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一摆手,雪域五部的人同时砍断面前的绳索,只听“轰隆隆、契里格拉”几声,盖楚雁的足下走空,一个跟头扎了下去。
后面的盖楚鸿慌忙扑身来救,却听“嗖嗖嗖”,冷箭破空射来力道很猛,盖楚鸿纵身跃起,平空打了几个旋儿躲开,再来救时,陷坑的铁板已“哐啷”盖上。
盖楚鸿放声呼叫,隐隐约约听到盖楚雁的答应,才略略放心。
按照盖楚雁的身手,应该没有大碍,盖楚鸿全心应对。
雪域派众一哄而出,将四人层层围住。
盖楚鸿拦在阮凤竹身前,喝道:“鼠辈们竟敢暗中捣鬼!”
阮凤竹一眼瞧见人群中走出的秋心,道:“秋心,你到底要干什么?”
秋心一挥手,于成拿了钩杆径奔陷坑,不知秋心在哪儿弄了一下,铁板自行翻开。
于成将钩杆伸进,不一会,盖楚雁爬了上来。
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他经夜风一吹,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真是涕泪齐流可怜无比。
阮凤竹道:“心儿!你怎么和雪域派搅在一处?你这样做就能达到目的么?反而是越弄越糟!我们不明白你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为了雁儿么?你有心事只管说出来,我为你做主就是!”
秋心瞧了阮凤竹半晌,眼眸一转,她扭头盯住盖楚雁道:
“盖飞雪现在我手上,你有何话说?二少爷您别怪我,要怪只能怪我爱你太深。二少爷,你时时刻刻在我心里,睡里梦里都忘不掉!
这份爱已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是无望的常青藤时时缠绕、理之不去,相信少堡主明白我的痛苦。”
盖楚鸿点点头。
秋心又道:“二少爷,你们见到被毁的榴花冲冠愤怒,可知我,是眼里流着泪、心里淌着血毁的?心爱的东西被毁和被抢是一样的!!”
盖楚雁道:“有事慢慢商量,秋心,咱们一处长大的哪来深仇似海?你千万别冲动胡来,雪儿妹妹是无辜的,若她有丝毫的差池我不会”
“你要怎样?此刻还耍横么?盖楚雁,沧州距雪域山千里迢迢,如此短的时间里你已赶了来,亲疏厚薄一眼可观哪!”
秋心咬着牙说出这番话,真是硬若生铁、寒似巨冰。
盖楚雁知道她依然计较且责怪自己没救她之事,情急之下冲口而道:“不是我不来,真是爹不许我来!”
“哦?”
想想京师路上盖九霄的霸道,秋心更他恨了。
秋心瞥了盖九霄一眼,语气却平和了许多,道:“二少爷,还是那句话,我秋心甘心为妾,你倒是同意不同意?”
秋心虽然情苗深种,迫不得已众人跟前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此话,却也羞的俏面通红。
盖楚雁道:“行行!只要你放了雪儿妹妹,怎样都行!”
盖楚鸿也道:“长兄如父,我命二弟答应就是,秋心你快放了雪儿!”
“不成!”
不料,盖九霄猛地怒吼一声:“她毁榴园在先、劫持雪儿在后,现如今又和雪域派混在一起,这样狠如蛇蝎、不清不白的人不能入盖家的门!”
盖九霄千里追踪而来,恰遇阮凤竹与盖楚鸿成双成对,当时便觉怒火乱窜。
此刻怦然发作,一腔愤恨全发泄到秋心头上。
原是欢喜无限的秋心,正以为苦尽甘来,从此终生有靠、美梦得偿,乍听见盖九霄的断决然拒绝,秋心眼前一黑,口中一甜,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于成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
秋心甩开他的手,下死眼盯住盖九霄,恨不得生剥他皮、口噬其肉,或是一刀剜出他的心来踩成肉酱!!
秋心强忍着心口打滚的疼,点头怒道:“难怪少堡主从来不假你辞色,事事、时时恨你,说与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你果真无情无义欠天收!又难怪夫人表面上嫁了你却从不献身于你,你不配!”
犹如巨雷一般,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盖楚鸿失声追问:“秋心,你说什么?!”
秋心毫不理会盖九霄的怒发冲冠,道:“少堡主,这些年来,我与夫人一直在正房的暖阁里居住。您救夫人之时她已然身怀有孕。
本来,夫人是想尽快的离开紫檀堡,另寻一处深山老林隐居,是因为您与二少爷牵挂着她,她才留下的!”
盖九霄青筋迭暴,拧身朝秋心一拳击来。
秋心明明看见,却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夫人答应盖九霄的求亲时约法三章:一是他永远不能与少堡主计较动武;”
话未说完,拳风已到,秋心若无其事,接着往下说。
果不出所料,就在要击中的时候,盖楚鸿架住了他。
“二是永不提从前的旧事;三是分居而处。盖九霄,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
秋心灼然瞪视被盖楚鸿制住的、面如紫茄的盖九霄。
“所以,少堡主您只管放开胆子与夫人去相爱,他们并无夫妻之实,因此并不是你的二娘,因此你们在一起并不是乱来!
盖九霄,楚夫人深爱着你,且为你生儿育女,你却不在乎她;事到如今,你是个孤苦伶仃可怜的鳏夫!你已落得如此下场!哈哈哈哈,活该!”
盖九霄突感颓废,举着的胳膊瞬时落下,无力面对这一切了。
而盖楚鸿都听的傻住了,木着脸问阮凤竹:“是这样么?当初为了我们兄弟才留下的吗?”
阮凤竹郑重的点了点头。
“啊,这样的?事情竟是这样的?”
盖楚鸿觉的天地登时开阔明朗,真是柳暗花明又见一村!
盖楚雁喃喃问道:“那么,雪儿妹妹是,是谁的女儿?”
“她是冷啸天之女,与你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她并不是你的妹妹,你不必对她那么好!”
秋心喘了口气:“现在,你还会不惜一切的救她么?”
盖楚雁猛地抬头,断然答道:“当然!我当她永远是亲生妹子,她永远是我的亲生妹子!盖楚雁一生一世爱护她、疼惜她!”
听到盖楚雁的誓言一般的言语,阮凤竹一阵鼻酸,心道:“好一双重情重义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