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二媳妇,你个天煞的,看老娘撕了你这张臭嘴。”孙大忽悠娘张牙舞爪,作势要往刘氏脸上招呼。
不等对方的手,刘氏一个闪身,揪住孙大忽悠的娘的头发,把人丢在她昨晚睡觉的地方,教训道:“别给脸不要脸,惹急了,别怪当晚辈的,不给你留情面。”
一个村子住着,多少还有些感情。
但孙大明白娘这样不讲理,胡搅蛮缠,她可就不客气了。
朱家人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像孙大忽悠母子这种极品,真让人恶心反胃。
“还是那句话,你们不赔钱,我就在你家蹭吃蹭喝,你们啥时候给我钱,我啥时候走。”孙大忽悠娘理不直气也壮,倒在地上,义愤填膺吼道。
路过下地干活的左右四邻,听到孙大忽悠娘的叫喊声,都忍不住皱眉头。
孙大忽悠娘全然不觉,恶狠狠瞪着刘氏,气势很足。
认真说起来,孙大忽悠屁股上的伤,是梁县令下令让人打的。
但要不是朱老汉来告状,帮李明珠说话,县令大人也不会下如此重手!
她是小老百姓,惹不起当官的。
当然要来找朱家讨债。
面对混不吝的孙大忽悠娘,朱家人哭笑不得。
“行啊,那你说说,我爹什么时候动手打你家大忽悠了?用的是哪只手,哪只脚?”朱大妹不屑问道。
孙大忽悠娘心虚,偏过头,“打了就是打了,等朱老汉回来,你们问他。”
说破大天来,这笔账,也必须算在朱家身上。
“你说不清楚,还想让我家背锅赔钱,你这个如意算盘,打的真响啊!”刘氏哼笑。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人已经欺负上门了,太不像话了。
如果日后每天都要看到孙大忽悠娘这张皱皱巴巴的丑恶嘴脸,她宁可早点动手,解决碍眼的祸害,还自己一个清净。还朱家一个清净。
“你说,我爹打了你儿子,你来我家要医药费,行啊,算上给你的医药费,我给你十两银子。”
想拿钱。
行啊!
只要扛揍就行!
朱大妹忙小跑过去,拦住刘氏,“不行,不能便宜让她,咱家的钱,一铜板都不能让外人拿走。”
这是底线。
要不然,谁家过不下去了,就来朱家挨顿揍。
完事后,拿钱走人!
这可不行,绝非明智之举。
跟着吴翠翠这么久,她也算是生意人,深知不能干赔本买卖!
“不打她,她搅合咱家不安宁,应该给她点颜色瞧瞧。”刘氏竖起眉毛,气愤道。
“打我啊。”
“来啊,打我,千万别客气。”
孙大忽悠娘主动把脸凑过去,不怕刘氏打,就怕刘氏不打。
她的脸皮不值钱,只要刘氏碰她一根指头,她就敢把宝贝儿子接过来,母子俩在朱家住一辈子不走。
砰。
茅草屋门打开。
周喜妹走出来,手里端着的肉羹,对朱刘氏道:“二嫂,婶子说,人家不讲理,你也不用讲理。”
听到这话,刘氏顿时更有底气了。
这可是婆婆让喜妹转达给她的。
朱大妹和刘氏心领神会,姑嫂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随后,笑眯眯看向孙大忽悠娘,“行啊,随便吃,你爱吃就吃吧,我们不管了。”
不等孙大忽悠娘开心,朱大妹道:“我们俩去你家,咱们三个换着来,看谁先求饶。”
此话一出,孙大忽悠娘愣住,“你,你们说什么?”
刘氏搂住朱大妹的胳膊,笑道:“你赖在我家吃喝,我们去你家吃回来,喝回来,这也是情理之中吧。
你家穷,伙食不如我家好,不过没事,这段日子,我也想尝一尝粗粮。”
俗话说得好,破家值万贯。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孙家再穷,也是孙大忽悠母子的家。
朱大妹和刘氏去她家后,肯定是不安好心。
家里仓房里过冬的粮食,不能动,那是留着冬天活命用的。
万一朱大妹和刘氏,把她们母子俩过冬的口粮祸害了,到了冬天,又冷又冻,她可没地方哭去。
压箱底的银子,是她的命根子,更是她的棺材本!
可不能让刘氏和朱大妹摸去。
再说了,孙大忽悠屁股要开花,趴在床上龇牙咧嘴。
儿子还在家,她压根没打算在朱家待太久。
本就是想要挟吓唬朱家人,没想到,朱家人不上套,反过来,将她一军。
孙大忽悠娘没读过几年书,不知道何为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但她心里清楚,绝不能让朱家人去她家折腾。
“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嘛!你们不许去我家。”
想明白后,孙大忽悠娘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往回跑。
瞧见孙大忽悠娘慌不择路的背影,朱家人忍不住哄笑。
端方持重的宋公子,手里拿着包子,见到如此场面,也忍俊不禁地露出笑容。
果然应了那句俗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理,是和人讲的,对畜生和无赖没用。
见状,喜妹掉头,回到茅草屋内,把孙大忽悠娘离开的消息,告诉吴翠翠。
吴翠翠躺了两天,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要退化了。
吃过饭,宋公子进屋,和吴翠翠告别。
吴翠翠让朱老五跟着一起去镇上。
朱老五不答应,“娘,家里的事还没完,我不能回去,你就让我留下吧。”
吴翠翠道:“你留下来也是无济于事,放心吧,这么多人在家,不差你一个,秋闱在即,你和宋公子不能落下功课。读书才是正事。”
朱老五反驳,一再表示自己想要留下,和家人一起共度难关。
吴翠翠坚决反对,“宋公子,你带上我家老五回镇上,路上有个伴,彼此照应着。”
宋公子得令,“婶子,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拉着朱老五的胳膊出门走人。
刘氏准备了两大包袱,交给两人,“过两天,天就亮了,这是衣裳,娘让我准备的,你们都有份。”
“还有这盒点心,都是家里做的,用料干净,晚上读书饿了,吃两块,填填肚子。”
“包袱里面,我塞了两个钱袋子,也是娘让我给你们的。”
算是零花钱。
朱老五原本不开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娘不留他多住几天。
知道娘心里有他,让嫂子给他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后,立即开心地咧嘴笑,美滋滋道:“有娘惦记真好。”
宋公子伸出双手,去接包袱,心中五味杂陈,眼神沉重地看向刘氏,感激道:“有劳婶子和嫂子费心了。”
刘氏摆手,笑道:“没事,没事,你们读书人辛苦,好好念书,比啥都强。”
她没念过书,打心眼里地看重读书人。
宋公子和老五交好,对彼此知根知底的,兄弟俩将来一起走仕途,也能相互扶持,同患难,共甘苦。
如此想来,她们对宋公子的这些小恩小惠,算不得什么。
告别朱家众人后,两人提着沉甸甸的包袱,走在路上。
路过昨天埋尸体的地方时,俩人选择性忘记,说笑着走过。
来到镇上后。
“温玉,你先回学堂,我去大牢见人。”
朱老五知道宋公子要见谁,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包袱,挤出一抹笑意道:“早去早回,我回学堂等你。”
“好。”
两人告别后,一个向东,一个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