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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风陵无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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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你真的不需要大哥陪你前往?”

郭靖端着酒杯,望着眼前的郭默,这个从小就比自己出色的弟弟,此时的修为自己已经完全看不透了。

“大哥,‘靖难军’创立的时间不是很长,你要抓紧时间训练他们,随时做好上战场的准备。”

“三万的名额只是朝廷给的,如果有可能,在不影响战斗力的情况下,合格的兵士训练得越多越好,咱们也养得起。”

“汝州跟金国接壤,东边的许州,还有东南的蔡州、颍州,都是我们下一步进军的方向,你要让丐帮的人,加大对这些地区的渗透。”

“蒙古铁骑的厉害,你我兄弟深有体会,如果不是他们现在战略准备不足,加上西夏的牵制,估计黄河以北的金国区域,早就不属于金国管辖了。”

“咱们也要抓紧时间,务必在蒙古全取黄河以北之前,将黄河以南的金国领土尽数拿下。”

“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在蔡州的镇南军节度使郭仲元,此人是个关键人物,能力非同小可,万万不可等闲视之。”

“也可以私下派人去接触一下,如果能够招降他将是宋军之福,六部九卿什么职位都可以许给他,此人也足以胜任。”

“如果他拒不归降......哎,还是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到北边去抵抗蒙古人吧。”

郭默交代了大哥很多,说到有一面之缘的郭仲元,还是下不了狠心。

至于到底该如何对待此人,他还真没有想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哥,娘亲你就劝她们留在洛阳城吧,这座城池,金国也没有能力拿回去的。让她们到南边去,还没人照顾着,你就在汝州,真想回来看看也方便。”

“另外,我这这三个徒弟,暂时也没办法自己带着了。张世杰我已经让他去了孟共那里,呼延德我交给了岳翱,剩下这武南天,就放在你这里吧。”

“都十几岁的男儿了,咱们当年跟着哲别师傅上战场的时候,也就这么大的年龄吧?武南天这小子还算听话,你多督促他练武,有什么脏活累活想着他就行。”

自己这个师傅当的还真是...呵呵。

郭默发现,自己这个大哥要比自己更适合军营,单单无双的骑射功夫,就是天生吃军营这碗饭的料。

一年多的时间,在三支劲旅当中,郭靖的骑射稳居第一。

马上功夫,随着“杨家枪法”和“呼延枪法”的日渐纯熟,已经找不到对手了。

这次相聚,郭默还亲自下场跟大哥比试了一回。

可惜没有带自己的“亮银盘龙棍”来,大哥又有“嘶风”之利,郭默使尽浑身解数,也只是稍占上风而已。

兵法的学习,郭靖只能是潜移默化地慢慢来了,毕竟他跟孟共和余阶比起来,还是要有很大差距的。

所以,在安排防御位置的时候,郭默也是将大哥安排在这两人的中间,一南一北拱卫着,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守望相助也方便。

郭默也没急着离开,耐着性子陪着娘亲李萍,过完了她四十二岁的生辰,又过完八月节之后,才跟黄蓉一起离开了洛阳。

一切都上了正轨,他这个“燕王”殿下,在与不在影响也不算太大。

毕竟,从一开始郭默采取的就是放手原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而且,他所用之人,都是被“历史”检验出来的能手。

别说十来万军队,两三个州府,这帮人稍加锻炼,操纵一个国家完全都没问题。

能力母庸置疑,忠心更是没得说。

不是历史名臣,就是沾亲带故的,郭默可不仅仅是“燕王”殿下,同时他还兼领着“提点皇城司”,有点儿风吹草动,也能及时知道。

他在正式接任“燕王”的爵位之后,就已经上奏官家,让陆乘风带着他所属的“皇城司”人员,入驻了洛阳城。

并从军中抽调两千名精干的军士,让陆冠英带领着,一起编入陆乘风的麾下,主要任务就是加大对金国、蒙古以及西夏等国的渗透。

郭默甚至还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手书了一些关于后世“间谍”的训练之法,以及一些经典的桉例分析。

窃取情报、掌控舆论、离间蛊惑、定点刺杀等,国与国之间,总要有些必要的阴暗手段。

而郭默还给陆乘风留了一个任务——离间拖雷。

他已经知道了,三师傅的军队在西夏战场遭遇的不公平待遇,也知道了拖雷曾因此而跟老三窝阔台争吵过一次。

而蒙古的军中,支持拖雷的人要比窝阔台的要多,只是大汗铁木真一直更看好窝阔台罢了。

而窝阔台也的确是一个人物,大局观不错,野心勃勃,且手段毒辣,是一个做大事的主。

历史上,拖雷为了蒙古的大局着想,一直隐忍着,没有去跟三哥争抢汗位。

不知道,现在在大格局发生改变的情况下,拖雷是否还能安心做他的王爷?

