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看着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少年,只觉心口有股热流,涌向心间,一种高兴、心酸、担忧的情绪,扰乱了温珩的心绪。
只见下方,秦成成长剑在手,再加上在传承之地获得的千年剑意的加持,那柄长剑在他手中,犹如游龙,气势恢宏,那丈许长的剑芒,吞吐间犹如蛟龙,使得范靖不得不暂避锋芒。
斑驳的阳光洒落在少年英俊的年轻充满朝气的脸上,照亮了少年脸上自信从容,一往无前的神情,和那冰冷如同一柄绝世宝剑般眼神。
使得少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那是一种属于剑修的锋利坚韧的独特气质!属于剑修那一往无前、永不畏惧的气质!
温珩抓着树干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看着下方变化惊人的秦成成,他不得不感慨:这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谁能想到这把杀猪刀竟然将秦成成那个小胖子,锻造成了这般惊才绝艳之辈!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温璋看着下方喷涌而出的磅礴剑意,瞳孔微缩,越看心中越是惊讶,暗道,下方用剑那个有些眼熟的少年好生惊人的天赋啊,看着跟他差不多大小,这剑意……真是甩了他几条街了!佩服!佩服!
长剑吞吐的剑芒,将范靖的衣服割裂出了一道道口子,夹杂着一缕缕的鲜血,不过片刻,这范靖便被逼的退无可退。眼见着一记剑招夹杂着惊人的剑意当头而来,范靖登时冷汗便湿透了全身。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凌乱的发丝因着汗水,横七竖八的沾在脸上,惊慌的眼神,再加上一身大大小小的剑伤,一时之间,显得极其狼狈。
范靖瞳孔骤缩,这招,他接不下!
就在范靖等着这剑招招呼到自己身上,他都做好不死也重伤的准备之时。
那剑意在距离他的脸上不过一指距离时,范靖眼中倒影出的剑芒就如同雪融一般,悄无声息的消散了,没有伤着他分毫!
范靖都蒙了,这般令人恐怖的剑意境界,聚散随心,真是令人恐怖的天赋,关键是眼前这个少年看着还不如他大!
“范某认输了!佩服佩服!”
在惊恐中回过神来的范靖,反手将手中的法器收了起来,双手抱拳,语气敬佩的道:“范某不是小兄弟的对手,刚刚多谢小兄弟手下留情!是在下输了!”
秦成成见状,同样也收起自己的法器,笑着拱手回礼道:“范兄客气了,不过是切磋而已,点到为止,当不得谢。”
这一笑,便如同雪遇朝阳般,交手之时的冰冷神情便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范靖看着眼前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的秦成成,心中惊讶,没想到这个一出手如同一柄剑一般锋利无比的剑修,这剑一收起来,竟这般好说话,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秦城有些......憨憨的。
想到此,范靖赶紧摇头,自己怎么会有这般不靠谱的想法呢,这秦城的剑意,刚刚他可是亲自见识过,那可是举重若轻、收放自如的惊人剑意!自己怎么会这般不靠谱的产生此人憨憨的感觉!自己可真傻!
范靖伸手,示意身边人将之前抢到的那株金精草拿了过来,双手送至秦成成面前,语气诚恳的道:“秦兄弟,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现在我
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范某人虽然浑,但是范某最最敬佩的就是有本事的人,今后如果小兄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去锦州城范家找范某。”
“不才范靖,好赖也是范家嫡长子,也许能够帮到秦兄弟一些。此乃范某的信物,只要秦兄弟拿着此物来寻,能力范围之内,在下一定帮忙!”
说着范靖就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秦成成。
接过金精草的秦成成,仔细的将金精草收好。刚要告辞的秦成成,一时之间对于范靖突如其来的热忱吓了一跳。至于范靖给的信物,他想了想,还是婉拒了。
“范兄,不是在下不识抬举,只不过,在下不过一介散修,当不得你的信物,估计今日过后,咱们也没有再见之日,至于这信物——无功不受禄,信物便不用了吧。”
“之前我们也说好了,愿赌服输,赌的是这株金精草,既然范兄守信,将这金精草还给在下了,这信物,我看就不必了吧。”
秦成成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丝憨气,缺心眼似的话,也使得范靖越发肯定刚刚自己的感觉是真的,这修为高深的剑修,性格上确实是实在的有些憨了。
他是锦州城五大世家的范家嫡子,他给出的信物和承诺,何其有分量,换一个精明一点的人,恨不得借着这个机会,都得跟他拜把子。
这秦城倒好,一副今日过后,大家最好再不相见的架势,弄的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或者是没有说清楚,自己这范家嫡子的身份,何时这般不吃香了?
