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赖家的这一系列反应,贾蔷虽然从潘又安口中知晓了大概,却并不过分关心。
有先前埋伏的种种手段,赖家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再不会脱离他的掌控,既如此,又何须为了这些旁人费神?
相反,和荣国府史老太君约定的“七日之约”没有两天,他的精.力暂且都放在了这上面。
毕竟当日除了西府的主子们来做客之外,整个宁国府还要迎回大小姐惜春。那如何让她在府中找到归属感,将她安置妥帖,便成了贾蔷的头等大事。
虽说他是宁国府一脉二房子孙,天生和大房隔着一层,更和早年便被史老太君抱养到身边的大小姐惜春没甚交流,说是完全陌生并不为过,
可到底同出一脉,贾蔷再也不想看到这个本该有灿烂年华的贾家四姑娘“厌世为尼”了。
平儿、袭人、晴雯虽然不知他的十分心意,可看到自家爵爷能为了四姑娘如此费尽心思,也是十分认同,都为他出谋划策,
别说,最后还真将事情办的更妥帖了一些。
及至七日之约到期,一大早宁国府就大开了中门。
新招纳的粗使婆子、丫鬟和小厮在大管家赖二和贾蔷的贴身伴当潘又安的安排下,不但将府中的主道又清扫了一遍,更翻来了百丈长的红毯,从会芳园的别苑一路铺到中门玄关。
便是史老太君她们在大门前落轿,也不用担心被化雪之后的地面打湿了脚底。
再想到此次前来的主子们大多是太太、小姐,不好被府中动工的那些工匠、木匠和丁壮们唐突了去,贾蔷便放了他们一天的工。
除了府上的奴仆,即便是有那暂住在此间的,也被要求着闭门不出。
等有侯在荣国府门前的小厮前来通报西府的主子们接连出府后,贾蔷便和珍大奶奶带着平儿、晴雯、袭人、银蝶等一众丫鬟、婆子,来到大门外,等待荣国府一众人的到来。
到了近处,便看到一连串的八抬大轿接踵而至。
当为首的蓝呢官轿落下,贾蔷和珍大奶奶尤氏便已经一左一右拥上前去,掀开轿帷,将里间的史老太君搀扶出来,并行礼说道:
“老祖宗,您可真是让我们好等。我还以为您老是打算吃过午饭再来呢,那我们这次的东道算是请了还是没请?”
“还不是怪我家那个破落户,你的那位二婶子,没得要好好梳妆打扮,简直好似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这可不是闹耍子么?”
史老太君见贾蔷和尤氏对她们如此重视,早早的便等在大门外,以示尊重,只让她心里慰贴至极,当先便点着跟在身后下轿的王熙凤,打趣说道:
“按理来说这凤辣子和你关系匪浅,往来也都多少遭了,以前也都不曾见她如此重视,偏偏在今天要好好的梳妆打扮一番,真是作的一手好怪!”
“呦,老祖宗,还可怨不得我啊……”
早有得了贾蔷和珍大奶奶吩咐的平儿、晴雯、袭人和银蝶等一众丫鬟等其他轿子落下,也各自迎上一顶,将其中的主子们都搀扶出来。
这王熙凤下了轿子,自是跟在邢夫人、王夫人身后,向着老太君簇拥过来。
在听了老祖宗有些“埋怨”的话后,不得不叫起了撞天屈,明艳的脸上满是被比下去的“不甘神色”,道:
“以前我和家里的姑婆都相处惯了,也不曾感觉她们的姿色比我强到哪里。
哪想今日颦儿、云儿、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她们一打扮,都好似天上的仙女下凡,闪的我眼瞎。您说,我能甘心伏低做小么?所以才多花费了一些时间。”
说到这里,王熙凤笑眯眯的捧了众人一回,勾唇笑道:
“所以啊老祖宗您要怪,还要怪到您自家身上,谁让您费劲心思,培养了这么几个精致无双的人儿?”
这一席话听得史老太君乐开了怀,连贾蔷都有些暗赞王熙凤这手长袖善舞的本事了。
只这一句话,不但点出了老太君的诸多心意和功劳,更将府上的公子、小姐们全都不动声色的夸了一回,直让她里里外外都做了好人。
便在贾蔷为王熙凤的玲珑心思感到赞叹的时候,人群中就传来一声促狭的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