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时间到了十一月二十六日,星期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签到奖励为‘Stein;Sons’钢琴X1。”
看着空间里那台漆水黑亮的‘斯坦威’钢琴,杜守义想起了龚小北。
昨天陪小北逛街时,被杜守义装到回叉。在一家寄卖商店里有一台二手进口钢琴,杜守义一时技痒,上去过了把瘾。
一曲终了,四周掌声雷鸣。但这都不重要,因为杜守义一回头,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龚小北的那双眼睛,那眼睛和眼前的斯坦威一样,乌黑透亮,跃动着迷人的光泽。
当时杜守义问了问价格,然后拉着龚小北离开了,他没想到在这年代二手琴还能卖这么贵。
‘利刃在身,杀心自起’。有了高级技能的他,现在确实挺想要台钢琴的。因为他感受到了和吉他、流行歌曲,和黑胶碟等等完全不同的音乐世界,在这世界里不只有欣赏、有共鸣。还有‘表达’。比语言文字、颜色图形更高妙的‘表达’。
但现在‘斯坦威’就在眼前,他倒反而有些纠结。装叉可以,真要在屋子里放台钢琴会不会有点傻叉?和他‘工人阶级’的人设不太相符啊?!
‘下个月兑换点东西吧。’杜守义想着,稍稍有些惋惜的关上了空间。
中午小北有事,杜守义和白三儿一块儿去给熊明送汤,顺道还蹭了顿饭。到了下班回家,他推开北屋的房门时,看见一架钢琴赫然就立在那里,这不正是他昨天弹过的那台老‘贝希斯坦’吗?
看着身后笑眯眯的龚小北,他问道:“你买的?”
“是,喜不喜欢?”
杜守义还能说什么呢?这败家娘们儿中午一定是去干这事儿的!这台琴价格不菲,已经让她‘倾家荡产’了吧?好像还不够,说不定她还问顾玲借了点。
看着杜守义站在那儿不说话,龚小北忽然有些紧张,问道:“你不喜欢?对不起,我昨天看你很喜欢这台钢琴的,所以....”
“我只是在想,幸福该怎么表达。”
杜守义捧起龚小北的脸,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坐到了钢琴前。
他轻轻的抚摸着黑白琴键,心里想着:弹些什么呢?
想了一会,他的手指动了起来,前奏过后他低声唱道。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t take my eyes off you
......”
《t take my eyes off you》‘你亮瞎了我的眼’。这就是杜守义昨天‘惊鸿一瞥’后最想和龚小北说的话,这时他终于自弹自唱的‘表达’了出来。
杜守义可以用英语思考问题,但龚小北不行。不过这都没有关系。语言不通,音乐是相通的,情感也是相通的。杜守义有高级钢琴加高级声乐再加‘通感共情’,能挡住这一波‘攻击’的只有聋子。.....
刚回的家,杜守义还没来得及打开‘隔音’,这琴声传到了隔壁聋奶奶家。
“谁家在弹琴呢?”过来坐会儿的一大爷问道。
“小北家。”聋奶奶笑道:“中午小北给守义买了台琴,她还让我看着点,要是守义突然回来得拦着,说是要给守义一个什么...惊喜。呵呵。”
一大爷听到也笑了,道:“这俩孩子真有意思。这琴要花不少钱吧?”
聋奶奶比划了一下,道“不知道。这么大。三四个人才能抬得动。”
“哦,那叫钢琴,不便宜。”一大爷笑着解释了一下,听了一会儿他道:“真好听,没想到守义还能弹这个。”
一说起这个聋奶奶就高兴了,道:“这孩子不知哪儿学的,什么都会!有能耐还不爱臭显摆,真好!”
一大爷没聋奶奶那么‘杜吹’,但听完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雨柱他管得多点,可以说傻柱就是他管教着学得做人。
杜守义性格内向,爱把自己关屋子里,以前他还真没怎么注意。可没想到这孩子好像一夜之间自己就长大了,都能撑起一片天了。看看院里孩子们现在的精神面貌,一大爷就觉得顺心提气。想到这儿他不由叹道:
“您说,咱们院的孩子要是都像守义和守桂一样该多好?没爹没妈管着的孩子,偏偏是最出挑的两个。”
“别人我可管不了喽。”聋奶奶笑道:“我现在就盼着多活两年,能让我多看两眼重孙子。”
一大爷笑了,没多说什么。
杜守义挑头建‘小核心’,把四家拉到了一块儿。虽然没挑明,但这不就是上头个老太太,下头两个孙子,中间他们老两口的大家庭模样吗?
所以老太太说‘重孙子’,那是一点毛病没有。对他自己而言那就是‘孙子’。一想起这个,他的心头也舒服的不得了,脸上不由自主就笑开了。
当一大爷和聋奶奶聊天的时候,后院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被钢琴声吸引过来看热闹的,这年头钢琴可比电视还稀罕呢。
杜守义全情投入。当一曲终了,他下意识的打开心网扫了一下,
‘糟了,隔音忘开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北中午搬琴一定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事儿瞒不了。
人既然都聚到院外,再弹洋音乐就不行了,杜守义灵机一动,一曲《歌唱祖国》从指尖流淌了出来。
龚小北还沉浸在歌曲的意境中呢,听到曲风突然变化。她勐地一愣神,一下子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杜守义轻声道:“把门打开吧。”
“哎。”
后院里来看热闹的都是熟人,刘光天,刘光福,闫家兄弟三个都在。听到熟悉的旋律响起,有人轻声的跟着哼了起来。
“大点声。一起来。”杜守义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然后他率先唱了起来。
大家互相打量着。
这是要大家合唱啊?行啊?来吧?一个人唱挺丢脸,大家一块儿丢脸那就变的有意思了。
无论工厂学校,《歌唱祖国》一天至少要放个两三回,歌词儿早已烂熟于胸了。再加上有了体育馆那次大家集体合唱的经验,气氛很快被带动了起来。不过唱歌的都是小年青,几个大爷大妈可不会跟着瞎掺乎。
一连唱了三遍,杜守义甩着手出来道:“不行不行,手抽筋了,弹不了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闫解成走了过来笑道:“行啊,守义,钢琴都买了?”
“又不是新的?!部队文工团淘汰的,论年头可能比我俩加起来的岁数都大。”
杜守义随口胡诌,顺带着给几个大爷敬了圈烟,然后给闫解成,刘光天也发了一根。
刘光天拿着烟看了看他爹,他学会抽烟的事情还没告诉二大爷。
“行了,你别跟我装样了,少抽点就行。”二大爷挥了挥手道:“还有,不许给光福,他要是不学好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哎。知道了。”刘光天立马答应。杜守义今天的无心之举倒帮他解决了个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