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又良与任家人本来就熟识,所以他的到来虽然让他们稍感意外,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而程警司的出现却让他们的心态变得有点微妙。任夫人有点紧张地问:“程警司,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不过我们想找井上先生再调查一下,您能提供一点关于这位日本客人的情况吗?”
“昨天,井上先生听说了先夫的噩耗,马上给我打电话表示慰问,但他说手上恰好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过两天再到家里来拜访。”
“是这样……”
“怎么,难道——你们怀疑他?”
“没有,没有。”程警司连忙否认,“解剖报告并不支持任先生是被谋害的,我们找井上,只是想对他们的谈话内容做进一步确认。”
“原来如此。”任夫人松了口气。
另一边,安贞陪着爷爷在任君山遗像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环灵一周致哀,一边却在警惕地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她对活人的兴趣大大超过了对于逝者。
观察的结果,站在家属队伍中的一个年轻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某种气味让自己觉得熟悉。
直到与对方握手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此人与进修院有着某种联系:他黑色西装里面的衬衣正是进修院里的服务生常穿的那种,与昨天晚上那个找错门的服务生一模一样。两人虽然不是一个人,但气质和举止上却无形中透着一股相似性。看样子他们经受了相似的礼仪培训,并且在长期的工作得到了严格执行,不知不觉中已经养成了特殊的“style”,用北方人的话说,就是一种“范儿”。
意识到这一点,让安贞有种柳暗花明的兴奋。简单掂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式,她决定采取果断措施,立即与之接触。趁着爷爷与死者家属寒暄的时候,她凑近年轻人,低声说:“兄弟,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时黛小姐的事,可以吗?”
对方显然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反问:“时黛?”
“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个人?”安贞也颇感诧异,她深信自己的判断没错,但无论如何架不住当事人的回避。不过年轻人接下来的话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说:“你是说从上海来台培训的时小姐吧?”
“没错,就是她。我想你应该见过吧?”
“你怎么知道?”年轻人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突然恍悟,“我明白了,你就是大陆来的那个……”
“那个什么?”
“哦,没……我是说你也从大陆来吧?”
安贞点点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好,我们出去说。”年轻人爽快道。
他们避开众人的目光,悄然走出室外,来到花坛旁的雪松下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