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步度根的默许,梁铮征伐乌桓人的军事行动更加顺畅,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为了管理越来越庞大的仆从军团队,梁铮甚至玩起了微商拉人头的模式,鼓励仆从军的将领自己去烧杀抢掠,谁拉来的人头最多,队伍规模最大,谁就上位。
梁铮为此还特意设立了盟旗制度,自领盟主之位,而盟主之下,又设旗主,统领各旗之兵,管理各旗之民。
谁最先拉到两万人入盟,就可以成为旗主,任期五年,在位期间可以获得团队总收入的百分之二十。
毫无疑问,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以使人疯狂。
除此之外,旗主还掌握全旗上下所有人的生杀大权,这权力的滋味,更是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当制度建立起来,秩序就会自行运转,从而产生第一批既得利益者。
有了这些既得利益者,哪怕梁铮什么都不干,他们也会为了自身的利益,拼命捍卫和维系这个制度的存在,并且竭尽所能地进行扩张。
很快,在入冬之前,第一位旗主就在仆从军中诞生了。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第一个向梁铮献上忠诚的乌桓俘虏——李杰。
他身上流淌着的那一半汉人血统,帮了他的大忙,熟悉汉人的语言和文字,让他能够更容易地理解梁铮传授给他的军事知识和管理经验,使得他第一个成功整合了自己的团队,并且掌握到了微商战法的精髓,队伍规模规模迅速壮大。
拉来一百人,你就是百骑长!
拉来一千人,你就是千骑长!
拉来两万人,旗主的位置都可以让你坐!
这些乌桓俘虏,转化成仆从军之后,就彻底展露出了他们凶残贪婪的一面。
在茫茫的大草原上,熟悉地形的他们,不断地征战,杀戮,掠夺,踏着无数同胞的尸骨,只为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富有,摆脱原本困苦的人生和命运。
只是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梁铮就征服了边塞十郡乌桓中的七个,渔阳、上谷、广阳、代、雁门、朔方等地的乌桓邑落,大部分都已经被梁铮的黑骑军扫荡一空,盟旗的成员也由最初的一个,变成了现在的四个。
上谷郡最强大的乌桓大人难楼,统辖九千余落,治下族民人口超过十八万,结果却被梁铮一刀枭首,而他的族群也被仆从军切割分食,烟消云散。
如今,仅剩下辽西、辽东、右北平这三郡的乌桓部落,还未被黑骑军拿下。
这三个郡的乌桓部族因为实力最强,人口最多,又被统称三王部,一直由乌桓大人丘力居直接统属。
梁铮费了那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要对付他们。
…………
…………
寒风呼啸,霜雪漫天。
因为战争和恶劣天气而消沉了一段时间的渔阳郡,今天忽然又变得热闹起来。
城北大门,穿着熊皮大氅的樊正带着一队骑兵,缓缓穿行,而在他的身后,是一支满载而归的商队,人人脸上喜气洋洋,一看他们荷包鼓鼓的模样,就知道肯定都是发了一笔横财。
成群结队的牛羊,堆积如山的金银和皮草,还有各种只有草原才能出产的紧俏物资,这些东西的出现,让城中的外地商旅和本地豪族都看傻了,眼珠子红得吓人。
对于梁铮的军事行动,城中的许多人原本并不看好,他们甚至幸灾乐祸地认为樊旷大概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才会花那些个冤枉钱,为此还得罪了太守赵桓。
可事实证明,樊旷的脑袋没被驴给踢了,倒是他们这些之前说风凉话的人,恨不得找头驴来踢几下自己的榆木脑袋。
丰厚的利润回报就摆在眼前,当初胆大跟着梁铮一起出征的人,现在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与之相比,只有几年任期的太守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边郡之地算个屁啊!
一时间,全郡最热闹的地方,不再是赵桓所在的太守官邸,而是樊家的大门。
只见樊家门庭若市,来访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有的是想派出商队前往草原深处贸易,跟着黑骑军喝点汤,当然若能吃上几口肉那是最好不过了。
还有不少北地游侠,则是听闻了梁铮的大名,想要过来投靠当门客,好混个出身,封妻荫子。
对于这些人,樊旷自然是来者不拒,笑脸相迎。
接待宾客直到深夜,几乎累瘫了的樊旷,却还是顶着疲惫的身躯,将弟弟樊正叫到了他的书房,询问道:“前线战事如何?真的像信件中说的那么顺利吗?”
“喝,那还有假?”
一聊起战斗,樊正可就一点也不困了。
嘴里开始滔滔不绝地为兄长解释起来,虽然带着不少吹嘘的成分,却也大致将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
梁铮连战连捷,黑骑军更是在草原上杀出了威名,百战百胜,无一败绩,以至于黑色的铁甲重骑一旦出现在战场上,敌人便会望风而降,不战自溃。
但真正让樊旷吃惊的,还是梁铮处置乌桓俘虏的手段,冷酷而有效。
对待敌人残忍,这种事情其实并不难,但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凶暴残虐的莽夫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真正了不起的是梁铮不仅仅冷酷,更有高明的手腕,能将人性利用到这种地步,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樊旷只庆幸自己不是梁铮的敌人,听完了弟弟樊正的讲述之后,他不由感慨道:“拥兵三万,纵横北疆,其势已成啊。看来我当初还是小看了他,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樊旷本就是做生意的,对于数字自然十分敏感,他也更加清楚,仅仅几个月时间,就能拉起一支三万人的武装,掌控二十万的人口,这是一种何等恐怖的能力。
梁铮做事如此的不择手段,百无禁忌,更有权谋韬略,简直是天生的帝王之资啊!
樊旷的脑海中,渐渐有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樊正却是没有兄长那么多的心思,他只是觉得跟着梁铮打仗就是痛快,每一次出战,结果都是酣畅淋漓的胜利,简直不要太爽。
几杯黄酒下肚,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樊正脸色微醺的提醒道:“都尉说了,要我们回来组织商队,运送物资上前线,由运输份额的多寡,决定战利品的最终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