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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暴戾公爵】·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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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特殊办法,那伤口竟然不会流血,它周围的血液像被冻住了一样凝固在伤口处一动不动。

她的手法可比她说话的语气柔和多了,拉斯特脸上的粉晕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占有欲和邪恶的阴鹜。

他看着她为她清理,看着她将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粉末撒在他的伤口上,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用一片一片的透气薄布为他包扎。

我们总会在某一瞬间忽然发现某个人的美,总会在某一瞬间不由自主地被某个人吸引,然后情难自已,一发不可收拾。

就比如现在的拉斯特,他觉得此刻把心思全部放到自己身上的是那么的让他喜欢,喜欢到想把她锁进古堡,让她的世界只有他,让她只记得住他。

“好了。”

“晚玉”清理完他胸口上的最后一个创口后,揉了揉腰,站了起来,将手上已经脏了的白丝帕扔进木盆。

从她起身,到她端着木盆回到竹楼,拉斯特的眼神片刻不曾离开她,甚至在她的身影没入楼内消失不见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可他刚一到门口,“晚玉”就迎了出来。

“谁让你动的!”

她秀眉皱起,连推带搡地将他带到了屋子里那张鲛绡云床上。

“你这具身体不要乱动,你还有内伤没治,自己不清楚?”

她训斥他的模样分明像个小家长,却没来由的让拉斯特感到可爱俏皮。

他浅笑着,乖乖到云床上躺好,任由她摆布,眼里是满溢的宠溺。

云床很软,很轻,比拉斯特睡过的任何床都要舒服,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只是他还来不及享受,就被“晚玉”喂了一粒丸药。

“咕咚”

拉斯特猝不及防地被塞药,又条件反射地将之咽下,他想质问晚玉要干什么,可眼前忽然浮现了一片黑雾,让他不能再将晚玉看的真切,朦胧中,他好像不仅看到了晚玉的轮廓,还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妈?”

拉斯特轻唤出声,浑然不似威风凛凛的科尔威公爵,倒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依恋地看向母亲。

母亲微笑着,端起一杯新鲜的血液递给他,与他记忆中温暖的母亲不断重合。

母爱的力量犹如最圣洁的光,洗刷了拉斯特的全身,他伸出手想去接那杯血液,可刚一碰到杯壁,母亲就忽然消失了。

画面一转,当母亲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已经被无数个吸血鬼暴徒围住,而他的父亲,此刻正畏畏缩缩地颤抖在角落,带着他一起躲在一块巨大的木板后。

这场景,拉斯特简直不要太熟悉,它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无数次扼住他的喉咙,无数次质问他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够强,为什么他不能护住她。

现在,它再一次出现在拉斯特的眼前,那几个吸血鬼暴徒再一次撕扯住母亲的四肢,企图将这个可怜的女吸血鬼扯成碎片。

“不!”

拉斯特瞬间从桌子后冲出去,冲到母亲身边。

他是一定要将那几个暴徒碎尸万段的。

于是拉斯特张开利爪,探向离他最近的吸血鬼的心脏,可令他诧异的是,他的手竟直接如鬼魂般穿过了那吸血鬼的胸口,再一回头时,他还瞧见了正一脸懵懂地和父亲一起躲在墙角的、小小的自己。

蜷缩着,甚至不懂得害怕、对死亡没有概念的自己。

他只是个看客?这一切其实是一段回忆残影?

拉斯特收回目光看向母亲,可四周就在这一刻陷入黑暗。

他的心沉入了谷底,就像是又一次失去了他的母亲,又一次在面对母亲的死亡时束手无策。

区别就在于,这一次因为某种原因,他没能亲眼看见母亲被撕碎罢了。

黑暗慢慢变亮,拉斯特猛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站在了北支部落的小营地内,而他的手里正拎着一个人头。

这个人头他认识,正是北支精英小队的头儿,而他割掉了这个“头儿”。

拉斯特将手里的人头提起来,看了看那满是血污的脸,头颅的眼球暴突着,很狰狞,咬牙切齿,头发凌乱着,甚至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被血液弄得粘连。

当时的拉斯特只是一个孩子,纵然他心狠手辣,纵然他狠毒了北支,可在亲手割掉头颅,又亲手将头颅挂在旗杆上的过程中,他又怎能不怕?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惧怕被淡忘了,被回避了,让拉斯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无惧的。

四周再一次陷入黑暗,又是短暂的失明,而失明过后,这一次出现在拉斯特眼前的,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囚牢。

拉斯特手里执着带着倒钩的鞭子,眼前倒着无数死囚。

SAN帝国的死囚通常来源于烧杀、抢掠、间(奸)淫,同时,他们也是没有资格有尊严地死去的。

他们在死亡之前,必然会遭受到惨无人道的折磨。

而这,恰恰也是拉斯特服役的第一年,刚刚加入帝国军队的他因为年纪过小经常被其他吸血鬼歧视,尽管他们不敢正面和拉斯特发起冲突,但总会暗戳戳地联合起来孤立他、鄙视他,以一种无声的形式对他进行着冷暴力。

但就在这天过后,那些歧视的目光和不屑的流言蜚语少了一多半,因为拉斯特用最残忍无情的方法折磨死了全部的死囚。

尽管死囚是该死的,因为他们生前无恶不作,而拉斯特利用这些死囚,为那些吸血鬼敲响了警钟。

既聪明且冷血,又可怜而无奈。

而且,在拉斯特不断挥舞鞭子抽在死囚身上,听见他们渗人的惨叫的时候,他内心是有恐惧和不安的,可他不敢表露,表露了便是个懦夫,日后那些士兵会变本加厉地欺负自己,他这一招杀鸡儆猴是必须要做的。

他究竟恐惧的是对死囚施以酷刑,还是别人将他遗弃隔绝,连拉斯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他只记得,尽管自己成功吓到了那些士兵,但孤独也从那个时候起真正和他如影随形。

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变得人人畏惧不敢惹之后,他不开心。

【作者题外话】:拉斯特的恐惧并不是恐惧比他强大的力量,而是恐惧失去,恐惧被遗弃被隔绝被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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