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好了。多谢好心!”
毕竟男女有别,盖楚雁急忙谢绝。
心神渐稳的盖飞雪看着二哥哥流血的剑伤,心疼的泪珠子直打转,连忙道:“二哥哥,我替你包扎!”
盖楚雁笑着点头,任凭她脱衣衫、取伤药、洗伤口、悉心的包扎。
一双温软如玉的小手摩搓得盖楚雁痒痒的,他不由笑道:“有香凝的纤手抚摸,再多挨几道伤口也值得!”
这可不像兄妹之间应说的话,秋心不错眼珠的瞧着亲亲热热的兄妹,因为想得太多了她脑里反而空澄一片。
“不过你确实言中,他们绝非无情帮的,武功招数不对。细细啄磨倒象是异邦外派。”
盖九霄继而自言自语,“秋心问的对,他们如此招摇嫁祸究竟是何居心?”
说话间盖飞雪忙活完了,泪水仍是打转。
盖楚雁道:“爹原说雨得狠狠下一场呢,岂料一个时辰的大风大雨过后,天竟晴开了。雪儿妹妹,”
盖楚雁陪笑道:“瘟神奶奶,您老人家该去散药了吧!”
盖飞雪一下子被提醒了,尖叫道:“对了,对了!瞧我都给忘了!爹爹,”
她飞奔至盖九霄身边,娇声道:“雪儿答应乡民散药的,您陪我去好么?”
盖九霄像是忽然间涌上了心事,温语道:“让雁儿陪你吧,爹爹有些累了,就不去了。”
说罢,又坐回八仙桌前自斟自饮起来。
被雨水洗淋得澄青碧蓝的天空显得遥遥旷旷,一道彩虹横跨苍穹,云气后的日头焕散出耀眼的光芒,微风轻拂,花开妖娆,龙吟山上许多乡民携老扶幼蜿蜒而上,山道上人头攒动,直接龙吟山山腹的法藏寺。
可下山的乡民手里却提着药。
盖飞雪得知有人已散过药,不由泄了气。
盖楚雁慰道:“正好,咱们的药不多。”
回头指使抬药的人自行去散药,却对盖飞雪道:“雪儿妹妹咱们游山去!”
这提议不错,盖飞雪转忧为喜点头答应。
她身着雅黄绣袄,碧绿长裙,在艳阳下熠熠生采,如一只快活的绿色小鹿,兴奋的一边奔跑一边洒下笑语回旋山间。
盖楚雁亦步亦趋护持着她,生怕有意外。
秋心默默的随后跟着,她已习惯了无人理会,眼睁睁瞧着盖楚雁与盖飞雪双行双逐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心酸与气苦。
此时他们来到半山腰,群山环抱中一泓碧泉从嶙峋峭壁上银川般潺潺流下。
又转过几道弯,眼前豁然开朗,繁花点缀绿草环绕中是碧波粼粼的清清湖水。
湖边小小的一座白楼,楼匾用隶书写着:龙泉园。
盖飞雪雀跃着跳上湖边小舟,轻轻摇橹而行,舟后缓缓划出一线波纹。
盖楚雁立在湖边,静静地看着目若碧水、肤光寒雪,笑意盈然的妹妹。
看她容貌秀丽神情娇憨,称的上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真是说不尽的青春俊俏道不完的娇美无伦,一时间盖楚雁已瞧得痴痴的,唯有傻笑而已。
湖中传来盖飞雪甜美纯净的声音:
“无是无非心境,不寒不暖花期,妆点龙泉寒西施。柔波静漾适四时,歌《潇湘水云》曲,信人生行乐急!”
秋心来到盖楚雁的身旁,他却没有留意,双目紧随小舟以及舟上的人。
秋心瞬也不瞬的瞧他多时,幽幽叫道:“二少爷,二少爷!”
盖楚雁心思远瞩浑然无觉。
秋心一声叹息,怅然远望,艳阳外山青水明,碧云处峭峰丛生。
怪石突兀悬壁林立的挂月峰遥遥与碧天相接,峰上有座白塔,巍然直耸云霄,在阳光普照下愈发显出古朴凝重。
突然一个念头,秋心有意炫耀似的高声道:
“小姐一曲轻歌不仅悦耳动听,目撩起人的心绪,直引得秋心也想和上一曲。”
说罢,放开清亮高亢的歌喉击掌而唱:
“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
她心想可惜停停当当之人无人来赏。
盖飞雪听得真切,不由钦心羡慕:“秋心,原来你唱曲儿唱得这么好!”
盖楚雁也大出意外,道:“平日的秋心寡言罕语,今日连二连三的领教你的高明!”
一句赞语未了,秋心已飞霞扑面,羞红了娇颜。
盖飞雪一边往回摇舟,一边笑道:“秋心听好了,我还有曲儿呢!”
又唱道:“青苔古木萧萧,苍云碧水迢迢,琼花飞草娆娆。有谁曾到?慕花人溪桥。”
秋心接口唱道:“云冉冉,草纤纤,碧香深入隐琼山。水烟寒,溪路险。半卷青帘,偷映桃花脸。”
却是清亮中透着欢喜。
盖飞雪甘拜下风,道:“我可不会了。只听大哥哥平日里念叨过这两首!”
秋心一笑,道:“我却还有。”
又唱道:“淡烟迷,遥山翠,秋风雁唳,夜月猿啼。小径幽,茅檐僻,秋色南山独相对,傲西风菊绽东篱。疏林鸟栖,残霞散绮,归去来兮。”“柳丝柔,莎茵细,数枝红杏,闹出墙围。院宇深,秋千系,好雨初晴东效媚,看儿孙月下扶犁。黄生意外,青山眼里,归去来兮。”
一经唱完,秋心见终于胜了盖飞雪一筹便暗暗得意,香腮带赤双目含情偷偷的向盖楚雁窥去,却见他早赶着去扶盖飞雪下舟,对自己的曲儿丝毫不在意。
啊这!
秋心一下子泄了气,再也提不起比诗赛曲的兴致了。
自此她再不发一言,哑了一般默默的随在他兄妹身后。
三人刚刚离开,一个青影飞逃过来,后有十数人疾疾的追赶。
青影拐弯抹角的转入后山,七钻八绕地进入山谷。
山谷中荆棘丛生树木蔽空,另有一片松林蓊蓊郁郁。
青影左右瞧了瞧,迅速的闪身躲入松林。
追赶之人衣衫不时的被枝桠挂住,扯的一条一条的,狼狈的不堪入目,偏偏就是紧跟不舍,为首那人叫道:
“弟兄们,给我细细的搜,若是跑了她,我拿你们示问!”
十数人分散开包抄过去。
顷刻之间搜到青影的藏匿之处,众人一个唿哨,团团上前围攻。
战不多时,青影便敌不过了,手忙脚乱招招架架的露了败相。
为首那人不由冷笑:“贱婢胆子好大,敢坏爷的事!一个穿白衣裳的散药还不够,又加上你多管闲事,活腻味了吧!”
一边说,一边手上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