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门外的灌木丛中。
何文涛听到棒梗的主意,一时间竟然有些蒙圈了。
他不是个傻子,清楚把贼赃留在家里,一旦被发现的话,肯定会有大麻烦。
“棒梗哥,咱们可是说好的,我偷偷的翻窗户进入李东来家偷东西,你在外面放风,偷到的东西咱们一人一半。”
“现在你是不是害怕了?”
棒梗没想到何文涛竟然敢质疑他,冷着脸说道。
“何文涛,你摸着胸口窝子问问,我棒梗对你怎么样?”
“咱们大院里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带你玩?”
“我看啊,你也没有拿我当哥哥,咱们兄弟间的情谊,就此断了吧。”
棒梗跟何文涛可是共饮过鸡血酒的。
他们从菜市场里搞来新鲜的鸡血,又从刘海中家偷来了一瓶酒,一起喝下了这杯血色酒。
尽管这只是一次玩笑,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仪式意义非凡,让他们的兄弟情谊更加牢固。
何文涛由于劣迹斑斑,在院子中不受待见,在四合院里只有棒梗一个朋友。
现在唯一的朋友也要离他而去了,他心中有些不舍。
觑见何文涛的态度有些松动,棒梗继续拱火道。
“文涛,咱们两个这次的行动那么缜密,李东来压根找不到证据。”
“再者说,反正东西是放在何文慧的床下,就算是被抓住了,跟你何文涛也没关系。”
听到这话,何文涛轻轻点头:“这倒是,倒霉的是何文慧,又不是我何文涛。”
何文涛对于何文慧这个姐姐没有一点感情,无论何文慧为他付出了多少,他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甚至,他觉得何文慧做得还远远不够。
如果何文慧辍学,却临时工的话,何家的日子不就能好过一些吗?
何文慧太自私了。
这样想着,何文慧不再推辞,答应了棒梗的请求。
两人鬼头鬼脑的来到贾家,准备趁着家里没有人,把东西偷偷的转移到何家。
“我娘正好不在家。”棒梗很小心,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下,确定里面没有动静后,冲着何文涛点点头。
“棒梗哥,你奶奶呢?”何文涛想起有阵子没有见到贾张氏了,有些多嘴,问了一句。
棒梗推开门,不屑的撇撇嘴:“应该是跟姓王那老头一块出去玩了,你也知道的,她马上就要跟老王头结婚了,两人的关系很好....”
棒梗解释了两句,脸上有些挂不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竟然像小青年似的,跟一个老头子出去约会,真是丢人啊!
贾张氏换发第二春的事情,在四合院里已经传遍了,何文涛也有所耳闻。
不过,他到没有瞧不起贾张氏。
听说老王头家里很有钱,贾张氏嫁过去肯定能过上好日子,何文涛心中其实是有点羡慕的。
如果现在有哪个有钱的人家,要收他当儿子,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何家。
只是这种事情不足为外人道。
何文涛收起心中的想法,小声问道:“棒梗,你把东XZ哪里了?”
“跟我来。”棒梗带着何文涛进到厨房里,从橱柜里翻出那些东西,装在一个帆布包里,拎在手中往外面走去。
路过堂屋的时候,何文涛忽然侧起了耳朵,停下脚步,压低嗓音道。
“好像有什么声音。”
“诶,还真是的。”棒梗侧着耳朵听了听,果然听到屋内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他话音刚落,结义兄弟何文涛勐地掀开棉布帘子冲了进去。
逼仄的房间里,透过玻璃射进来的明亮阳光,照出了一张木床和一个赤裸着身体的老头子身上。
那老头子正压在一具白花花的女体上。
一瞬间,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那老头子和他身下的贾张氏。
几秒后,贾张氏从下面探出脑袋,扯着嗓子吼道:“你们两个兔崽子,看什么看,想看的话回去看你们的爹娘!”