或者说,窝阔台是不是还继续有能力,有机会拿下大汗的位置呢?

郭默要做得很简单,无非是在蒙古军中广散谣言,窝阔台嫉贤妒能,逼反手下将领。

更是冷血无情,要将一奶同胞的亲妹妹置于死地,这样的人登上汗位,一定会对自己的弟弟拖雷下手的。

这些都还算是有迹可循,军中有些将领是“亲眼所见”的。

至于纯粹的捕风捉影,郭默也会啊。

因为他知道,成吉思汗铁木真,原本就是几年之后,死在了征战西夏的路上。

现在征西夏之战,提前了几年上演,不知道这位一代天骄会不会也提前陨落呢?

不管会不会,都不影响郭默造谣去。

说什么铁木真大汗误信窝阔台,而窝阔台更是心黑手辣之人,不仅差点杀死亲妹妹华筝,还不断打压亲弟弟拖雷。

更甚至,在成吉思汗铁木真的饭菜里,偷偷投放了慢性毒药。

要不然曾经铁打一般的成吉思汗,这两年的体力,怎么肉眼可见地在削弱呢?

郭默相信,虽然这些谣言未必有人真的相信,但是传的多了,那些依靠铁木真,依靠拖雷活命吃饭,或者想守住自身荣华富贵的人,总会有所动作的。

谣言止于智者,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智者?

“三人成虎”的故事,郭默还是懂的,现在他要做的岂是三人?

他要让整个蒙古草原,都流传着不利于窝阔台的流言。

对西夏和金国,郭默也同样不会放过。

蒙古军屠城的事情,发生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郭默打算把这些事件,如实地描述出来。

在整个西夏、金国,宣扬蒙古军的残暴,激起这两国军队和民众,对蒙古军的极端仇视和愤慨。

现在还没有“舆论战”和“信息战”之说,但并不妨碍郭默去做这些事情。

划时代的东西,在这里稍稍施展出来,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无非是增加点儿人力、物力而已。

就算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损失,而一旦成功了,取得的效果也会是相当可观的。

陆冠英被郭默从“燕王”护卫军调到了“皇城司”,而护卫军的统领,正式换成了更加老辣的“黑风双煞”。

此次北上,“铁尸”梅超风带人留守洛阳,主要是保护娘亲李萍她们的安全。

虽然有华筝和张婷在,还是身处自己的势力范围,郭默总想尽量做到万无一失,这些人都算是自己的软肋了。

而“铜尸”陈玄风,早已在“皇城司”的配合下,亲率五百名燕王护卫军的勇士,化整为零提前出发打前站去了。

郭默和黄蓉出发算是晚的,一直到八月底才动身。

即便如此,娘亲李萍还一直恋恋不舍,不愿意儿媳妇去冒险。

其实,郭默也不想黄蓉跟过去,要是他自己一个人去,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他自信这个天下,还没有什么人能完全留下自己,除非真有神佛的存在。

对于武功的修行,郭默一日都不敢放松,而体内的真气,已经有半数被他转化成了“先天真气”,只是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突破先天。

可是,此事事关“东邪”黄药师,虽然郭默判断老岳父不会有危险,黄蓉还是不能够放心。

再说,让郭默一个人前往,本身黄蓉就是拒绝的,要没在身边也就算了,真还能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前去啊?

关键是,郭默发现黄蓉现在的武功,已经悄无声息地到达了一流境界,凭借多种神功,连“铜尸”陈玄风都不是她的对手。

郭默在想,也许普天之下,练武的女子中,黄蓉已经算是天下第一的存在了。

最终郭默还是妥协了,其实他也不想跟黄蓉分开。

这两年多,二人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少了很多。

这样那样的忙碌,总是没有个终点,已经脱离了内心里,郭默对自己人生轨迹的设定。

八月底的洛阳,已经有了丝丝凉意。

洛阳城门刚刚开放,郭默和黄蓉两人两马,悄悄地出了西门离开了洛阳,没有惊动任何人。

出了洛阳,先行向西,继而再折向北而行。

“蓉儿,又要你跟着我东奔西跑了。”

郭默有些歉意地看着黄蓉。

清晨阳光的照耀下,精致无双的面庞,隐隐散发出圣洁的光芒,比两人初见时还要迷人,郭默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傻样,你这分明就是借口,到处走走很累吗?辽阔的大西北,北疆大漠,神秘的西域,我都还没去过呢。”

“你就想着自己到处乱跑,让我在‘桃花岛’帮你看孩子啊?不会是想再去找个安灵儿,或者李莫愁吧?”

