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就是香火,至少死了不用那么的凄凉。
“当年就该斩草除根!”方树现在是悔不当初,自以为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现在把自己踩脚下了。
方振雄也是满心的惶恐,“爹,现在怎么办?”
方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本能的觉得,“我们现在先稳住,等有外面的消息再说。”
方振雄却没有他这么稳,两只眼睛都看不到光明一般,反问道:“现在谁还会来给我们传递消息?”
前面方家倒台,一个个坑出现在面前不是没有半点缘由的,那是让他把银子、手下、人脉都这么温水煮青蛙的给填了进去。
原本以为填完一个坑就行了,现在发现他还真的是一点翻盘的资本都没有了。
“还有那个人。”终于,就算是不想认,方树也不能不认,他没有机会了。
说到那个人,方振雄就来气,若说对牧风还有恩怨的起因,与那人却是同盟啊,“若不是他让人弹劾萧楚河,我们方家岂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当初弟弟要被问斩的时候,我们怎么求都没有用,现在我们都没在外面了,他还会来救我们?”
方树的心里也没有底,但是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他就不怕我们说出来?!”方树觉得不救儿子是一回事,不救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他们同谋的事情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就不怕他们给抖出去吗?
只是他想要传递消息,也传递不出去啊,牧风现在掌管刑部大牢,别说探监了,连口饭都没人送进来过。
那边,向阳村,齐王妃的老家来人了。
老家来人?麦芽原本以为是三叔三婶或者是四叔四婶,结果一听,居然是麦宽的孙女。
她与麦宽可没什么交情,与麦氏一族也没什么交情,自然是懒得一见的。
“他们还送了一封书信。”兰钏将手里的书信递上。
麦芽还是接过信看了一下,信是麦家现在新族长麦宽的儿子写的,一堆的恭维之话就好像麦大壮除族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而这个女孩是族长的女儿,是代表全族的人心意,送来伺候王妃起居的。
麦芽觉得这笑话还真的是有意思,且不说她与麦家已经没了关系,就算有关系这又算什么事?
真当她是傻子吧?在她怀孕的时候送个小姑娘来伺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去见见就行,问问怎么回事,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就是。”若非是闲着无聊,她连信都懒得看。
从送信的时间来说,想必是自己怀孕没多久,消息就传回去了,只是一来一去要些脚程,不能不说,老麦家的手脚够快。
兰钏去小花厅里与麦家的小姑娘见了面,按例查证身世姓名,再仔细打量一番,这位阳县老家送来的姑娘名叫麦锦绣,长得倒是水灵水嫩的,虽然路上颠簸,但还是能瞧出五官精致,眼睛水润,有了一种楚楚可人的味道。
她就算是来伺候王妃的,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当然不会是一个人来的,有几位麦家的族人送她过来。
族里出了个王妃,不管她认不认,族里的人都想要沾沾光。
他们可是听说了,麦金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齐王妃现在深得齐王宠爱。
他们也听说了,齐王府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就算是指头缝里漏出点什么东西来,都够普通人家富贵一辈子了。
“你们有心了,只是王妃说了,亲家老爷已经老麦家一族断了关系,她也不能忤逆长辈,更何况我们王府也不缺人手,所以叫奴婢送你们回客栈。”王妃是不愿意同老麦家打交道,既然当初已经了断了,又何必再沾惹上关系。
再说了,麦家族人送来的人,王妃也不可能会用。
“那如何是好?我爹让我来伺候王妃是想王妃现在双身子定然有些疲乏,眼前需要人照顾,我要是这么回去了,族里还当王妃不喜欢我,我……”说到后面竟然有了几分委屈和哽咽。
她是委屈啊,走了这么远的路过来,王爷都还没有见上一面呢。
兰钏也是阳县的,但是最近王府拒绝的拜帖还少吗?简直就是专业的,“王妃是不喜欢你,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麦锦绣瞪大了眼睛,京城里的人都这么说话的吗?但是她不想回去啊,“我,我只是想王妃现在应该想见见家乡人,想听听家乡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另外几个族人也跟着说道:“对对对,这是我们族里的心意,都是同族,让王妃千万不要和我们客气。”
兰钏道:“王妃身边有人伺候,不需要外人,几位还是请回吧。”
几位族人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婶子道:“我以前与王妃她娘董氏的关系最好,一直也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看待,你瞧我们大老远的赶来,怎么也都想要见上一面,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能来见我们?”
不管怎么说都是千里迢迢的赶来,居然只派个奴婢就打发了他们,架子也太大了吧?
当初董氏在村里的时候还得与她余婶好声说话呢,不过是他们家忘本,搬县城去了后就没再联系了。
但是三岁看到老,真当上王妃就上天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可是族人,就算是上天也该带着他们吧?
连面都不见,这位王妃的架子也摆得太大了,“我说姑娘,你有没有好好的跟你们王妃说清楚,我们可都是她的族人,是她娘家的依靠,就算是之前有什么误会,难道现在见一面都还不成?”
对方的语气不好,兰钏的语气也强硬了几分,道:“王妃与你早就不是同族中人,就算是,这里也是齐王府,我们王爷说了,王妃要安心养胎,不能随便让人打扰。更何况前面还出了事情,就皇上都说了,闲人不得王爷同意,不能打扰王妃!”
“这,这……还有这样的事情?”皇上都搬出来了,余婶瞬间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