“可能是我刚刚没有说清楚,我是说,我是这锦州城五大修真世家范家的嫡长子,也是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
“今日一战,我十分的佩服秦兄弟,因此,我十分想与秦兄弟结交。这个信物,秦兄弟你收着,今后如果遇到难处,你可以拿着这个信物,前往范府寻我,能力范围之内,我绝无二话!”
范靖一口气说完,在心中嘀咕,此次他这话说的够清晰明了了吧?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拒绝与自己相交了呢?
“我知道啊,我听清楚了,你不用再说一遍的。今日之事,本就是小事一件,咱们打过一场便罢了。你不需要给我什么信物。我是一介散修,家中还有妹妹老父,修炼尚且时间紧张,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用于社交交往之上。”
秦成成憨憨的挠了挠头,还是说道:“谢谢你啊范靖,我知道你可能是为我好,但是我想我可能用不着,你还是收回去吧,无功不受禄,咱们君子之交淡如水便好。”
范靖张了张嘴,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锦州城里,竟然还会有人不在意他们范家的帮助,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这秦城是傻呢,还是不识抬举。
他给秦城信物也不过是敬佩于秦城高深莫测的剑意,想着与之结交一番,竟然此人如此不识抬举,他那份想要结交的心,便也冷了下来。
对着秦成成拱了拱手,“既如此,那便算了,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范靖道别后,便潇洒的带着随从朝着九连山深处走去。
看着走远的众人,秦成成挠着头,有些不解的问身后之人,“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听到此,温珩再也忍不住,从树上一跃而下,朗声道:“你可没有错!对于一个真正的剑修来说,依仗外物,便是消磨剑心的
开始!你今日之事,做的很好!”
秦成成直接给惊得反手便将之前收起来的法器再度召唤了出来,持剑横在胸前,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钟灵毓秀、灼灼其华的少年人,从容不迫的站在秦成成身前,眼中闪烁着激动的、不可置信的光芒,似乎眼中还有点点晶莹的泪花,看的秦成成只觉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阵的熟悉感,扰乱着他的心神。
“你......你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秦成成歪了歪头,有些不解的试探着问道。
话音一落,只见刚才那个少年身后,再度落下一名挺拔英气、满脸正气的少年,那少年满脸不解,还有些戒备的站在刚刚那个少年身后。
见状,秦成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手中的剑,再度紧了紧,眼中满是警惕的看向突如其来的二人。
温珩一看,不错嘛,这小子终于是长大了,这份警惕心,很好,很好!
“成成,是我们呀!温小四和温小六啊!”温珩放轻了声音,温声道。
这句话一出,秦成成呆立当场,如同雷击,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脚下下意识的朝着二人靠近了一步,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忽然想起自己身后还有一些人。
咽下想要说的话,秦成成赶紧一手一个拉着温珩二人朝着树林中走了几步。
待走的远了,秦成成凑近温珩,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你们是温璋和温珩?”
温璋在温珩出口喊出“成成”的时候,便傻了,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下意识的跟着秦成成的脚步走远了。
此时听到秦成成的问话,温璋这才反应过来,激动的道:“是是是,是我们,成成,是你吗?我没有看错吧?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太好了!”
谁知本该激动欣喜的场面,谁知秦成成愣了一下,随即嘴一撇,眼中顿时落下泪来,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呜呜呜”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这一下给温珩二人给整不会了,温珩叹息一声,蹲下身去,也不劝解,只用手一下一下轻抚着秦成成的后背,给他一些无声的安慰。
这一幕看的本就感性的温璋,眼泪险些没有绷住,鼻子发酸,眼眶泛红。温璋使劲的仰着头,这才没有使眼泪落下来。
温璋也不出声,极力的控制着情绪,等着自己情绪控制的差不多了,这才蹲下身来,伸手捶了捶秦成成。
“你差不多得了哈,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哭,丢不丢人啊?这般还有你的同伴看着呢,收收你的眼泪,赶紧擦擦脸,一会儿有什么话,你跟我们回家,咱们慢慢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秦成成这么些年来,终于是在今日好生释放了一次,这一次痛哭宣泄,也是将这些年来的不易,宣泄了出来。
在听了温璋的话,收拾好情绪之后,秦成成只觉整个人都通透了不少,心情跟着开阔了不少!隐隐的,他的剑意也有了突破的征兆。
如果让温璋知道了,肯定被打击的不轻,这恐怖的修剑天赋!
使劲的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等秦成成收拾好自己再抬头的时候,出了红肿的眼睛,倒也看不出来刚刚哭过。
秦成成哑着声音,诺诺的道:“温珩、温璋......小六、四哥......”
话音中透着浓浓的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