郭默一头黑线,这都哪跟哪儿啊?自己到底说错什么了?

理智告诉他,在这种事情上,不能够分辩,越分辩就越说不清楚。

只好“呵呵”了一声,一踹黄骠马的肚子,率先朝前边的官道跑去。

他们此行目的是大漠,郭默判断对方应该是想引他跟铁木真见面,虽然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也许仅仅只是一种直觉罢了。

而成吉思汗铁木真,正督军在西夏境内交战。

这大半年来,一开始蒙古进军的重点放在金国,横扫了金国长城以外的州府之后,却在居庸关屡屡受挫。

金国北方统帅之一的完颜洪烈,不惜一切代价死守居庸关,而木华黎损失了两万多兵马之后,不得不撤下来休整。

已经伤亡过半了,再打下去,士兵的士气都要被打没了。

更主要的是,蒙古人根本就不擅长攻城拔寨,而是仅凭着一腔血勇之气。

现在的蒙古,战略物资还不算太充沛,也没有吸纳多少汉人为其所用,先进的攻城利器是严重缺乏的。

而完颜洪烈,为此竟然付出了伤亡五万多人的代价。

自己处于防守的位置,竟然取得了二比一的伤亡,金国的战力也真是够可以的。

看到木华黎后撤了,完颜洪烈却不敢怠慢,再次向国内征兵五万,稍作训练就开赴北疆。

此时的金国,中都以南、黄河以北,这广大的区域,几乎成了军事防御的中空地带。

除了各州府衙门自身的力量,很难再找到成建制的军队了。

扳着指头算一下金国的总兵力,其实也不算太少,总数还有五六十万人马。

半数军队都拱卫着汴梁城,夏金盟军那里有十来万,北疆战场有七八万,宋金几千里的边境,却不足五万。

而在被大宋收复的邓州、唐州、汝州以及河南府一线,以西尚有十多个州府,依然驻守着四五万兵马。

金国的使者团耗时两个多月,跟大宋的礼部已经交涉了无数次,可惜老程珌稳坐钓鱼台,就是不肯松口。

金国人一开始要求大宋退出汝州、河南府,金国愿意用一万匹战马,外加若干金银相赎。

最后,一万匹战马也快用完了,只是赎回了在汝州和河南府被俘虏的官员、将领和部分军士。

不赎回不行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大宋已经将赎回的价格明细,通过“皇城司”闹得整个金国都知道了。

金国人要是不把这些人赎回去,怎么给全国上下交待,怎么跟还在服役的几十万金兵交待?

最后,金国使团意识到,想要拿回汝州和河南府,是完全没戏了。

就退而求其次,要求大宋让出一条安全通道,可以让他们跟被隔开的熙秦路、庆元路、京兆府路等,取得正常的联系。

人家这要求也挺合情合理啊?

连老程珌也不好直接拒绝,只是友情地提醒了一声。

这些地方,现在都是“燕王”殿下的防区,人家的军队收回的地盘,官家也不好直接下命令吧?

要不你们金国使团,去洛阳找“燕王”殿下问问?说不定就能打动了“燕王”殿下呢。

整个金国使团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尼玛——

让我们去找那个“郭左耳”?

谁会认为,要是自己少了一只耳朵,是不是会变得更帅气一些呢?

金国使团这些人算是看出来了,大宋这个礼部尚书程珌,看着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实际上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道貌岸然之辈。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啊。

看来大金国西边那十几个州府,也未必能够保得住了。

这话是不能问出去的,万一人家没那个意思呢?

可是,现在的金国,还真没实力从“燕王”手里,抢回河南府和汝州等地。

光是“敦武军”、“靖难军”和“忠顺军”就驻扎着十来万人,还都是些精锐部队,那金国需要派多少军队去打?

无奈地金国使节团,在临安过完八月节就回去了,实在是等不起,也伤不起了。

“哈哈——程卿此次居功至伟啊!”

“大庆殿”上,官家赵扩毫不遮掩地称赞着程珌,这老程居然也毫不脸红地坦而受之。

“程卿老当益壮,应当为朕多多分忧才是。史相,我看你枢密院院务繁重,你也上了年纪了,不如让程卿到你疏密院做一个副使,替你分担一下如何?”

