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三个英勇救火时,孤竹正在帝宫里督促着龙香默写心诀,看见三尸在门前交头接耳又要进不进的样子,不悦道:"有事说话,没事就别来打搅本尊清净。"
三尸想了想,还是入内将咋呼、咋喝带回的消息做了禀报。
禀报完,青姑又道:"帝君,这丹木事有蹊跷,又无端端地引了许多人涌去了峚山,只怕后事不妙。要不要去查明源头,又该如何处置,还请帝君示下!"
红姑见孤竹只是沉默,也开了口:"青姐姐的话自然有几分道理,但是依我说,咱们还是暂不插手的好。毕竟这人界事分阴阳,幽冥只管这半边,现下并没闹出什么非命之事,我们又何必自找麻烦?"
孤竹闻言却撩起了眼皮,面泛冷色地问道:"可是在外听了什么闲话?"
"并没有谁说闲话。"白姑连忙将红姑瞪去了一旁,道,"回帝君,红妹妹的意思是,这妖物作怪本该天庭过问才对,咱们犯不着替他人省力。"
孤竹这才松了面皮:"本尊知道,素日里多少有些天庭的糊涂行子瞧不上幽冥的人,你们是见近日多管了闲事,害怕最后落个吃力不讨好。但是,背地里嚼舌只归背地里,你们何时见过谁敢来本尊面前寻晦气的?"
三姑连声称是。
孤竹又道,"本尊从来也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更不肯祸害自家。之所以有时候会插手某些事,不过是怕闹出不可收拾的场面,再叫这鬼府里一时冤魂成灾,连累上下忙得人仰马翻罢了。"
青姑闻言假作斥责那两个道:"听见没有?帝君这是信不过天庭里那些糊涂蛋的办事能力,只怕兜了一圈还是逃不过要咱幽冥收拾。你说你们那点儿小心眼吧!"
那两个连忙赔罪。
红姑笑道:"我才不是在意他们怎么看呢,若说瞧不上,也是我瞧不上他们!领着三界划分了各自权辖,该他们管的事不肯尽心打理,却又不肯撒手,无非是占着..."自感言语有失,干咳两声打住。
"本尊面前,你这些话并不忌讳。"孤竹被她那模样一逗,也笑了,"本尊眼里,他们的确是只为多掌一方权势以求增加优越感罢了!"比如当初——。
顺天而生是为凡,逆天而成是为仙,附物而生是为妖。妖与仙者、凡人本都是天地所出,偏于三界中没有既定的存身之地,却又不允自成一统求个安置,怎能不出岔子?如若视同三界众生,准予分封而治,又何来大战?
龙香在旁边听了,忍不住也插话:"帝君说的极是!我看他们就知道耍威风。如果将这幽冥的一摊子撂给他们,保管天下大乱!没他们指手画脚,咱们也不曾弄得百鬼窜上天去!"
白姑见状不由捏他的脸,笑道:"看把你厉害的!你见过几个天庭里的人了?"
嬉笑几句,孤竹吩咐三尸:"前次才跟着本尊累了一场,这件事暂就不用你们管了,去把九影叫来。"
"是!"
三尸领命而去,稍后,九影应诏而来。
孤竹问道:"可曾听说峚山上的事?"
左使右皇代表九影回是。
孤竹点点头,朝下唤道:"三灯掌照。"
"在!"右皇、魍魉闻言暂退一旁,后列**来三个衣缀黄赤火纹者,上前领命。
"本尊给你们三日时间,限三日之内查出丹木之患究竟乃何物所为,可有疑难?若无疑难,即时便去。倘或人手不够,凭我口谕,就近去五方鬼帝那儿申领调遣。"
"是!泄节枢(尺凫、索关)领命!"
三灯掌照领命退下,孤竹又唤道:"四节。"
"在!"应声又有四位上前。
"你四个负责将那些不知死活的凡人给送回去,不拘什么法子,唯记驱散聚众为要,千万别让他们闹得乌烟瘴气,搞出人命来即是。"
"是!属下领命!"
四节退下,孤竹才又唤了左右二使近前:"你二人先随他们去峚山一趟看看情形,如果事态可以掌控,本尊另有要事着你二人去办。"
"帝君请吩咐。"
"当初天帝向本尊借用五觉去天柱当差,至今不还。本尊问过几次,结果天帝总是搪塞..."
"帝君可是疑心天庭会对五觉神君不利?"
"那倒不至于,他们安然与否,本尊自能感知。"孤竹摆摆手,道,"本尊只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差事要占着我幽冥的人不还。当初以为不过临时,结果一去几百年,消息又不通..."
右皇道:"帝君可是要属下去接回五觉?"
"不。本尊已和天帝提过不下一两次,他若放人,五觉早该回来了。本尊是想,当初五觉走得匆忙,也没顾得上交代几句,想让你们代本尊前去看看,别弄得好似本尊不管他们死活一般。"
"谢帝君体恤。"
"别忙着说谢。几百年消息不通,五觉担的不会是普通差事。本尊琢磨,你二人此去,只怕不会轻易见着五觉,更不用说代为问候了..."
"帝君的意思是?"
孤竹看着二使道:"本尊的意思是,想借你二人打探天柱里的情形。侥幸见着五觉便罢,如果见不着人,你二人就将自己也送进去,看看五觉究竟当的什么差。可有意见?"
"右皇(魍魉)不敢!"
"不是敢不敢,本尊是在问你二人的真心。当初天帝借人,本尊便有些不大乐意,果然就有借无还了。本尊在意的是,我幽冥之人的死活好歹,只能我孤竹说了算!可懂?"
"明白。"右皇立刻跪地起誓,"身为幽冥人,右皇发誓,无论是何境地,效忠我主永不背叛!如果有违誓言,三界不容,天地无存!"
魍魉见状也立刻跟着跪地起誓。
"言重了,本尊只是好奇五觉究竟干什么去了。"孤竹摸摸下巴,"本尊虽喜游乐,碍于身份却也不能随意乱走,真心没见识过那天柱里头的模样。行了,你们去吧。"
九影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