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锦玉楼来了锦衣卫,还带走了许多人,这件事在北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锦衣卫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动作,这次以出现就带走那么多人,那些原本安静坐在家中的官员们也都坐不住了,心中隐隐有种惶恐的感觉。
难道锦衣卫又要起来了?
这是他们绝对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深夜,已经有不少的官员开始走动,开始交谈,想要商讨出一个对策,他们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锦衣卫的势力逐渐庞大起来,一定要想办法扼制一下。
但可惜,现在可以说是群龙无首。
他们首先是去见了东林党党首钱谦益,但是钱谦益现在一来没多少的实权,在朝廷上的分量不太重,连内阁都没进,能有什么办法?
他被周延儒一脉打击得很厉害,现在也不想站出来,去招惹崇祯。
本来地位就危险,再被崇祯厌恶的话,可能他这辈子的仕途就可以结束了。
那些大臣们没办法,再去找到了温体仁。
但温体仁听完之后却只是笑了笑,说这是一件好事,你们又着什么急,随后直接吩咐人将他们轰走。
温体仁的这个表现令许多人愤怒,但是也知道现在温体仁和崇祯正打得火热,不帮他们也是正常的。
最后,他们将希望寄托在了周延儒身上。
周延儒现在依旧是首辅,权势很大。
而且,据传出的消息,周延儒的一个侄子也被抓了,这侄子帮助他料理很多事情,算得上是心腹之一。
就这么被抓了,他们想当然地以为周延儒一定会站出来。
但是可惜,周延儒现在自身难保,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侄子就这样站出来,也选择了拒绝。
此时,群臣们才发现。
整个朝廷,竟然没有一个大官敢站出来,带领群臣与崇祯对峙?
温体仁和崇祯打得火热,周延儒自身难保,钱谦益心灰意冷。
什么时候朝廷变成了这样?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还有种不真切感。
……
第二天的早朝,也注定不会寻常。
虽然没有如今朝廷的大员站出来带头说话,但是仍然有不少的官员不愿意看见锦衣卫这般发展。
他们做了不少的亏心事,心中很恐惧,生怕锦衣卫查到他们头上,所以在极力地扼制。
但还没等他们开口,崇祯却冷冷看着群臣,冷不丁抛出一句话。
“现在北方战事告急,军饷不足,那江南粮商的钱也只能支撑一时,不知后续的军饷还如何筹集啊?”
群臣闻言一愣,军饷?是现在该考虑的事情吗?
江南粮商这次被狠狠宰了一刀,靠着饥荒发的财几乎全都吐了出去。
这些钱都有几百万两了,给北方支撑个几年是不成问题,至少在未来两年之内,军饷是不用愁的。
崇祯此时提到这句话,真是很没道理。
殿下群臣皱眉,想不出该怎么回答,殿下一片寂静。
不过崇祯好像也压根没想过让他们回答,自顾自说道:
“在做的各位皆是我大明江山的中流砥柱,也是朝廷的大官,现在国家处于危难之际,不如你们捐钱筹得军饷,怎么样?”
他这句话很生硬,群臣议论纷纷。
要他们捐钱?
怎么可能?
捐钱这件事明显是行不通的,原因也很简单,你要是捐多了,崇祯会猜疑,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说不定就会认为他们是贪官,就算不查你,今后也未必会重用。
而捐少了,崇祯又明显看不上。
这是一个悖论。
群沉闷没有一个是想要附和的。
而且,这个问题来的也太生硬了,许多人不是在想该捐多少,而是在想崇祯说这句话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礼部侍郎刘士嘉突然站了出来,皱眉道:
“陛下,现在军饷充足,暂时不应考虑此事。”
“不过,臣等今日来觉得,那锦衣卫未免太过于猖狂,昨日更是在城内抓人,并且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已经是闹得民怨沸腾。”
“长此以往,恐怕会激起民愤啊!”
他面带焦急,因为他的儿子就是昨晚没抓走的人之一。
由于崇祯曾经让锦衣卫下了封口令,没有人想找死,对昨晚发生了什么是一个字都不提,谁也不知道那不是锦衣卫擅自行动,而是由崇祯发起的。
事关自己儿子的安危,就算没有大人物撑腰,此时他也要站出来了。
他这一开头,后续立刻有很多官员附和道:
“臣等也是此意,锦衣卫的行为太猖狂,理应惩处!”
崇祯坐在上面,就冷冷看着。
锦衣卫会激起民愤?
恐怕不会激起民愤,只会让你们跳脚而已。
他并不理睬,就当没听见,而是伸手指着那礼部侍郎刘士嘉说道:
“不,朕觉得军饷之事很是要紧,而且,你应该是捐钱的第一个朝廷官员,你同意否?”
这句话让他脸色大变。
他心中当然是不愿意捐钱的,但是崇祯偏偏盯着他,他不作出回应也没办法了。
他嗫嚅道:“臣家贫,但仍然愿意捐银五十两!”
五十两?
崇祯哈哈大笑,声音在寂静的皇极殿回荡。
“你就捐了五十两?你一个礼部侍郎,竟然只捐五十两?”
但那刘士嘉却很正经说道:
“五十两已经是臣一整年的俸禄了,若是陛下扔觉得少,那臣便只能变卖家产,以报效国家。”
他这句话说出来,朝廷许多官员也都做不住了,纷纷开口。
话语很多,但是总结下来无非就是一个意思。
他们都是清官,从来不贪污,完全靠俸禄过活。
如果非要逼着他们捐钱,那也只能变卖家产。
而且言语间,很多人竟然在隐隐的威胁,说当大明的官真是不容易,本来俸禄已经不多,现如今还要逼着他们变卖家产之类的。
崇祯在上面听着只想笑。
“刘士嘉,你说自己两袖清风?”
刘士嘉脸不红心不跳行礼道:“臣的确如此。”
“好!”崇祯诡异笑了笑。
“那你儿子怎么就能在锦玉楼一掷千金,动不动就消费数百两呢?”
“难不成,你其实是靠你儿子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