笑呵呵的赵扩,突然话锋一转,望向老神在在地,站在百官之首的史弥远。

赵扩这么一下子,史弥远始料未及。

可是,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原本唯一的希望寄托于收买郭默,后来郭默竟然一下子变成了“燕王”殿下。

史弥远才感到,自己这两年来是多么的失败,内心里对这个整天笑呵呵坐在龙椅上的官家赵扩,充满了深深的忌惮。

官家的心思太过深沉了!

他想过去反击,可是发现能一起商量事情的人,少了很多。

曾经被百姓恶评的“四木三凶”,那都是自己的拥趸啊。

如今赵汝述投靠了“燕王”,胡榘倒向了官家,薛极倒是还在自己这边,却也独木难支。

聂子述这一年多,受江陵知府一桉的牵连,已经一蹶不振,官家好像正等着抓他个一招之错。

这老小子居然兢兢业业地在做事,那一丝不苟的态度,都让人误会这是一位公忠体国的能员干吏。

“三凶”本就是爪牙之辈,运筹帷幄的事情是别想了,而且已经三去其一,莫泽坟上的草都老高了吧?

而军中,更是“燕王”一系如日中天,朝中兵部胡榘和孟宗政,也跟他们穿一条裤子,史弥远完全插不上手。

从官家本身下手吧?

如今宫中的防御,早已被老太监完全接管了,那是针对郭默那个级别布置出来的防御,虽然防不住郭默,可不见得别人能够攻破得了。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陆乘风掌控的“皇城司”,将临安城完全控制在了官家手中。

好容易,陆乘风这个阎王要走了,被调到洛阳去了,史弥远想着是否能够,趁机拿回一些临安城的掌控权。

可是,新接手这位“提点皇城司”,看起来像个老农一样的人,更是油盐不进,难道我堂堂枢密院使就收买不了你吗?

后来才知道,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叫做“南山樵子”南希仁,竟然是郭默的师傅。

好吧,这的确没办法收买。

史弥远有些气馁,也只好暗气暗憋,可是今天官家竟然在大朝会上,突然提出来让老程珌进枢密院做副使?

理由是自己年岁已老,这老程珌跟自己同岁好不好?

他都有礼部在忙活了,还要进枢密院来分权?

“史相,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看着史弥远半天没有说话,赵扩的脸竟然沉了下来。

这是什么节奏?何时官家敢这样对待史弥远了?

殿内的大臣,很多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地在那里站着,木凋泥塑一般。

也有一些人跃跃欲试,官家这是要发动了吗?

“启禀官家,史相应该是在考虑该给程尚书分哪些职权,毕竟枢密院已经有一位副使了。”

吏部尚书薛极赶忙进言道,他可不想看到两位大老当殿撕破面皮。

“是这样吗?呵呵,我相信程尚书是不会挑肥拣瘦的,是不是啊程卿?”

好一手借力打力!

老程珌心里明镜似的,官家这是直接拿自己当枪使,来正面硬刚史弥远啊!

不过,他程珌丝毫不介意,对史弥远他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更不用说害怕。

此人要不是当年勾结后宫之人,焉能坐上百官之首的位置。

“启禀官家,老臣在洛城城的时候,曾经听‘燕王’殿下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是一块砖,哪用往拿搬’,老臣一直用它来告戒自己。”

“现在,枢密院史相既然力有未逮,老臣愿意听从官家的一切安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嘛,“力有未逮”?老夫说自己“力有未逮”了吗?

程老匹夫,欺人太甚!

“哈哈,燕王这小子,整天就会说些这样粗俗的话,可是话虽粗俗,其中的道理诸卿还是要好生体会的。”

史弥远内心在做激烈的挣扎,无论是官家的话,还是薛极和程珌的话,都在他耳边回绕着。

“呵呵,官家多虑了,老臣最近确实精力不济,正想着让官家给枢密院再派干员,不想今日竟然是程尚书屈尊,老臣高兴还来不及呢,岂能多想。”

没办法啊,史弥远只好再次退让了。

“好,朕就知道史相乃有大局之人。程卿,你到枢密院之后,有什么不懂的,要多多向史相请教,不可懈怠国事。”

“至于你礼部的事情,下旨擢嘉兴知府刘克庄,为礼部左侍郎。此人也是几年前‘燕王’举荐的,的确是个人才啊。”

好嘛,这个“燕王”殿下那么早就开始谋划了吗?

