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华清驰是贪官,韩傻儿难以置信,其间又碍着景阳刚,不可轻率做决定,脸色一寒道:“前面那孕妇,是景阳刚让你们杀的?”
三人勉强跪着:“好汉爷,小的哪有那本事?您大人大量,放过小的吧!”
喽啰小卒,谅审不出多少内幕,韩傻儿踢了踢,解开穴道,冷脸吩咐:“你仨回去吧!告诉景阳刚,不得滥杀无辜,否则,我找他算账!”
壮汉唯恐有变,撒丫子跨上四条腿,仓惶而逃。一声嘹亮的啼哭,为春天注入了新的生机,华清驰撕外衣包裹了婴儿,掀帘下车跪地而拜:“神医大侠——不,恩公再造之恩,不敢言谢,唯时时以命相报。”
韩傻儿搀起,扶回车内,道:“恭贺大人喜添贵子!令姬伤口颇深,敷些药康复才快,你来吧!”
令姬?这称谓很久远了,华清驰没容多想,竭诚道:“恩公心同日月,何须介怀细微?就请施以援手。”
韩傻儿不再整那酸文虚礼,揭开蜻蜓胸衣,以竹管吹药疗治,抚其后背顺气通血,唤醒神志。
蜻蜓“啊噗”吐出一口乌血,挣扎坐起,苍白转红,生出暖意。
韩傻儿摊摊手:“料无大碍,告辞了!”
华清驰伸手拉住:“恩公暂缓贵步,拙荆元气大伤,小儿恐有不虞,先请县衙歇脚,何如?”
韩傻儿心道,产妇没奶,你不会求有奶的帮忙啊?忽闻县衙歇脚,未知何意,正好顺道买衣服,便应了下来。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询问华清驰虚有州任满后,是否遭遇了什么变故。
华清驰也不隐瞒,将益州府四品按察同知任上获罪,贬诋三年大致说了一遍。路途很近,转眼到了县衙大门,告身文书一亮,书吏、衙役等慌忙跪拜迎接,见无丫鬟,又找女吏服侍蜻蜓进后衙。
县丞景棠沐一直未露面,韩傻儿不想暴露,也不多嘴。
安置罢蜻蜓,华清驰挥手让衙役们退去,说明日再理公务,大伙儿都是公干的,不宜过多干私活。衙役请示,即行雇丫鬟、仆役——华清驰答复,发下俸银再办,亲自动手烧水——
韩傻儿疑他囊中羞涩,随手抽出十两金子,递给书吏道:“你们太爷的一应用度,速去置办齐备!”
“恩公且慢——尔等还不速退?”华清驰斥走衙役,屈身跪下道:“恩公需下官舍命,随时随地,不敢有违!唯下官到任,即为一方父母,志不可夺也!已受大恩,再收厚赠,王法在上,民心在下,下官惶恐之至!”
韩傻儿冷笑:“你一家三口,不值这十两金子?我一不贿赂你,二不让你卖法,济危扶困而已,你怕个毛线?既要避嫌,我走便了。”心道,你文章的人情,老子还过了,不看你是仲月的姥爷,老子一个大子也不给你!这才阎王殿里捡条命,就摆清官的谱、清流的骨——我靠!给谁看呢?老子是山谷之王,要兵有兵要钱有钱,比你牛逼多了,需要巴结你?
一看抬脚要走,华清驰忙祈告:“恩公恕罪,万请勿怒!恩公有所不知,前任县令景棠沐,刚刚被人杀了,下官惧怕恩深难报,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