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好熟悉?
我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是婆婆的声音?
难以置信!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摇摇头,竭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婆婆被黑无常带到阴间,怎么可能出现在青龙山!
我几乎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想再见婆婆一面,但又害怕是她,毕竟这里是凶地,草灯大师的贪念极难对付,蒋婆可能会因此魂飞魄散。
真的不想再与她分别,我宁可那声音不是她的。
此时,僵尸抬起手,抓着那人狠狠往地上砸去,比刚才摔我的时候重了不知多少倍。
当!
大刀脱手,落在地上,我不清楚那人被摔到了哪里。
只见,僵尸顺势一抓,就跟变魔术一样手里多出了一双大头皮鞋,而远处,一道微弱的身影躺在了地上,失去了鞋子,她跟着显了出来,不知伤得多重。
我大吼道:“婆婆!”
我的眼中涌出了泪水,这是无心之后,我第一次流泪!
地上的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傻小子。”
错不了,那鞋印的主人正是蒋婆!
“仗着一双鞋子,你以为瞒得过我吗?我说过,你要是胆敢阻拦我,我连你一起收拾!”
贪念的声音非常冷。
说话同时他身子一动,高高跃起,一只脚狠狠踏在了蒋婆胸口上,我看到蒋婆吃痛的样子心里就是一痛。婆婆死在我面前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我心里全是悲愤,我不愿一次次被那个画面折磨,对,怎么可以再看到她老人家魂飞魄散呢?
“不要啊!住手!我去石柱,帮你们祭出龙蜒草,你别伤害蒋婆。”
我知道,草灯的贪念更在乎龙蜒草,他比谁都清楚,地府的人不是说动就能动的,所以我此话一说,他便收起了下一脚。
他歪着脑袋看我,说:“挺聪明的小子,你知道的,我能轻易拿你去石柱,但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对了,你说的蒋婆就是这位渡船人?”
我点了点头。
他便朝着我走过来。
“傻小子,不要做傻事,我可以死,但你不可以助纣为虐!记着,你的身份,是茅山弟子!”
蒋婆一个劲的劝阻我。
“呵呵,茅山派?这种小门派就不要提了吧,除了个师妃影,好像也不记得有谁了,对了,那个天涯子还算是个角色,其他人,抱歉,一个叫得出名字的都没有,但就算是师妃影,最后还不是逃不过一个死字?”贪念嘲笑说。
蒋婆哼了一声,“错了,你以后会记住一个人的名字。”
“谁?你啊,对不住,一个划船的船夫我还真不会在意。”贪念继续阴冷笑着。
蒋婆意味深长说:“你会记着的!”
闻言,贪念不以为然,看了看我,然后命令道:“滚去石柱!”
我凝视了一眼那石柱,这和古代“炮烙”用的铜柱类似,只是材质不同,石柱依然有一股炙热之气冒出。
难道祭祀之法,就是将我炮烙?所谓炮烙,就是用炭火烧热铜柱,用铁链将人绑于铜柱上烧死,人会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烤熟,目睹这一切,比痛苦本身还要痛苦,是精神上的折磨。
对我来说,我之所以答应祭祀,只是为了替蒋婆拖延时间,她一定能想到办法逃走。
待我走进石柱,我才知道它是如此的高耸,像是山里的定山神针,支撑着整片山顶,又是棺材洞的脊梁,没有它,整个山洞应该会塌。
这很奇怪,从远处看,它很小,当我靠近后,又完全比想象中的大。石柱上面刻着很多梵文,至于什么意思,大概只有雕刻之人知道了,而在石柱上,有一条大铁链子缠绕着,铁链上有倒钩,挂了不少具残骸,令人心悸。
石柱底部有个大理石座子,好似一口容器,里面还有血迹,应当是顺着铁链流下来的。我猜到了它的用处,就是盛血所用。
祭祀龙蜒草需要活人鲜血,我想方法就是将活人挂在铁链上,直到人的血液从伤口里慢慢流出,养出龙蜒草为止。
我一度确信有剜心诅咒的存在,但这极有可能是假象,或许当初被人挖走心脏的同时我被灌下了龙蜒草,才变得不人不鬼。
“别磨蹭,赶紧的上去。”
臭蛋突然跑过来推了我一把,我瞧他,他已经变得苍老,皮肤干瘪褶皱,形同干尸,原来他们到了期限会迅速变老。
也就是说他们的期限快要到了,必须快点进行祭祀,否则只有一死。
因为龙蜒草草灯大师生出了贪念,贪念为龙蜒草而生,也为龙蜒草而活,所以贪念这些年一直守在这里,其实他跟大师的另一道执念一样,一个为了度化厉鬼阿桂,一个为了得到龙蜒草。
只是,阿桂只有一个,阿桂消失执念也会跟着消失,但龙蜒草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一次,所以贪念越来越重。
我没有搭理臭蛋,说白了,大家都是可怜人,他们被一株植物牵制,永远永远离不开青龙山。
没等我上去,蒋婆开口了:“没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看向了蒋婆,不知她说的什么。
蒋婆指着石柱上的铁链,说:“这龙蜒草只是幌子!”
“你说什么?”贪念问:“难道你不知道龙蜒草能使垂死之人不死,靠的就是就活人鲜血滋养吗?”
“我指的不是这个。”蒋婆说:“我刚才趴着的时候,才看清石柱其实像一把尺子,我想了许久,总算想明白了,有人利用这石柱挑选肉身,这么多具尸骸,可想而知挑选条件一定非常苛刻,能符合条件的万中无一,一旦龙蜒草出现,那就是被选中的人。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们害了多少活人,结果得到了几株龙蜒草?”
贪念只是笑了一下:“笑话,你倒是挺能想的,我可从来不知道有这茬事,谁这么无聊设这种局?”
蒋婆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我想你一定是被人利用了,连你也不知道,其实你成了人家的苦力。”
“胡说八道!谁能支配我?”贪念一挥手,“你说那么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没用的。给我把那小子绑了,祭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