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弗拉德教授居然在拿自己珍贵藏品的安全,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威胁自己。
校长轻叹一气,摇晃着杯中的红酒道。
“老伙计,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你也该冷静一点,现在就把我收藏室的钥匙丢掉好不好?我们可以理智一点的。”
“我知道你前些年买到了玛雅人的水晶头骨,但没想到居然这么美,可你知道我现在年龄大了,有轻微帕金森综合症,现在左手就在不停地颤抖,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把这件鬼斧神工般的艺术品,丢在地上,你要不要听听它掉在地上的声音?”
校长露出了一副“你赢了”的表情。
“好吧好吧,学长家长那里的事情我来解决,今晚之后,伯伦夫妇就会接受我的劝告,乖乖回家等待自己的儿子归来,筱山理兵卫也不会那么暴躁的提刀来找你要人,这样可以了吗?”
说到这里,校长又颇为担忧的问了一句。
“另外筱山真的只是单纯的提刀来找你吧?他应该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吧?”
听到校长的担忧,弗拉德教授握着电话大笑不已。
“当然没有了,他只是把我的真皮沙发砍成了两半,另外我最喜欢的红木桌子上也多了三道恐怖的刀痕,还有就是我的西装也差点被他砍成乞丐服,除此之外,我真的是没有受到他的任何折磨,哦对了,他不久前一刀砍在我的桌子上时,还这么跟我说了一句话。”
“两天之内,子枫在不出现,下一刀就会砍在你的咽喉!呵呵,不过分,他可真是一点都不过分,亲爱的校长大人,不知怎的,我感觉自己的帕金森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您最珍贵的藏品似乎随时都会变成渣滓。”
校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会送你一张全新的桌子包括新衣服以及新沙发,麻烦你快点把我的藏品放下,那是我花了很多钱才买回来的,没有动用学院的资金,是用我个人的财产!另外我保证学生家长不会再对你做任何过分的事情,我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发誓!”
弗拉德教授把手里的人马座雕像放在了桌上,疲累不已的坐回了自己的真皮座椅。
盯着窗外阴雨绵绵的天空,弗拉德教授沉声说道。
“校长,这些都是小事,这些都不重要,我真正关心的也不是这些。”
梵卓校长轻轻敲打着吧台的桌面,对身旁路过的年轻女孩儿点头致意。
“天朝支部失联,北美支部失联,两件圣器出现,还有卡尔他们在天朝发现的血仆,确实,这些事情不管哪一件都比较严重,但弗拉德,我们要冷静,不管何时何地都要冷静一些。”
弗拉德教授深吸一气,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左手同样不停地敲打着桌面道。
“校长,我已经很冷静了!可你不觉得魔党给予我们的惊喜太多了吗?根据卡尔他们的汇报,魔党在天朝至少制造了数千只血仆,而且他们还有了能封锁我们能力的药剂,最关键的一点,学院有叛徒!而且这个数量不在少数!”
弗拉德教授惊愕无比的摊开自己的左手。
“如果不是卡尔的消息,我们现在甚至连天朝支部失联,与北美支部失踪的真相都没有调查清楚,我们甚至都不会明白他们究竟是如何失联,又是如何失踪的。校长,这么多年,我从没有见过学院的执行率如此低下。”
校长跟面前帮自己倒酒的酒保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酒杯缓慢的抿了一口。
“这没什么值得意外的,天朝方面的情报一直都是天朝支部在负责,现在他们失去了联络,也就代表我们在天朝失去了自己的双眼,学院最近在天朝的执行率变得如此之低,也并不是什么太恐怖的事情。”
校长叹息一声,“毕竟学院的影响力还没有波及全世界,哪怕是已经建立了支部的区域,但只要那个支部失联,我们一样毫无他法。”
“可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能跟卡尔他们取得任何联络,校长,您相信吗?这么长时间以来,卡尔竟然是通过伯伦家族在天朝的几家公司,才勉强联系到了我们,不然我们连圣器出现的事情都不可能知道。”
“哦,是吗,那你没有和卡尔的父母商量一下,让伯伦家族帮助学院渡过眼前的危机?”
弗拉德教授慢慢眯住了自己浑浊的老眼。
“在您没有把卡尔派到天朝之前,或许还可以,但现在........伯伦家族甚至都在开始计划削减明年对学院的预算。”
校长微笑点头,十分真诚的转移着话题道。
“那好吧,在我出去旅游的这段日子里,你们取得了多少成果?”
