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兵遣将从来都是一个需要时间的事情,并不是我现在在这里动动嘴皮子,手下的人下一刻就能出现在想要他去的地方。
燕国的左侧边防五万大军留一万留守,剩下的四万人一直都在浮海城四周牵制,这四万人对关海等在浮海城的十万人来说自然是算不得什么,但身后毕竟还有江淮的五万和苏幕遮的备用大军虎视眈眈,所以战况就这么僵持了下来,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什么事?”关海偏头看着谭庆问道。
就在刚刚,有探子送来了一封密报,谭庆看完之后就眉头紧锁,始终都没有说话。
将密报递给关海,谭庆说道:“咱们的人在阳午道发现了燕军大部队增援留下的痕迹,最少是五万大军去了养马地,如此一来养马地就有了十万人以上,基本上绝无可能再被攻破,只是这五万人根本没有必要被派去增援,苏幕遮究竟在想什么?”
这并不太像是苏幕遮的用兵风格,明知在高枕无忧的前提下却依旧派兵过去养马增援,这样的打法太过保守了一些。
“除非,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增援,而是要牵制,牵制李兆乾的二十万人让他们无法离开。”
谭庆转身看着两国的地图,眉头紧锁,他知道对方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用意,所以才会这么做。
只是这个特殊用意,到底是什么呢?
终于,良久之后,谭庆眼中猛地闪过一抹寒意,手指死死的点在了赵国的右后方:“这里,原来他们的目标竟然是这里。”
关海视线看去,那里是赵国的薄弱地带:“苏幕遮难道还会派兵去攻打我们不成?那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谭庆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不,这并不是苏幕遮的用兵风格,如果我没猜错,燕国主战的人并非是苏幕遮,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另有其人可能是秦长鱼,也可能是宁北,但绝不会是苏幕遮。
因为这个举动太弄险,苏幕遮身上背负的压力不允许他使用这么弄险的方式。
关海也是眉头微皱:“如果他们是想要通过这
种方式逼迫我们退兵的话,这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好了一些。”
即便是赵国后方受到奇袭,居中调度的齐帷语也可以瞬间抽调国内三十万大军的三分之一,也就是十万大军抵挡,有这十万大军存在,基本上燕国的攻势不太可能起到效果。
谭庆点了点头:“道理的确是这样没错,但却有可能会发生意外。”
“什么意外?”关海挑眉问道。
谭庆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后道:“看来我们的步调,要加快了。”
二人商量完毕,派人分别给李兆乾和齐帷语送去了两封信。
提醒李兆乾燕国增援养马地五万大军的事情,并嘱咐牵制找机会就好,不用急着破城。
另一封则是提醒齐帷语提防燕国奇袭后方的可能。
现在看来左侧边防牵制浮海城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替养马地和江淮城分担压力那么简单,更多的还是要将他们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从而达到遮掩燕国奇兵的效果。
“有意思。”谭庆面无表情,他忽然很想知道,在和自己博弈的究竟是何人,宁北,亦或者是秦长鱼?
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和发酵,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完。
十天后,谭庆安排奇袭凉州城的五万大军终于开始进攻,并且攻势十分之猛烈。
燕国迅速的抽调了五万大军过去防守,但饶是如此,依旧是慢了一步,致使凉州城被破,凉州之后再也无险可守,赵国大军如蝗虫过境般在燕国境内肆虐并且自养自足。
好在燕国的五万大军总算赶到,将其攻势拦住,双方再度僵持起来。
进入天衍图的四十天后,燕国的十九座城池都变成了代表赵国的白色,和总共的两百余座城池比较起来,乍看上去十九座好像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两国之战胜负可并不是说一定要将两百余座尽数侵占才行。
通常来讲只要占据其中那些重大关隘,就等于是占据了不败之地,事后取胜也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外界,寿宴上此刻已经是没有人说
话,全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头顶的天衍图三军演武,除此之外还在不停的用余光打量着关虚云和秦牧两个人面上的表情。
外面现在才过去了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燕国就已经被侵占成了如此模样,而且无论是浮海还是凉州地理位置都极佳,等于是从内部将燕国给生生撕开。
明眼人都知道,按照这样的情形下去,宁北等人就输定了。
看来这个宁瑶一脉的人还真是要给秦家一个下马威,当着寿宴和天下人的面前,用如此碾压之势取胜。
“秦兄,看来这场演武的结果,已经就快要出来了。”
关虚云的表情平淡,看上去好像没有把这场演武的结果放在心上一样,可那双眼睛却带着不同寻常。
今日这场结果之后,只怕朝廷百官,乃至于边军看待宁北一方的态度都会发生一些改变。
他们输了影响不大,因为宁瑶没有亲自下场,但宁北可是亲自下场的,若是输了,无论哪里都不好看。
这场比斗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更何况关海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输得。
秦牧脸上依旧是挂着寿宴开始那副豪爽的笑容,即便是此刻谁都看得出来宁北一方落入下风,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没有消退半点。
“关兄可不要急,这演武还没结束,鹿死谁手可尤未可知,我这大外甥,最喜欢做的就是让人跌破眼镜。”
关虚云微微一笑:“既如此,那可就拭目以待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抬头朝天上看去,按照这样的进度进行的话,或许用不上一个时辰,这场演武就会分出胜负。
......
......
“凉州被破,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实施?”苏幕遮看着宁北,皱眉问道。
从始至终宁北都说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但却始终没有说是什么计划。
宁北没有去看桌上的地图,转身走到一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鱼儿已经上钩了,但这还不够,我在等鱼儿自己跳上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