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年怎么去当兵了,如果战死了,怎么办?”
“你忘记了,咱们是勇士后裔,怎么能怕死?实际上,很多勇士后裔都保留着当兵的传统。所谓的守灵,不仅仅是守护亡灵,以及他们的墓地,还是维护一种精神。没有这种精神,守灵人跟那些墓地里的看守有什么两样?”
“我明白了。”
“这就对了。你该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不赞成你学文了吧。”
“我也刚刚想到这一点。“
“不怨我吧?”
“我很庆幸。”
“那就好,不愧是咱们勇士家族的种。”
“我为此骄傲。杜明城说,有时候,我还幻想过自己来自一个吸血鬼家族呢。”
“好了,今天把这事说通了,我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算落地了,就是晚上死掉了也无憾无愧。父亲欣慰地说,你如果有空就回家去把那东西找出来,收好,如果对你破案有帮助,那就更好了。”
“说到破案,我还有疑问,你帮忙斟酌一下,我始终觉得矛盾重重。”杜明城便把钟用如何得到这东西的过程复述了一遍。杜父听完,眉头紧锁:这就奇怪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人把他拿来送人,而且是送给陌生人。
“所以我怀疑钟家也跟咱一样,是守灵人的后裔。”
“不用怀疑,他们确实是的。”
“你怎么知道?”杜明城大吃一惊。
“这事说来话长了,很多年前——大概有十好几年了吧,有个台湾学者,叫任君山的,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我,说是要做一个关于守灵人的研究,要我帮助他,当时我没有确定他的身份,因此对他多有保留,但从他随身携带的邙山调查资料上看到了钟临山的情况,所以你从上海回来,向我汇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啊!这么说,那个网上的帖子是你发的——你就是‘路见不平’?杜明城大惊。既而恍悟:“对了,对了,你们那段时间刚好在三亚。”
“没错,那次正要赶上组织老干部去三亚疗养。说起来有意思,你老爸还是生平第一次上网。”
“那个‘法网柔情’是谁,我想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你小子,业务能力见长啊。”杜父欣慰道,“没错,我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也突然醒悟,任君山很可能也是守灵人后裔中的一支,于是马上通知了他。因为我知道那个L公司有台湾背景,我想利用他的关系从中做一些工作,他回答我,正在做。另外,这事我也通知了一个上海的战友,他叫安岳山,他算半个守灵人。”
“半个?什么意思?”
“听我慢慢说:当年我们在老山猫耳洞中准备遗言的时候,互相知道了底细。不过,他们家的枚没徽章被他叔父带去了台湾,所以他还不算一个十足的守灵人。”
“他就是‘法网柔情’?”
“不,是他女儿,在做律师。说起来,这个安小姐跟你还有点缘分呢。”
“跟我?有什么缘分!”
“我们当年订过娃娃亲——当然也就口头那么一说,不像古代那样正式。后来大家环境变了,又离得远,也就没再提了。倒是你安叔叔几次提到,说儿女都大了,是不是可以联络联络感情,但我自认咱老杜家攀不上,所以回复他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个送徽章给钟用的神秘老人是谁呢?他又怎么能确认钟用的身份?”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按道理来推测,他也应该是守灵人的一支,至于他如何获悉钟用的身份,估计有他自己的渠道。”
“哦……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杜明城犹豫道。
“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你是否知道古墓所在的具体位置?”
“不知道。实际上,守灵人只知道坚守自己的身份,不会——也绝不允许打探古墓的位置,否则就是大逆不道。人都是有贪欲的,你要叫人枕着亿万财富睡觉,恐怕实在太难。这也是当年二十三勇士拟定的军规中很重要的一条。”
“这一招可真够折磨人的。”
“不,这是对人性的深刻认识。正因为有了这一招,千百年来,无数帝王陵都被盗了,勇士墓却能安然无恙,这不是偶然的。”
“嗯,确实有道理。我刚才不过是开玩笑,随口一说罢了。”
“最好是开玩笑。千万别动什么歪脑筋。”
“放心吧,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也要适可而止,好奇过头了也会害死人。”
“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杜明城恭敬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