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水吧,钟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按照原计划,接下来应该赶往郑州,但现在这情形到了郑州又如何?省城的医院不计其数,每个医院又有成百上千张床位,如何去找!想到这里,他有点后悔,刚才走得匆忙,没有开口请杜明城帮忙,以杜老爷子的身份地位,他若肯出马,估计有十之八九的把握。
他正懊恼着,突然被人生硬地撞了一下。“怎么走路的!”他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大声喝问,早忘了温良恭俭让的家训。对方并不分辩,只含混地说了声“对不起”,便匆匆离去,钟用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但走了大约二三十步,他慢慢回过味来,把手伸进口套里一摸,立即怔住了:钱包不见了!他这一惊非同小可,钱多钱少倒是一回事,重要的是证件:身份证和信用卡。没了这两样东西,他的麻烦就大了。他发疯似地搜遍了自己全身口袋,连外套的夹层都没放过,仍然没有!很明显,他被扒窃了。
整个作案过程无懈可击,钟用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混蛋确实很狡猾。他现在除了悔恨,还有些隐隐的担心:此人来到这里径直奔自己而来,还是仅仅是流窜作案?如果是前者,说明自从他早被人盯上了;倘若是后者,则只能说明他的运气实在太差,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拔腿就往回追,但沿着大街追了至少五六百米,仍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是,因为刚才精神恍惚,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模样特征,所以现在的追踪基本上犹如无头苍蝇,只能算尽人事,寻找一点安慰而已。
又随意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看见一大堆人围在一座桥边,看样子好像出什么事了,他赶紧加快脚步跑过去,拨开人群一看,原来一个老人趴在地上,头发胡子凌乱,脸上还有血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了。从旁人的议论当中,他得知老人是与人发生争执,被殴打致此,但打人者已经跑了。
围观者虽众,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将老人扶起来。见此情形,钟用也有点踌躇,但稍一迟疑,他还是毅然出手把老人搀到桥栏杆上坐下。老人表情痛苦,但看着钟用却露出欣慰的神色。“谢谢你,年轻人。”他说。
“究竟怎么回事?”
“那个家伙偷东西,被我看见了,想制止他,没想到——唉……”老人说着一声叹息。
“这可真是做好事遭雷霹了。”钟用忿忿不平地说。
“也不能这么说,这世界还是好人多。”老人的回答却是平和而淡然,完全没有受委屈的样子,这让钟用不免有点惊讶,而且他逐渐发现老人居然有几分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能肯定绝对不是熟人。
“我们在哪里见?”他忍不住问道。
“是吗?我没什么印象,人老了,记性也不太好。”老人虽不承认,却也没有断然否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