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短信过后,我赶车去街角和夏笑碰面,在路上就接到了方远打来的电话。
一接通,方远就问:“峰哥,你确定没跟兄弟开玩笑?”
“没有啊。”我不解说。
“峰哥啥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方远依旧以为我和他开玩笑。
我说:“远子,咱不开玩笑,结果咋样了?”
方远说:“那就怪了,我表舅帮我查了,说承运客运是有个叫丁永的,车牌也对得上,但丁永半年前连人带车一起冲进了河里,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就知道这个永叔不简单,丁永,男,四十七岁,何家湾人,二十年车龄。
方远已经查到了对方住处,但他万分肯定,这个丁永正是承运出租的一名司机,而且半年之前已经失踪,据出租车系统定位是落入了某段河渠,多次打捞依然无果。
方远急忙说:“峰哥,你要么开玩笑,要么就是遇到鬼了!我的哥嘞,你不会又遇到鬼了吧?”
我说:“你想哪里去了,我有个朋友搭车丢了东西,叫我帮忙打听一下,回头我问问看,是不是半年前丢的就清楚了,下次请你吃饭,麻烦了哈。”
“不麻烦,不是你遇到怪事就好,峰哥,我劝你也别管这事儿了,没得查,你也够倒霉的。”
方远说得对,我真够倒霉的。
这般打听下来,这个永叔的确来头不小,暂时我自己知道就好,不对谁说,免得大家担心。
来到幸福旅馆,老板娘背着小川在打扫卫生,见我一来,小川不待见的看着我,非要拉门不要我进来。
老板娘非常热情,知道我要来,还特地准备好了一桌子菜款待我。
出门在外哪有过这种待遇?我一阵感动,老板娘笑说:“小王,以后当这儿是自个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嗯,怎么没见着夏笑?”我没见着夏笑,开始就打算问她,可老板娘太热情我插不上话。
老板娘才说,“在厨房呢,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糊锅了,她还叫我别说。”老板娘自己养鬼,对鬼魂也不害怕,再说了夏笑那么善良,两人一来二往似乎都快成姐妹了。
我笑了笑,“没把房子给你烧了就不错了。”
老板娘帮夏笑说话,“可别这么说,她真下了功夫要做菜,有心就好。”
“我知道,可惜我吃不上。”我摇摇头,毕竟人鬼殊途,我不想去承认,但现实就是夏笑做的菜,我一口也吃不上。
老板娘说:“怎么吃不上,我能帮她呀。”
她的意思,莫非夏笑借她的手做的菜,这倒是个好主意。
结果夏笑搞砸了手艺,一屋子的焦味。
我们说时,夏笑假装镇定走下来了楼,见我说:“来了啊,好难得一个人出来走走,这么快就来了,你不放心我啊?”
夏笑依附在玉佩上,玉佩在我身上,她也走不了太久。
小川这小子指着夏笑,捧腹大笑起来:“锅都烧了个洞,哈哈!”
夏笑跺了跺脚,“刚才答应的不说,你咋说了!要不是你跑去捉弄隔壁小姑娘,我才不会分心烧了锅!哼!”
“我没捉弄她,我们是好朋友,我和她排排坐吃果果来着。”小川受委屈的样子。
在幸福旅馆,我能感到家的温暖,夏笑,小川还有老板娘,他们让我暂时忘记了烦恼,一顿说不上多好的晚饭,总是比外面的大鱼大肉能多给些我温暖。
饭后,夏笑才问到去育德高中的事情如何了,除了永叔,我全都跟她讲了。
夏笑看着我,郑重说:“王峰!你以后再瞒着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跟你没完!”
看得出她是真生气了,我说:“有蒋婆在呢。”
夏笑摇头说:“那也不行,对我来说,你们一个都不能少!”
“好好,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去了。”我点头说。
“不去?那个小玉咋办?”夏笑担心说,“丢了影子会死人的,还有那些预知死亡的画,就不管了?婆婆在画里死的那么掺,不管会不会发生,是不是真的,我心里都堵得慌,还有你,连画都没看见,不晓得有啥危险!”
“夏笑你别急,我也没说不管。”我让她先别担心,然后说:“婆婆回去找法子,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至于小玉她有朋友陪着,应该不会出事。傻丫头,你看你,一着急脸都红了。”
鬼能把自己脸都急红,可见她有多么关心我。
夏笑撇过身子,“反正你又死不了,你背着我去啊!你那么厉害。”
她说的也对,我是死不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死还是活。
夏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说:“峰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还不了解你,对人好都挂在心窝里,我能生你的气吗?再说了,你打我掐我,我都没哎呀一声。”
“哎呀!”
我一吃痛就叫了起来。
一回头,是小川这个兔崽子,他纳闷道:“师父,你咋叫了哎呀?”
“滚!你用咬的,能不叫吗!”
晚上小川跑去看科教节目《动物世界》去了,据他说,超喜欢春季的特别篇,我也没多想。
夏笑离开玉佩挺久的了,忙完后就回玉佩里休息,趁着天色还不太晚,我得搭车去公司上班。
这两天光搭车了,花了不少钱,以至于我十分想念自己那辆电瓶车,可是转而一想,有一句话说的好,人死了钱没花完,就是悲剧,我也就舍得了。
今晚过去我得给老刘答复,如今似乎是张强要动他,他有心反水,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那对付起午夜公司来就会十分顺手。
和老板娘招呼了一声,我就跑出去等车,左等等不来,右等还是不来,老板娘都准备去隔壁给我借一辆摩托车了,这才看到一辆出租车不急不缓驶来。
我上了车,很熟悉,妈呀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永叔!几点了?”我一眼就瞧出来是他。
他呵呵一笑,看了看时间,“差十分钟十点,你没时间啊?”
“都他妈晚上十点了!不睡觉啊,还跑来折腾我?”我气得爆粗,“永叔,我没时间跟你耗了,快放我下车吧,我上班迟到了就不好说了。”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特别是在知道这个丁永,其实已经失踪半年的时候,我对他感到强烈排斥。
永叔说:“其实吧,这么晚过来找你,是想请你吃宵夜。你看我对你好不?”
我打了个饱嗝回应他。
“你小子真能吃,身体不消化了还贪吃,不长心的家伙,以后少吃点吧。”永叔语气责备说。
看来他什么都知道,我说:“你晓得我不能吃,还约我吃宵夜?唬鬼去吧,找我到底啥事?”
然后他拿出一张白纸,“认识不?”
我点点头,“不就纸嘛。”
“再仔细看看。”他说。
我才反应过来,“你去过老楼?”
他笑了笑,“去了一趟,跟你说过找影子很麻烦的,就先去转了转,发现了这张纸上有你,想知道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