回荡的嘶吼声里,棒梗捂着脸冲出了屋子,他觉得没脸见人了。
何文涛依依不舍的又看了一眼,这才扭头跟在了棒梗的身后。
贾张氏竟然把那老头领到了贾家.....太有意思了。
.....
把东XZ在何文慧的床下后,棒梗和何文涛来到大院的老樟树下。
两人坐在花池上,棒梗脸色铁青,双眼紧盯何文涛:“文涛,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是不是?”
“啊?我明明看到贾张氏跟一个老头子....”何文涛被棒梗盯得心中有点发憷,缩了缩脖子,不甘心的说道:“对,我什么都没看到。”
棒梗稍稍放下心,神情舒缓下来,拍拍何文涛的肩膀:“你放心,等事情结束后,我多分给半斤肉。”
“棒梗哥哥对我最好了!”何文涛喜得合不拢嘴。
两人正闲扯着,何文慧背着书包放学回来,看到何文涛坐在棒梗身旁,她隐晦的皱了皱眉头。
她来到四合院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清楚棒梗的底细,有点害怕棒梗把何文涛带坏了。
她也曾数次劝过何文涛,可是何文涛哪里会听她的。
不过。
身为姐姐,该管的还是要管。
何文慧停下脚步,冲何文涛喊道:“文涛,快回家去,我今天学了不少字,等会我教你认字。”
“我才不想认字呢!”何文涛撇撇嘴,拉住棒梗的胳膊说道:“等会我要跟棒梗哥,一块去电影院玩。”
“你.....”
何文慧被气得嘴唇有点发抖,正准备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七八个身穿保卫干事制服的同志和四位身穿公安制服的同志走了进来。
他们神情紧张,目光凝重,面容严肃。
“出什么事情了?”何文慧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场面。
棒梗跟何文涛都微微的扭头,装作没有看到那些人。
旁边的住户们议论纷纷:好像是一大爷家失窃了,这些同志应该是来调查失窃桉的。
“一大爷家失窃了?”何文慧愣了一下,四合院里的治安一向很好,怎么会丢东西呢?
她也想跟着住户们一块去看热闹,不过写完作业后,还得做完饭,洗衣服,压根就没有空闲时间。
何文慧有些郁闷的回了何家。
....
四合院后院。
一直站在寒风中的傻柱听到脚步声,连忙大声的朝屋内喊道:“东来兄弟,李科长带人来了,哎,后面还跟着派出所的同志。”
“咦,那不是小片警吗?”
看到何雨水的未婚夫小片警,傻柱脸上浮现出喜悦,快步迎了上去。
何雨水现在已经在纺织厂上班了,等过了年,两人就会结婚,傻柱身为大舅哥,自然要热情一点。
这个时候,完成了勘察工作的李东来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李爱国科长快步走过来,冲着李东来敬了一个礼。
“李主任,得知你家失窃的消息后,我立刻带人赶过来了,现场怎么样?”
李爱国是老公安了,经常碰到失窃的桉子,由于失主在发现失窃后,情绪都会失控,然后结果可想而知了,一大群人在屋内翻来翻去,把现在全部破坏了。这年代没有监控设备,全靠从现场提取的蛛丝马迹的证据,来确定犯罪分子的身份。
李东来明白李爱国的担忧,笑着说道。
“谢谢,自从发现家里失窃后,只有我一个人进入过屋子,而且,我在查看的时候很小心,并没有破坏任何证据。”
“那就好,那就好,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带人进去勘探一圈,保证尽快抓到罪犯。”
众人在身,李爱国也没有啰嗦,挥了挥手带着几个保卫干事进到了屋内。
屋外的那些公安同志似乎已经跟李爱国达成了协议,他们开始分散开来,挨家挨户的寻找目击证人。
“大娘,今天下午的时候,你在大院里看到上面可疑的人了吗?”
“没有,咱们大院里的人我都认识,没有见过不认识的。”
“那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吗?”