面对无耻转移话题的校长,弗拉德教授也不愿在跟他多做计较。
深吸一气,弗拉德教授脸上的表情无比沉重。
“不算太多,科研部的人这段日子以来终于解开了天朝支部,事发当日发送来的求援信息,虽然经过了魔党的拦截和加密,但我们还是破解了其中的内容。”
梵卓校长笑着跟不远处一位身材火辣的俄罗斯女孩儿,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是圣器对吧?”
“是这样,但天朝支部当时还受到了魔党和自己.......”
梵卓校长玩笑般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沉。
“弗拉德,这件事情我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你应该明白,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内部清理上,这样做,会引发极为严重的后果,你明白吗?”
弗拉德教授点头道。
“这我清楚,我已经将天朝支部近一半成员背叛的消息进行了封锁,另外元老院的诸位元老中只有寥寥几人,我通知了他们,而他们也都是参加过十年战争的人。”
梵卓校长跟来到他身旁的俄罗斯女孩儿碰了一下酒杯,目光中满是真诚的笑容。
“你处理得很好,但还不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之所以无法联系到卡尔他们,应该是魔党主动屏蔽了我们与天朝的一切联络,让学院的信息处理实验室立刻着手破解魔党的拦截,尽快恢复我们与天朝的联系。”
弗拉德教授快速翻开自己的记事本,一边记录一边道。
“我已经在这么做了,信息处理实验室与科研部正在抓紧时间解决,我已经从中选取了一批值得信赖的人处理这些事情,大概五天后,学院和天朝的联络就可以恢复。”
校长搂过了身旁性感漂亮的俄罗斯女孩,并不算太过惊讶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北美支部刚刚出发前往天朝的时候通讯应该还没有被魔党切断,只有在北美支部全部失踪后,魔党才对我们展开了攻击。”
“是这样。”
留下电话后,梵卓校长跟离去的女孩儿点了点头,微笑的喝着杯中的威士忌。
“老伙计,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真是麻烦你了,我死之后,校长的位置就让你来做怎么样?”
弗拉德严肃的合上了自己的记事本,面无表情道。
“我更倾向于卡尔,当然,如果天朝支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卡尔的叔叔才是最好的继承人选。”
“你还真是一个很淡泊名利的人。”
“只是能看清自己的本质罢了。”
“呵呵,你确实只适合当二把手。”
无声无息间,已经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梵卓校长感受到了他们的气息,微笑说道。
“老伙计,学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这里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处理,我们过段时间再见。”
“不准挂电话!你还没有告诉我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弗拉德教授抓狂不已的握着手机大喊。
“天朝那里究竟该怎么解决?两件圣器出现,波尔他们的失踪,还有魔党制造出的血仆,这些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
弗拉德教授快速打开自己刚刚合上的笔记本,翻到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的一页道。
“我已经拟定了一份增援名单,打算由最近的日本支部直接调遣人手进入天朝,另外学院本部我也挑选了六名精锐,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明天他们就可以出发前往天朝。”
校长喝着杯中的威士忌,轻描淡写的笑道。
“不需要那么麻烦,等我把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完毕,我会亲自前往天朝,放心,我会把学生们都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你,你要亲自去天朝?”弗拉德教授下意识瘫坐在了椅子上,握着电话,很是不敢相信道。
“我当然不想去了,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校长的我总要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
凝望酒吧昏暗的灯光,校长微笑摇头,言语中满是长者的慈祥。
“老伙计,我已经很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去见上帝,可学院的孩子们都还很年轻,你说对吧?”
“我会联系俄罗斯支部给予你帮助。”
梵卓校长挂掉了手中的电话。
“不必了,他们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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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坐吧,也不是不认识,十年战争之前我们不是就在这里见过一面吗?”
