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一个踉跄,从石台上跌了下来,倒是那圣女雕像还稳稳当当地立在石台上。我心想这是个好机会,如果现在开枪说不定能干掉陈涛。
那几个混混也看出这是绝佳的好机会,不过是逃跑的机会,我和杜心还没站起来他们都跑没影了。
“咋办,小叶哥,拼了吧!”杜心看着我说。
我在努力思考对策。陈涛离开了阵眼,这罗刹阵便暂时停止了,若要启动还得重新布置,他的力量肯定也被削弱了一些,可也不是我和杜心能对付的。
我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三张符纸,说道:“要不就拼了吧……”
三张符纸,一张是驱邪的,就是桃树叶子浸狗血,基本没什么用处;还有一张是火符,就是宣纸包裹了一点白磷,应急生火用的;第三张符纸我一时没想起来是做什么用的,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画的。
陈涛已经回过神来,我们破坏了他成仙,他怎么会放过我们。
杜心这时候却不怂了,跟我说:“小叶哥你救过我,你跑吧,我来拖住这狗东西!”说完又冲着陈涛骂了一声‘娘个腿’操起一块石头就朝陈涛跑了过去。
我心想你骂什么不行,非要骂他娘,不知道这陈涛是个大孝子吗?果然,杜心还没冲到近前,就被陈涛尾巴狠狠绊倒,然后捆了个严严实实。
我不能不救他,便拿出火符,搓了搓扔了过去。水猴子是怕火的,这火符碰到他的尾巴就着了起来,他凄厉地叫了两声,把尾巴钻到土里灭火。杜心捂着痛处哀嚎着爬到一边。
我突然想起来第三张符纸是做什么用的了,跟杜心说:“我有办法了,你拖住他,一小会就行。”杜心咬着嘴唇冲我点点头。
说有办法,其实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这张符纸是我上个月画的,本就是画着玩的。
师父留给我的书有一本叫《降灵》,里面大量篇幅记载着一种叫‘降灵’的道术。那道术太过高深,我是怎么也学不会,倒是书的最后面有一张图,叫‘降灵符’,说是凭此符可勉强使出‘降灵之术’。虽然勉强,这图可是难画得很,我画了几次都没成功,上个月终于画出了点模样,就被我收起来,没想到今日竟然成了我最后的希望。
我把那符纸铺到地上,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滴了滴血到上头。
“天地玄黄,幽冥八相,立此血祭,星陨灵降!”我按书上的记载把咒语念了出来,只觉得一阵头晕,这个符印和咒语抽走了我不少气血和灵力,要是再不成功,那我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边杜心已经开始向我呼救,他被陈涛用尾巴捆着在地上摔来摔去,我再不救他他就要散架了。我要进行最后一步,要找一个容器,万事万物都行。我往四周瞅了瞅,没有什么好的容器,肯定是不能用杜心做容器,万一失败了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圣女雕像!
圣女雕像本就算是圣物,而且还是罗刹阵的阵眼,用它做容器岂不是一举两得。我瞄准它,深吸了一口气,集中精力,高喊一声:“降灵!”然后就虚弱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但看到一束紫光从苍穹之上落下来,灌入圣女雕像之中。接着雕像里升起一道虚影,虽然模糊,但我这双阅人无数的慧眼一下就能看出这曼妙的身影是个女子。
“莫非是把圣女给降下来了?”我在心中嘀咕。
陈涛看到这情形,目眦欲裂,我这算是把他的阵眼给毁了,也就断了他成仙的路。他扔下杜心,尾巴挺起来像一根长矛朝我刺了过来。这尾巴要真的刺中我,我可是真的要透心凉了,不过我倒不心急,既然降灵之术成功了,那我召唤来的‘圣灵’一定会救我。
直到我胸口的伤口汩汩地流血,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我才感到后悔。没人救我,杜心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喊着‘小叶哥’。陈涛的尾巴又在我胸口搅动了一圈,我只觉得胸口很烫,并不觉得疼。
没想到我叶前川年纪轻轻还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就要死去了,不对,若我死了,我墓碑上的名字一定要是‘驴蛋’才行,那才是我的本名。
最后,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的脑海里竟然响起了《铁血丹心》这首歌: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仇怨,相伴到天边……真好听,可惜我奔波多年,连看电视的工夫都没有,不知道黄蓉和靖哥哥结婚了没有……我短暂的一生也能如此悲壮吗?可怜我连家人都没有。
……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却没想到死后的世界那么精彩,无数漂亮的女子,前凸后翘,我左拥右抱,姑娘们的笑声让人欲仙欲死,简直是极乐世界……
若不是杜心把我摇醒,我大概就会在梦里体验一次人生大好了。他指了下我裤裆,笑道:“可丢死人嘞,小叶哥是不是做春梦了?”
我忙坐起来,捂住裤裆,胸口的伤竟不是很疼。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房里,房间除了杜心还有一些人,陈涛的老母亲和小媳妇都在,还有两位道长。陈涛家人是来向我道谢的,说是谢我救了陈涛,我装作接受了他们的感谢。
等人走了我才问杜心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杜心反问我:“不是馁亲妹妹赶来救了我们吗?咋了?”
我一脸诧异:“我是孤儿,哪有妹妹!”
杜心挠了挠头,说:“那等你妹妹回来了你自己问吧,她说去买日用品了,一会就回来。其实我也觉得不像是你妹妹,那姑娘可俊着来,个子还比你高,本事也厉害。”
我又问他昨天我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杜心解释说,他看见石台上走下来一个姑娘,先是救了我,然后拽住陈涛的尾巴,硬生生地把水猴子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杀掉了。结果是我没死,陈涛也没死,不过陈涛还昏迷着。
我由此推测我这个妹妹应该是我降下来的‘圣灵’,看来这降灵之术不能轻易用,多几个妹妹倒还好,就怕到时候出来几个叔伯大妈。
之后我和杜心就在病房里等我的亲妹妹,过了约莫半小时,妹妹没来警察却来了。两位警官二话没说先给我俩套上手铐,然后宣判:“我们怀疑两位与陈海之死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说的陈海应当就是陈涛的警察堂兄。我和杜心来不仅辩解就被押上了警车,这事可麻烦了,总不能说陈海是被陈涛变的水猴子给杀了吧。虽说当时在场的还有些小混混,以我们上次去警局举报陈涛的经历来看,这些人一定会拿我们去顶包。
眼瞧着我们就要被逮到警局蹲班房,这警车在路口转弯的时候竟然翻掉了。我和杜心撞得七荤八素,不过好歹没昏过去。警官们却没那么走运了,摔得头破血流,不省人事。
等我回过神来才看到车窗外站着一个女孩。穿着紫色长裙,那裙子的材质我是真没见过,一看就不便宜。
杜心从里面把车门踹开,笑着跟女孩打招呼:“阿紫妹妹,你又救了我们,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杜心这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吓了我一跳,我从车里出去,看到女孩的正脸才发现她真的好看,黑头发大眼睛瓜子脸,身材高挑,很像我儿时爱慕的老李头家的闺女。我正想着该怎么跟这个妹妹打招呼,没想到她直接拉住我的手,关心道:“你没事吧,哥哥!”
我的心‘砰砰’的跳,十七年,十七年,我第一次与女孩子有肌肤之亲!这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一旁的杜心看着吃醋,催促道:“行了行了,赶紧找钥匙把手铐打开,先走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