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的年轻官员速度更快,拨拉开人群,七手八脚除掉木枷,解开绳索,跪倒在泥水里,齐呼:“神医救命!”
韩傻儿甩甩麻木的胳膊,立即扎针放血,一运气,发现气息阻滞,无法全身贯通,遂问:“你们谁能解周王点的穴?再晚就没命了!”
丞相一干人面面相觑,垂头丧气地连连摇头。
韩傻儿解释道:“若不奔跑,治疗起来料无大碍,现毒入肌体,不用内力驱除的话,危在旦夕!”
一干人傻眼了,沮丧了,绝望了——
甄姬崇良抵御着巨蛇,也撤到这里,边呼:“神医帮帮寡人!”百官跟着向韩傻儿靠拢,又惧怕巨蛇,停半道逡巡难定。
韩傻儿掏出一小把雄黄粉,搓成碎面,扇形撒出——
巨蛇逃了,丞相一干人围住周王下跪,抱腿的抱腿,拽胳膊的拽胳膊,哀求为神医解穴,救自己的命。
甄姬崇良可不信什么上天派的神医,神医还能被剑掷中?医术高明些罢了。众意难拂,民心难违,即令侍卫给韩傻儿锁上脚镣,伸指解开了穴道。
老丞相嘴冒白沫了,韩傻儿忙运功驱毒。其他人还好,蛇毒从腿脚的伤口流出,再服三剂排毒生血的汤药,基本无虞。老丞相就惨了,年迈体衰又受伤最早,毒血逼不出伤口,整条左臂黑紫肿胀,再不断然截肢,势必一命呜呼。
韩傻儿讲明利害关系,说不舍一臂,难保一命,是舍是留,悉听尊便。
老丞相颤颤巍巍将左臂平放在木枷上,垂目咬牙道:“截吧!”
韩傻儿让一名侍卫将丞相拦腰抱死,一名用绳索固定住左臂,喊:“阿佳,快来搭把手!”没见回应,不悦道:“你们没把她放了啊?快些放了!”左手在丞相左臂抹些麻药,按住,右手手起刀落,截断了,快速在截口敷上止血消炎灵药,撕下其脱掉的袖子,紧急包扎。
丞相轻度昏迷,韩傻儿吩咐抬回去服药静养,不再管他,分开人群,去寻阿佳。
另个木桩,阿佳的身子依然绑着,头落在地上!腔口不再流血,领口残存着褐色的凝固,头颅的血渍,也被雨水冲跑了!
韩傻儿心口剧烈绞痛,“哇”地大叫一声,吐出郁积已久的一口痰,带了点点血丝,眼泪也刷地流下来。
阿佳死了!阿佳被狗娘养的混蛋杀了!那个甜甜的、柔柔的女孩儿没了!那个心地善良,时时让他逃命的女孩儿没了!那个喊他神医哥哥,羞涩地亲近他的女孩儿没了!那个从小是孤儿,刚刚有所依靠的女孩儿没了!那个......
阿佳是因自己才死的啊!自己枉做师父,收哪门子的徒弟妹妹?!要不然,她起码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啊!韩傻儿疼痛、愤怒、羞愧交加,眼前一黑,差点摔倒。他狠掐手指关节,发疯地用小刀割断绳索,将阿佳身子抱起,脱掉自己上衣铺在地下,平放了,捧起头颅,在惨白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合到一处。他席地而坐,两手摊开,放出丹田之气,发出悲怆的怒喊:“啊——”
疯狂的举动,令在场所有人僵硬硬的,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