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妈在电话里质问小爱,“你怎么去了Z市?在那里干什么!”
小爱慌称一个中学同学在Z市办了家公司,邀请自己来帮忙。
“谁相信你的鬼话!”胡妈吼叫着,“你这个没人要的老女,多亏了包强不嫌弃要了你,你反倒嫌他,真是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
胡爹过来插嘴说,“Z市是沿海的开放城市,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到那种地方去发sao?怪不得包强电话也不打来了,你这样搞下去,迟早会离婚!”
“离就离,反正包强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这个没用的烂货,看上去就让男人想欺负,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我觉得他还是喜欢我的,是真正的喜欢!但一打电话他就摆格,装出瞧不起我的样子,好像我在向他乞怜。”
“本来包强就比你强,他当然要摆架子,他占你一点便宜也是应该,这是人之常情,亲戚们都说包强很不错,你根本没资格和他比,你应该忍住这口气,好好过日子。”胡爹说。
“要我忍住这口气?他在外面胡来,我就要守在家里战战兢兢,如履簿冰?我一成了他老婆,就得天天领受这样的冤假错案?”听着父母的教训,小爱困惑地问自己,难道真地是自己错了?她从来就是错的?不管包强做出什么,她没守在新房就不对?
“听说你到Z市去了,吴苗和她老公都很气愤,说你怎么能这样乱搞,起先你一见包强就主动,结了婚又玩“失踪”,真是恬不知耻!包强不给生活费也是你活该!”胡妈说。
胡爹教导小爱,“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能离家出走,你们还是新婚蜜月,怎么能够没有夫妻生活?那他结婚做什么?”
“我觉得包强根本不在乎蜜月不蜜月,他好像不在乎我是不是女性,他好像并不需要老婆,只要有个结婚的名声!”
胡妈抢过话筒嚷道,“你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解决?你一个老剩女还在外面乱跑,太不像话了,这么嚣张,要不是包强,别的男人早就一脚把你踹了!”
胡爹连声吼叫着要小爱赶快回来,省得惹出大麻烦,到那时就不好收场了,小爱自己看着办吧!
放下电话,小爱浑身不自在,昏昏沉沉的,她觉得父母在跟包强合伙欺负她,而且是无法翻身的欺负,她有种被割了舌头,捆住手脚的感觉,他们怎么能这样?……可接下来怎么办?她很羞愧自己竟顺从了他们的欺负,而且还在想念包强,仿佛一切欺负都成了她的“催晴剂”。
深夜,包强打来了电话,小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马放弃不接包强电话的原则,竖起耳朵听电话里的声音,可电话那头沉默着,僵持了一会,小爱讨好地说“你还好吗?”说完几乎昏过去,觉得自己像一条叭儿狗,她不等包强回答,又急切地说,“我爸妈打电话来了,要我赶快回去,他们出路费,他们骂我是烂货,发sao,没人要的老女,连吴苗和她老公也打电话骂我……”小爱情不自禁地讲着真话,不这样就不畅快,无法和他交流。
“哈哈哈……!”包强扑哧笑出了声,十分舒心。
小爱再也找不到什么话头,后悔讲了自家的坏话,告诉包强连父母也看不起自己,并不能引起包强的半点同情,反而更受蔑视,她也就更蔑视自己,比包强更强烈地感到自己低人一等。她越来越恐慌,装腔作势地抱怨了几句父母,然后说,“我好想回家,无论如何要回家了,在Z市呆得厌烦了,很想你……”她忍不住发出撒娇声,和铺上的哼哼声没两样。
包强默不作声地听着,无动于衷,好像他整个人都裹在温暖的被子里,并不想出来接触冰冷的她。忽然他问,“你在Z市找个了什么工作?”
“我在一家公司当文秘。”
“一个月多少钱?”
“四千多!”
“你到底有多少存款?”包强的声音温和了,关心地又问,“你的压箱钱的存折,是不是在你父母手里?”
“你的存款是几位数?”小爱反问。
两人一下没话讲了,包强要挂电话,小爱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她深深地自卑,想到自己该找份工作了,不能这样沉迷于包强,刚结婚就离不了他,真贱!她得好好学习仇老师教给她的傲气,回去就和包强那小子离婚,只有离婚才让她解气!但她又放心不下他,她的心完全飞到了他们的新房,她一回去就要把家里检查个遍,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鬼。可他明明不急着要她回啊,她怎么回?包强显然是要她赚足了钱再回,他似乎做好了她一年半载不回的打算。
小爱赶紧不去想,也想不明白似的,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她还是继续保持对包强的激动吧,管他想什么呢,反正她现在需要他这么一个人存在。
“小爱,你和父母和包强的对话都要记下来,你的日记本等于是备忘录。”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小爱打电话的仇跃进认真地说,“要详详细细地记,不能遗漏!”
小爱服从地从包里掏出日记本,在仇老师的书案上开始写,写了两个钟头。写完后她感到很疲倦,躺倒在沙发上,昏沉中意识到在仇老师这儿是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什么也不可能有,除了几句言不及义的废话。该死的日记,统统都是骗人的,她还是决定明天回去,从此以后她要和仇老师断决来往,再不找他谈话了,她要走自己的路,而包强就是这条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