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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若即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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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辛寅缓慢靠近他,伸手轻轻拍拍她肥厚的后背,“是否感觉很冷?”

老鸨慌忙回头摆手,“不是我……我可是被逼的……”

景辛寅将客房钥匙送到她眼前晃动,“我要求退房,因为此处很不安全。”

老鸨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向外指了指,“去找大掌柜退银两,此事归他管……”

景辛寅便迈开方步往外走,连头也不回一下。

出了大厅,去找掌柜退银子,但柜台空着。

在他起疑时,先前迎接他的姑娘再次出现,虽然仍是笑容,但再也不像先前那般欢快,“公子,这是要走吗?不是已然定下客房?”

景辛寅把钥匙伸到她面前,“大掌柜何在?我要求退房。”

姑娘赶忙点头接过钥匙,“好,我来退银子……”慌忙跑入柜台,“大掌柜有交待,无论公子有何要求必须满足,嘻嘻。”说着把银子如数奉还给他。

景辛寅道谢后离开,径直往回走。

归路依旧漆黑宁静,沿路经过的人家都已然息灯安睡,便尽可能不发出踩踏之声,以免被惊醒。

但还是遇到意外,前方距离几丈处站着一人,他第一眼看清是女子,第二眼认出是王逸芊,便轻声叫着她的名字跑过去,“逸芊姑娘……”

逸芊姑娘无声地露出笑容,“如此暗黑亦可认出?当真比那鹰眼还要明亮。”

景辛寅将她牵到僻静处询问:“你为何在此处出现?我想得是一头雾水。”

逸芊姑娘认真回答:“全是冰熙姑娘之意。刺史大人相信你的能力,她却放心不下,便教我装扮成兰花门艺姬前来相助。”忙补充,“自然带上十名精心筛选的高手,我能帮上什么忙?哈……”

景辛寅听半句便联想许多,“原来如此……冰姬姑娘对你可好?”

逸芊姑娘连连点头,“当然好,对我格外关照,非但为我安置住处,还为我揽刺绣活赚银子。”

景辛寅欣慰地点头,“那很好。”又询问:“刺史大人如何知晓我会遇上麻烦?莫非已然猜到指使者?”

逸芊姑娘点头,“正是。小姐说,河南节度使侯希逸与刺史大人发生内争,故而刺杀景公子,为的是削弱她父亲的实力。”

景辛寅轻轻点头,“看来,我猜测无误。那个侯希逸早就把刺史大人视作眼中盯,尽管他们是表亲关系。”连忙小声说:“临别时我会写信函,你带去交予刺史大人。”

逸芊姑娘点头,“好。小姐说,那边情况你不必担忧,刺史大人有能力应对。”

景辛寅点头,“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侯希逸虽然是河南节度使,但诸多将士皆听命于李大人,威望远大于对方,论武功又远胜于侯希逸。”马上又转移话题,“可是,你如何知晓我会在此处停留?”

逸芊姑娘窃笑,“聪明之人也有糊涂之时?那些索命门的人又是如何知晓你会路过此地?不都一样?嘻嘻。”

景辛寅连忙点头,“也对,只是你如何能够追上我?”

逸芊姑娘详细解释,“有特别向导,抄小路节省时间。此外,前几日连绵大雨,料想你们走不太远。”

景辛寅疑惑,“如此说来,我们一直是绕道而行?”搔头皮,又有疑问:“那你如何在‘轩宁居’安插?”

逸芊姑娘说如实说明情况,“前面说过,我以兰花门艺姬身份潜入,身上带着官文,任何一家兰花门客栈必须接纳。”又进一步解释,“临淄县一带,多数客栈皆是官府所设,官文上我的名字叫书燕。”

突然,柴垛后面传出异响,二人停止谈话。

景辛寅施展庆功翩然落于柴垛之上,如此下探不留死角,却是人影皆无,又翩然落下。

逸芊姑娘小声说:“刺史大人命十名高手护送兄长走出河南道,只要离开河南道,便是前逆方节度使郭子仪势力范畴,侯希逸恐难为所欲为。”

景辛寅采下眉头思量,“侯希逸雇用的可是索命门,即便进入河西道同样会追杀而来,最好的办法是铲除索命门,如此,既绝后患又保一方平安。”

逸芊姑娘为他担忧,“小女虽不识大体,但知晓那索命门人数众多,兄长如何应对得来?”但马上又说:“那十名护卫,兄长可随意调用。”

景辛寅安抚,“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又说:“你身份已然暴露,不可再回‘轩宁居’……那十名护卫现在何处?”