朝中如何变动,自有各位大老在博弈。

郭默已经带着黄蓉,赶了一天的路程,黄昏时分来到一处黄河渡口。

“风陵渡——”

“默哥哥,这居然里叫‘风陵渡’,看来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黄蓉跳下马来,自古黄河不夜渡,今天是注定走不了啦,二人只好找了家客栈休息。

“风陵渡”位居现在的晋省芮城县西南角,地方不大,却守着晋陕豫三省的大门。

交通位置十分关键,北上晋、西进陕、南下豫,扼三省之要塞,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风陵渡”也是最早载入史册的渡口,同时也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雄鸡一鸣,三省皆闻,所以“风陵渡”,自古也有“鸡鸣三省”之说。传说上古时期,黄帝和蚩尤在黄河流域某渡口大战时,蚩尤施展法术,一时雾气弥漫,黄帝渐渐落于下风。

此时,黄帝阵营中有一位叫“风”的部属,他做法吹开迷雾,黄帝趁机打败了蚩尤。

为了纪念此役,黄帝于是用部属的名字,称此渡口为“风陵渡”。

“风陵渡”旁边的客栈里,郭默和黄蓉随意要了些酒菜,把着窗户吹着晚风。

不远处就是黄河,郭默甚至都能听到黄河流水的声音。

几艘渔船停靠在岸边,船上挂着的“气死风灯”,忽明忽暗的。

借着微弱的灯光,郭默模模湖湖地能看到,旁边立着的那座石碑,上边书写着三个大字:风陵渡。

客栈里的伙计是个热心肠,心直口快地,早已经给大家讲了“风陵渡”的来历。

在这个客栈里当伙计,这些故事也不知道给客人讲了多少遍。

但每次讲来,伙计依然那样兴致勃勃的,宛若亲眼所见。

“默哥哥,你怎么了?”

对面的黄蓉,看到郭默半天都没说话,只是不断地看向不远处那立着的石碑。

郭默的心情,却不像表面上这样平静,就是因为这个叫做“风陵渡”的地方。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后世熟识金大侠书的人,都应该听说过这句话。

郭默也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竟然走到了这里。

而这句话中的两个人,会是现在“桃花岛”里,牙牙学语和蹒跚学步的那两个小屁孩吗?

郭默不知道,但大概率不会是他们。

至少在这个时空里,杨过和郭襄长大之后,虽然未必真会走到一起,但是也绝对不会出现像另一个时空那样凄惨的结局。

“没什么,刚刚听了这伙计讲的故事,一时挺有感触的。”

郭默没说实话,也没办法跟任何人,去分享他心中的秘密,只好随意找个理由来搪塞着。

“默哥哥,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这两年所做这些,已经很好了,换个人都做不到你这样的程度,蓉儿也会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

“如果...如果将来你也想有三宫六院的,蓉儿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真要娶七十二个妃子吗,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好嘛,这小丫头想哪里去了?这都是谁给她灌输的想法?

郭默怔怔地看着黄蓉,无奈地摇了摇头。

“蓉儿,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无论我是郭默,还是赵昊,或者是以后的官家,我始终是我自己!”

“李莫愁的事情,完全就没有什么的,那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女,一时的感情冲动罢了,事情过去了,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至于安灵儿,事情的前因后果,你都是清楚的。我现在也不好说什么便宜话,那件事情的结果,的确是对你不公平,尤其还有了一个儿子。”

郭默又喝了两杯酒,絮絮叨叨地给黄蓉解释着,毕竟白天的时候,黄蓉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听到郭默的解释,看着他那样认真的样子,黄蓉有些诧异。

甚至满脸不理解地看着郭默,可是从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一丝作假的意味。

“难道他是在认真的?”黄蓉这样问自己。

可是,就算她是聪明绝顶的黄蓉,也很难理解郭默的真实想法。

这个年代的人,三妻四妾很是正常,更何况郭默这样的身份,他本人又是如此的优秀。

黄蓉自己都不敢保证,假如他们二人相识的时候,郭默已经有了妻子,自己是不是就会选择放弃呢?

或者说,如果自己选择放弃了,这辈子她还会不会再喜欢上别人呢?

也许,自己只能把头发束起来,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女道士吧。

而黄蓉却不知道,离此五百多里外的终南山下,正有一位妙龄少女,因为爱而不得,束起了自己的秀发,从此做起了女冠。

酒不是什么好酒,菜也不是什么好菜,二人草草吃了几口,就回房歇息了。

深秋的夜风,无聊地拨弄着客栈廊下的风铃。

此风铃,非彼风陵也。

风陵渡,今夜无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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