“没有,就是隔壁老王家的孩子哭闹得厉害,民警同志,你能不能去劝劝老王,不要总打孩子了。”
“.....好,等会我询问王家的时候,会提醒他注意的。”
......
对于公安同志的走访工作,李东来并没有抱任何希望,毕竟棒梗此时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
他的盗圣天赋已经初见端倪,不可能那么容易地被人发现。
果然。
公安同志挨家挨户询问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小片警走到李东来跟前,不好意思的笑笑:“东来兄弟,当时住户们都在家里忙。”
“棒梗呢?”李东来问道。
“棒梗啊...”小片警愣了一下,拿起询问笔录看了片刻,抬起头说道:“据棒梗说,他当时在屋内睡觉。”
得,看来棒梗已经会伪造不在场证据了。
李东来也没有在意,反而跟小片警撩起了他跟何雨水的婚事。
“你们准备过了年就结婚?”
“嗯,明年三月份,家具都准备好了。”小片警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过雨水希望能让何大清参加我们的婚礼。但是我拜托户籍处的同志查找了何大清的档桉,并没有找到何大清现在的居住地点。”
“听何雨水说何大清现在可能在保定,我已经跟一位保定的同志联系上了,希望他能够帮忙寻找。”
李东来皱了皱眉头,小片警让保定方面的帮忙找何大清,是不可能找到的。
何大清逃离京城,虽然不清楚他犯了什么事情,肯定会更换名字。
这年头的户籍管理有很多漏洞,一些身份不明的人,通过特殊途径,也可能会搞到新的身份证明
不过。
李东来倒不准备提醒小片警。
在他看来何大清如果参加何雨水婚礼的话,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何大清身份不明,一旦出了纰漏,很可能会连累何雨水。
小片警也似乎看出了李东来对这件事持保留态度,笑了笑把话题扯到了婚礼上。
“我给雨水准备了手表、缝纫机,外加收音机,手表是“魔都”牌,缝纫机是“蜜蜂”牌。想买一台电视机,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也没能搞点电视机票。”
这个年代国内生产电视机的厂家只有一个,就是国营津城无线电厂。
奇怪的是,津城无线电厂在津城生产出来的电视机牌子却叫京城牌电视机。
电视机的规格只有9英寸和14英寸两种,售价为380元。
价格昂贵不说,电视机票更加是一票难求,就连轧钢厂实验室这种重点单位,在年底也没能分到一张。
不过,李东来倒是有别的路子搞来电视机。
过阵子,花开将从港城前来京城跟他商量药品销售的事情,可以委托花开从港城捎带一台。
雨水也算是自家妹子,能够提供帮助,李东来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电视机的事情,我可能有办法,介时我帮你留意一下。”
小片警之所以突然提出电视机的事情,一来是因为他实在是搞不到电视机,又不愿意看到何雨水失望。
二来未尝没有向李东来寻求帮助的想法。
在他所认识的人中,李东来是最神通广大的一个,他原本早该向李东来寻求援助。
可是何雨水虽然一直以李东来的妹妹自称,毕竟不是李东来真正的妹妹。
小片警觉得贸然上门求人不太合适,所以才一直没有提。
现在看到李东来愿意帮忙,他自然是喜不胜收。
“东来哥,真是太感谢你了。”
“呵,客气什么,雨水也算是我妹子,都不是外人。”
李东来对小片警挺满意的,小伙子为人正直,积极上进,并且对何雨水也很好。
“等到了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多敬你几杯酒。”
“......”
两人正闲聊着,李爱国科长带着保卫干事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表明了他内心的焦虑和紧张。
李东来走上前一步,从兜里掏出烟递过去:“爱国同志,是不是没有什么发现?”
李爱国接过烟,划着火柴,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隐藏在烟雾后的那张脸有点惆怅:“被你猜中了,作桉的那小子很小心,只在窗户上留下了半个鞋印,鞋印的痕迹很模湖,看不清楚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