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我认识。”安又良老人说,“他是一个侵华日军的老兵。这样说可能不太准确,因为他只是一名医生,在战地医院工作,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士兵。”
“您怎么会认识他?”安贞又是一惊。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战争结束之后,我还真交了几个日本朋友,基本上都是二战老兵。”
“为什么?”安贞不解道。
“为了反思。”老人说,“我们当年是兵戎相向,你死我活,但等到时过境迁之后,才感到那样的岁月,那样的经历,有太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回味和总结。”
“你是说,这些人都是肯反思历史的人。”
“当然,我们还不至于糊涂到把好战分子当成朋友的地步。”
“那么,任老先生是不是也出于同样的目的?”
“这个……我可不敢肯定,人是他介绍我认识的,但他们之间的联系,我却不太清楚。我问过一次,任老的回答是:在日本的某个博物馆里查阅资料的时候与这个井上先生认识的。”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问过这位井上先生,两人当天下午谈话的内容吗?”安贞转向程警司问道。
“问过,他说就是聊聊彼此的见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
“他在撒谎。”安贞十分肯定地说。
“哦,你怎么知道?”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程警司。
“我也没有证据,只不过凭直觉而已。他一定跟任先生说了些什么,导致他情绪大幅度波动,甚至不惜借酒浇愁。”
“有些道理,我们找他问话的时候,尸检报告还没出来,所以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位井上先生,还在台湾吗?”安贞问。
“不太清楚,我们并没有限制他离境,不过按照常理他应该还没有走——如果他真的是任先生的朋友的话,所以你们可以问问任先生的家人。”
“那就得抓紧。”安贞点点头说。“您能告诉我们,他们现在在哪家殡仪馆吗?”
“当然可以,我带你们过去吧,我也觉得有再次调查这位井上君的必要。”程警司说。
“那就太好了。”安又良老人说。
三人当即登上警车,主扑殡仪馆。
任君山的告别仪式比较简单,前来告别的亲友并不多,灵堂里显得有些冷清。他的家人似乎并不愿意将他的死讯广告天下,不知是出于低调的考虑,还是他们希望藉此掩饰悲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