逸芊姑娘如实相告,“我若带上他们过于打眼,便安置在村外树木,只有一名护卫暗中保护我。”

景辛寅点头夸赞,“嗯,很有心机。明日你教他们妆扮成小商贩,分批进入村内。”指一下前方,“我和乐叔就住在房医师家中,可在附近叫卖货物。”

逸芊姑娘点头,“好,我这就出村安排。”

景辛寅有些担心她的安全,“还是我护送你出村,感觉周边危机四伏。”

逸芊姑娘摇头,“不必麻烦,吕护卫就在那边等候,兄长快些回去安歇。”说罢轻手轻脚地朝阴暗处走去,不时回头做手势,“回吧。”

景辛寅虽然不安,但知道刺史大人派遣的必定是出类拔萃者,便转身回去。

逸芊姑娘来到约定地点,却是找不见护卫,轻声呼唤,“吕护卫,在吗?”围着农户的猪舍打转,恶臭的味道扑鼻,用手捂着起疑,“说好在此等候……”

突然感觉身后有黑影,刚一回头,有掌击下,颈部一痛失去知觉。

一间狭小的茅草屋内,一个中年女人盘腿坐在炕上,面朝畸形窗口发呆,表情冷得像是结上厚厚冰层,这个女人正是楚茵的后娘徐氏。

她身旁躺着一个女子,在昏迷状态下熟睡。

这个女子是她昨夜从索命门费掌门处讨来的,那时她正被费掌门召见,商量如何利用楚茵父女对付景辛寅。

费掌门面色阴冷,不会再对残花败柳产生半点兴趣,“此番,本座遇到劲敌,此人武功之高,心力之强前所未见,堪称世间奇才,难怪节度使欲除之。”

徐娘一手拿着袖珍铜镜,一手涂抹粉脂,渴望吸引对方眼球,表情像是在说自己并未衰老,依然需要男人的抚爱。

可是费掌门的眼神始终朝下,阴冷的脸寒气逼人,用表情告诉她已经是残花败柳省省心吧。

见她谈话怠慢,翻起眼皮斜楞一眼,克制片刻终于发作,“你可是在听本座讲话?能否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徐娘居然撒起娇来,做一个击打的姿势,垂下铜镜娇嗔地说:“哎呀,听着呐——那后生去过我家,相貌倒是俊美无比,没料到武功还那般厉害。”

费掌门没好气地说:“他在你家过夜,你本应该有机会下手,为何不行刺?”

徐娘板起脸反驳,“如何行刺?酒里下毒?楚茵那贱人盯着哪有机会下手?”

费掌门这是故意找她别扭,只是想借此排斥她的多余热情,“毒下不得,可以熟睡之时用刀断他的喉咙,畏手畏脚便是不忠。”

徐娘很是委屈,“掌门,说话可是要凭良心?自从入门以来,我哪一点对你不忠?陪你喝陪你睡,任意指使,何曾说一个不字?牛马可做到这一步?”

费掌门脸一沉,“本座亦对你不薄,你要银子给银子,要黄金给黄金,给你的珠宝不计其数。临了,你要去过一回家庭主妇日子,本座爽口答应不是?有几人可曾享受此等待遇?本座已是仁至义尽,莫再他求。”

徐娘将手中的胭脂和铜镜丢下摆手,“得得,我知道你另有新欢,还不止一个。”眼皮一翻,又说:“你以为我到楚家享福?整天受那小贱人的气,有气往肚里咽……已然受够,没打算再回去。”

费掌门一脸愠怒,“大胆!居然敢顶撞本座?”又说其中的道理,“如今,只有利用楚家父女方可迷乱那少年心智,你从速去寻找施计。”

徐娘卡巴着眼睛心中不服,“斗不赢,放弃了事,你与他又无冤仇?”

费掌门发怒,“闭嘴!你知道侯大人出多少银两教我放弃?”

就在此时,一个手下进见,还扛着一个黑布袋。

那人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讲述一遍。

费掌门大喜,“妙哉!此女在手,那几个援兵成不了气候。”手一挥,“解开袋子。”

逸芊姑娘还在昏迷当中。

费掌门仔细打量着点头,“样貌尚可,待铲除那些援兵,纳在门下做丫环。”又对那属下说:“本座记你一功。”

属下很得意,当场道谢,“多谢掌门。”

徐娘妒眼观察,但眼神逐渐转变为惊讶,感觉此女实在是眼熟,同时脑子变得混乱起来,当下决定将这女子留在身边。

但是,直接开口讨要费掌门岂能答应?表情明显动了色心,何况还要利用她找到援兵的栖身之地。

徐娘灵机一动,采取委婉手段对付眼前这个极其精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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