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魏甲看到的萤火虫,不是别的,正是我们拿着的引路香。
令人奇怪,当时我们并未见到其他人,魏甲如果拍灭的是引路香的话,那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还是说,萤火虫真的可以烫伤人?
我突然瞧见魏甲和曹蓉的鞋子上有煤渣,而我的脚上是污泥,这就是说我们走过不同的路。
我问:“魏哥,你们从哪条路去的老楼?”
“好像只有一条路吧,对了,听一位老人说是有那么一条捷径,不过路很烂,而且中间被砌起来的墙封死了不让过,我们是从菜市场绕过去的。”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脚上有炭渣,菜市场的商铺常年烧煤,烧剩下的煤渣就倒在路上铺路,下雨天走在上面也不湿鞋了。
这么说来,我们去老楼,是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因此遭遇不同,互相也瞧不见了。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让魏甲带我去了一趟他们走的路,的确能抵达老楼,我们又试着走了那条捷径,不知什么原因,这次路中间出现了一堵墙,拦住了我们。
奇了怪了,先前怎么就没有墙呢?
顿时,一团迷雾笼罩在我头顶。
回去我把所有人聚集起来,蒋婆婆,小玉,还有曹蓉夫妇。
我对蒋婆婆说了刚才的发现,蒋婆婆也吃了一惊,这事太过蹊跷,原本以为来找个老师就成,哪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她说,我们无意间进入了鬼门,所以遇到的居民是游魂,而魏甲去的是现实里的老楼,自然看不见鬼了。
至于我们碰到的那个男人,以及疯女人,他们为什么又是活人,连蒋婆婆也不能解释。
事情诡怪,小玉丢了影子不说,我们通过一条根本走不通的路去了老楼。
是谁让我们过去的?
帮我们的男人又是谁?
心中疑云重重,看来只有先找到徐三,指不定能从他身上得到解释。
今晚老刘还等着我过去给他答复,但是呢,我已经给张强请了假,说今晚约了人相亲,谁知道他还真信了,就准我请假一天。
一心解决这边的事情,我们坐下来想法,我问:“你们谁认识徐三?别都不知道长啥样,就白忙活一场。”
我不认识,蒋婆婆也是,小玉摇摇头,我们都齐齐看向魏甲。
魏甲指着旁边的曹蓉说:“她知道,但要等她糊涂的时候。”
他的意思我懂。
我们先找了一家旅店歇脚,蒋婆婆要求单独和曹蓉一间房,我知道她是想引出曹蓉身体里藏着的另外一个人。
魏甲虽然担心,但知道我们不会伤害曹蓉,也就没有干预。
蒋婆婆对曹蓉说:“我们需要你配合,过程会有些难受,你可以闭上眼睛。”
曹蓉点点头说:“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她就闭上了眼睛。
蒋婆婆叫我先将门窗关紧,然后我用黄符分别贴了上去,就连屋子的门缝都贴了,这么做是防止那厉害逃跑。
贴好黄符后,蒋婆婆又交给我一面八卦镜,说:“到门口站着,门是活动的,阴风一吹,没准就开了,你拿镜子对着曹蓉,这样厉害就不敢过来。”
我点点头照做。
蒋婆婆接下来要做的才是关键。
怎么将一只鬼从人身体里面逼出来,我是没有法子,得亏蒋婆婆心里有数。
这厉害似乎对蒋婆婆有所忌惮,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控制过曹蓉。
在蒋婆婆动手之前,我说:“婆婆,周本能几次三番捉弄她,也没见她害人,还在水底救了小徒弟,想来也不是太坏。”
“嗯,我知道分寸。”蒋婆婆点点头。
蒋婆婆的性子一点点改变了,以前老说人鬼殊途,鬼不该留,如今也要看看对方是否害人。
蒋婆婆先准备了一把香,有十多支。
她将香一.asxs.燃,对我说:“傻小子,你记住了,以后看人是否被鬼上身,除了看举止变化,你还得看模样变化。你看曹蓉的面孔,还有皮肤,或多或少都有些灰暗,脸色黑里透灰,这就是常说的,这人怎么一脸死气。”
我记得,上次在殡仪馆看过尸体,多是这种气色。
蒋婆婆笑说,“我看你也有点死气,得特别小心啊。”
蒋婆婆取笑的成分多些,但真被她说中了,我一脸死气,和死人没太大区别,蒋婆婆并不知道我失去心脏。
“别吓我,赶紧吧。”我故意不耐烦说,省得被蒋婆婆刨根问底,到时候给我检查身体看出问题所在。
蒋婆婆说:“我不是吓你,有死气之色的人容易鬼上身,身体是容器,若灵魂太多,自然会互相排斥,没有主心骨,也就是所谓的六神无主,人就会胡言乱语,神经兮兮的,曹蓉之前就是这样,她的灵魂和鬼魂争夺,败了,鬼就出来霸占身子。”
我问:“要是鬼魂不争,那咋办?”
“那只能钓她出来,但不是周本能那样瞎来。”
说完,蒋婆婆拿着点好的香,开始围着曹蓉转圈,嘴里还不停嘀咕,最后竟然唱了一小曲《后来》,她说这首歌是引子,中医讲究药引,抓鬼也要引子,对症下药,所以对这只鬼唱了这曲儿。
我不知说什么,蒋婆婆的歌声竟然有种跑山鸡的味道,很劲道。
究其原因还是山歌唱多了吧。
但不管歌声如何,只要能钓出鬼就好。
蒋婆婆唱到忘情时,握着一把香的姿势好像握着麦克风。
我都替她感到揪心,别烧着嘴了。蒋婆婆是老顽童,有些与时俱进,之前拿惨叫鸡抓鬼,如今拿香当麦唱歌引鬼,我也是佩服她的很。
她这首《后来》,后无来人。
突然阴风大作,房间里的灯光不断闪烁,我手中的镜子也开始抖动,就像是有个壮汉跟我争抢。
蒋婆婆提声喝道:“出来吧,还想藏多久?”
蒋婆婆看着我手里的镜子,而此时,曹蓉的头发倒立朝上,非常诡异。
然后一个声音从曹蓉嘴里发出,“我无心害人,只是让这副身体帮我完成一个未了心愿。”
“你已经死了,要是所有鬼都是你这种想法,那世界还不乱套?”蒋婆婆说。
“谁都懂这些,可这个心愿不了,我不安心。”
女鬼有很强的执念。
我没有看到镜子里的画面,不知女鬼长相。
蒋婆婆说:“了愿归了愿,你却要害人。”
“我没害人,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女鬼肯定说。
“胡说,建丰小区那么多人不是你害得?水里的头发不是你的吗?”
蒋婆婆质问起来。
谁知,女鬼一口否定,“我没有头发!那头发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