酒吧的客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一大半,驻唱歌手的歌声也早已消失,就连酒吧的酒保和服务员更是早就不知去向。
与此同时,四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了校长身后。
“是啊,很久不见了。梵卓,你还跟当年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略带怀念的阴沉话语,自其中一人的口中传出。
没有转身去看身后的四位客人,校长端着手中的威士忌,小口抿着。
“你们也很好啊,作为真正的血族,你们仍旧保有不死的灵魂,不像我,我老了,没有当初那么年轻了。”校长淡淡一笑,“过去可还会有可爱的女孩子喊我叔叔的,现在全都变成老爷爷喽。”
这位极富魅力的英俊老男人,微笑的背对着客人们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都坐吧,今晚我请客,毕竟从那个时代活到现在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
四名老者依次坐在了校长身旁的椅子上,他们看起来和普通老者没有任何区别,白发苍苍的他们,身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可又与普通老人不同,他们的身上穿着纯黑色手工缝纫的高级西装,皮鞋擦得极为光亮,那一张张遍布皱纹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俊秀的容貌。
“是啊,那个时代的人真的没有太多了。我们曾亲眼见证蒸汽机的出现,也曾看到路易十六走上断头台,孩子们口中的历史,崇拜的伟人都于我们面前悄然走过,甚至是一同喝过一杯法国的红葡萄酒。”
校长左手边的老人微笑的说着,“时间过得真快啊。”
“历史在孩子们的眼中是神秘的,模糊的,可对我们而言却只是曾经经历过的一件事,”校长微笑举杯,“真好啊,还能和当年的人一起聊聊过去,这种感觉真不错。”
老人点了点头,“是啊,老家伙们就该坐在一起怀念过去的日子,怀念曾经的挚友。只可惜,已经没有太多和我们一样的人了。”
校长轻轻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人身旁一名身高近两米的老者,拿过桌上的一杯威士忌,淡淡的晃了晃里面的冰块。
“不死的灵魂?现在听到这五个字还真是有些难过,虽然我们的灵魂是不死的,可我们却也老的不成样子。梵卓,这都要感谢你啊。”
校长右手边的老人从西装兜里掏出了一根高希霸雪茄,冷漠的吞云吐雾着。
“也是在这里吧?十年战争爆发之前,我们也是坐在这里喝酒聊天。让我想想,我们当时都谈了什么?不介入密党与魔党的战争,与我们一同分享进化的奥秘。梵卓老师,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
最后一名老者攥紧了自己的双拳,发出了一道道骨节交错之音,那双紧盯校长的浑浊老眼中,充斥着无穷的愤怒。
“和平,战争才能带来和平,战争才能带来进化!梵卓,你用这个理由杀了我们多少优秀的后裔?我们当年真是疯了才会将你视为与希伯来先知一样伟大的智者!”
听着老人们的控诉暗讽,想起过去那段沉重的历史,校长只是淡然的喝着自己手中的威士忌。
“你们作为中立氏族,本就不该介入密党和魔党之间的战争,否则又算什么中立?即便是当年密党被全世界围攻,你们不也是一样袖手旁观吗?更不要说在战争后期,你们也加入了进来,不然我们与魔党又怎么可能会打整整十年。”
“是啊,你们死了很多优秀的后裔,托你们的福,我当年的学生们也没有活下太多啊。”
“战争是双方乃至于是多方的事情,只要走上战场,便不要在想着什么仁慈了,也不要做出失败后靠尸骨博取同情的丑陋。”
校长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目光深沉的望向酒杯中晶莹的冰块。
当年死了很多人,是啊,死了很多他的学生。这或许也是自十年战争结束后,校长便很少在授课的原因了吧。
“说得真好听啊,梵卓,这么多年过去,你倒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领袖了,无耻的话语居然说的这么流利。”
梵卓校长的右手边,阿萨麦特一族的族长微微眯住了自己那双已然变为了血红色的双眸。
“是,我们当年确实介入了十年战争,也确实违背了我们上千年的原则,可我们为什么会加入进去?你难道忘了在1912年你对我们做过的事了吗?你所谓的共享进化的奥秘不过是你不想我们和魔党联手的说辞!”
梵卓校长的左手边,乔凡尼一族的族长,那位校长的老相识,轻轻的笑了,“三方的对立才是最好的平衡,而要想打破这种平衡最好的方法就是与其中一方联手。呵呵,我们当年居然真的相信了你啊,居然真的差点就让你做出吃掉魔党然后再转过头吞掉我们的局面啊!”
骨节交错之声响起,四名中立氏族的族长同时攥紧自己满是皱纹的大手,血红色的光芒自他们的瞳孔深处绽放。
“十年战争或许没有真正的赢家,魔党完了,密党也打空了数千年的积累,可你还活着?还能坐在这里喝酒不是吗?”
“梵卓,托你的福,二战结束之前,我们都活的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啊。”
“这笔账今天要算一算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