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肆意辱骂,盖九霄太动怒了,竟不顾马双肩的劈头一掌,转而攻向盖楚鸿。
盖楚鸿口中大喊,浑身哆嗦,手上却使不出一点气力。
“你,盖九霄,并非真是爱凤竹,你只爱十四岁的凤竹!只爱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纯朴可喜的凤竹,或可说,你爱的只是一霎那惊为天人的感觉,并非是爱凤竹本人!
看看你对雪儿过于的宠溺就知道了!你根本是把雪儿当作那时的凤竹来爱!”
“伯父不可!”
眼见盖九霄一掌就要击落,而盖楚鸿浑然不觉,马双肩大叫阻止。
他从腰间抽出长鞭“倏”的卷住盖九霄的手臂,“虎毒不食子!伯父,别让江湖上耻笑于你!”
盖九霄悲愤的喊道:“江湖上早耻笑过了!你三番五次的阴拦于我,是要自己寻死么?!再要多管闲事,莫怪我手下无情!”
眼见他狂暴无可制止,马双肩无法。
阮凤竹道:“江湖上是耻笑你言而无信!自己发的誓词竟公然反悔,盖九霄,你还要不要脸面?!”
她一分心,身子恰好碰到剑尖之上,登时血流如注。
盖楚鸿听到阮凤竹的惨叫猛然惊醒,跳过来抱住她,闪到一旁。
这一来更惹了众怒,盖九霄与冷啸天吼声如雷,一个抢过长鞭迎面砸来,一个剑中裹脚绝情袭击。
盖楚鸿虽救了阮凤竹,心思却还游离天际之外,不住口的说道:“而你冷啸天,爱的自私、冷酷、忌妒!
在你心里一直认为美女大多不安分、大多都是要红杏出墙的,所以你根本不相信凤竹冰壶秋月、莹彻无暇的为人,宁肯先入为主的相信那漏洞百出的所谓“捉尖在床”!
当年万水千山的寻找凤竹,说不定只因你可恶的占有欲作怪,定要将“江湖第一美女、冰天雪莲”娶到手,好让天下人羡慕你而已!”
这次被他抱起,阮凤竹莫名其妙的红了脸,急道:“放我下去!”
盖楚鸿傻了一般,痴痴的道:“只有我最爱她,在她忧伤难解、闷坐望霜亭时,是我守在她的身边;她有一声咳嗽有一丝不舒服,最紧张最在意的是我,请问你们却在哪里?!
一个只顾练无情十八催,一个和女儿在一起,谁来问问问她,有谁来在意她?!”
盖楚鸿丝毫不看他们的鞭与剑,一指阮凤竹怒斥道:“你们曾口口声声爱她,枕前千般发誓万般许愿的要给她幸福,到底谁做到了?你们问问自己知道凤竹的心吗?”
阮凤竹右手抓紧来鞭,抬脚踹开横剑,道:“你们居然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冷啸天道:“他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世人皆难容于他!”
一回手,剑刃又划破阮凤竹的左臂。
盖楚鸿扑上前抵住冷啸天,骂道:“你欺负弱女子,才当真是厚颜无耻!”
廖黑坨、艾白坨、邢红坨已将柳子逸逼走,来问马双肩怎么办。
马双肩道:“当然帮我义弟!”
众人围上前来。
冷啸天道:“你明知不可为之事,却逆天硬为,我如何饶的了你!”
盖九霄也道:“不错!他就是畜牲!”
盖楚鸿道:“何为逆天?何为畜牲?我自爱我的凤竹,与你们何干?”
众人原十分的想帮他,但听句句说来,俱是不合世俗伦理之言,心里渐渐不赞同起来,故大多数只驻足袖手了。
惟马双肩真心实意的挡下盖九霄。
冷啸天道:“你娶后母即为逆天!你违背人伦即为畜牲!明明不该爱、不当爱、不能爱,你焉何非要行此人神不耻之事?!”
“我为什么不该爱、不当爱、不能爱?你们都可以爱她,我为什么不可以爱?我又为什么不能爱?!我不承认她是后母!她是我永远的凤竹!
当初凤竹离开你们,你们曾痛的难以再生,将心比心,若我没有凤竹,活着死了有什么分别?冷啸天,你是寻遍了大漠中原才结束痛苦,而盖九霄你当时的失魂落魄,已忘记了吗?求求你们体谅体谅我!”
盖楚鸿和冷啸天打斗着,就似和世俗抗争着,他凛厉的眼神瞥过众人,“我为什么不能爱?”
他的情绪到达了顶点,不可控制的暴叫狂呼:“这相思痛要痛到何时?为什么上天偏偏让我承担这么多的痛苦?忘又不能忘,爱又不能爱!你们说,是不是不公平?!”
虽是其情可悯,众人仍只能为其悲哀,而不敢认同他与阮凤竹的爱。
到最后,他们竟对马双肩道:“你不应阻碍盖九霄,他没错,咱们最多两不相帮!”
眼见众怒皆起,马双肩急叫:“好贤弟,快少说一句!”
盖楚鸿置之不理:“咱们三个人爱的同是一个女人,比较我们的爱吧:冷啸天,你的爱霸道自私、冷酷无情;而盖九霄,你的爱平淡漠然、不懂珍惜。你们扪心自问,你们体贴凤竹吗?
你们了解凤竹的悲喜吗?你们知道她的需要吗?十六年来,时时刻刻记挂惦念凤竹的是我,她的难过你们有谁知道?”
盖九霄咆哮道:“怎会不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盖楚鸿冷笑道:“她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盖九霄一时语塞。
盖楚鸿长恻道:“连这个也不知道!她爱白,因为白色最纯洁也最凄凉,你却为她买来杂七杂八的衣服;她爱对月弹筝,因为伤心的往事总放不过她,你却厌烦音律不许她弹;她爱清淡的菜肴,因为她曾被深爱抛弃,你却腥的膻得乱七八糟!”
“十六年来,我时时处处的挂念凤竹,想着她,她有多少的不开心、多少的忧愁烦恼,我都记得住!她叹息过多少声又笑过多少次,我也清清楚楚!你们都得到过凤竹,可你们从未珍惜!我虽然未曾拥有凤竹,但我与她相依相伴了十六年!”
冷啸天和盖九霄气的反而停手,马双肩忙叫众人护好盖楚鸿,但是盖楚鸿的行为实在是太惊世骇俗,太让人接受不了,所以众人只一味撇嘴,无人肯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