们合力怼他!
大大小小的坟头都动了,尸体一个个被笛声唤醒,黑笛接着往上方风口抛了一把白灰,不知什么,像面粉,但闻着有股中药味。
粉末随风吹散,洒落各处,这些尸体上落了不少,木爹护着我,他是木身所以不怕,担心这会腐蚀皮肤。
我只好问九爷:“九爷,你瞧出了吗?”
九爷点头:“这是赶尸一族最常见的草药,对活人无害,尸体嗅过之后便会顺从赶尸匠指挥。”
说着九爷抬头看向黑笛,目光如炬,他说:“湘西赶尸一族灭门悬案至今无果,我怀疑是某个摆渡人所为,所以翻阅了你们每个人的卷宗,其中只有你黑笛,多次出行没有记录,现在看来果然是你犯的事。一面小阴锣,一个摄魂铃,赶尸匠让夜行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他们赶脚一次才几个子?还不够你随便一顿,你就是贪,窃取赶尸手段为祸人间!”
原来这是赶尸匠的手段,落到黑笛手上更可怕了。
黑笛耸耸肩:“赶尸一族,个个长得奇丑,他们生活阴暗,不见天日,受尽了人们歧视,说白了连婆娘都娶不到,花钱出去找女人都难,一听赶尸匠谁还敢嫁?谁改变这个现状?是我,我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得到解脱,你去查查,他们下一世,哪一个不是生得俊俏?过得富有?作为弥补,他们这些日子都是我花重金买的,这就够了!”
黑笛诡辩。
“混账东西!杀人还有理了,你坏了规矩,坏了道义,今儿不拿你,誓不罢休!”
九爷咬牙切齿,真的怒了!
轮谁听到黑笛这话都会愤怒,人家的命你说改变就改变?你谁啊?
听蒋婆提过,湘西赶尸一族曾经也辉煌过,只是和茅山派一样时运不济,近年来更是消声觅迹,知道的人甚少。
赶尸匠选拔严苛,不是谁都能当上的,抛开天赋,首先你得胆子大,毕竟成天和尸体打交道,这是必须的。还要有极强的方向感,赶尸赶尸,就是赶着尸体去某个地方,必须得识路啊,一秒就能分清东南西北,而且据说赶尸匠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收长得丑的弟子,你生的俊俏那就跟这行无缘。
赶尸匠都是万中挑一的人,你黑笛,说灭人家就灭,哪有这样的道理?再说,他们亲口说不做赶尸匠了?甚至让人下辈子无法继续做赶尸匠,这就有些残忍了。
黑笛又说:“牛爷,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你才回来当职多久啊?这么快就查到了我头上,以前那些人连卷宗都懒得翻一下,我以为这事儿就了了,牛爷不愧是牛爷,缺点就是一根筋,那破地府有啥值得你效力的?”
“够了!别费口舌,一句一句不嫌累?看叉!”
话不投机半句多,九爷又与黑笛缠斗起来,勾魂令配以钢叉他很快就占了点上风。
我低头往树下一看,好家伙,僵尸成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