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将军所虑极是,因此在下这才赶来关楼上确认一下。”方庆隐走到城墙垛口前,捻决行法,打开天眼,观看崇崤关下。
果见关下一位清俊书生身背宝剑,骑坐一头金头碧麒麟,浑身浩然正气隐隐冲射,若非正道人物断然没有此等殊胜。
因此他道:“向将军,不须怀疑了,这谭文基正是大成府弟子,孔圣人门下。”
“方先生,何以见得?”
“这麒麟乃是三界瑞兽,骑坐者不是忠肝义胆之士,就是道德圣人,这谭文基能够骑坐麒麟,必是正道之士,适才在下又打开天眼观看,发现他有五六千年的道行,浑身正气浩然散发,非正道人物没有此等景象,再加上书贴上所说,因此在下断定他必是大成府弟子,孔圣人门下。”
方庆隐的道行已在万年之上,而文基却仅有五六千年,因此方庆隐打开天眼便能看出文基的本来面目,而此时文基能有五六千年道行,实归功于牟尼佛祖赐送的那颗金丹。
刑天也道:“当年打死钟山大神烛龙的大成府弟子风雪亭也坐金头碧麒麟,肩后也背一口宝剑,如此来看这谭文基与那风雪亭十分相似,应该是大成府弟子了。”
向化胤闻说此话,十分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既然方先生和天爷都确认他是大成府弟子,孔圣人门下,那末将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这便打开关门迎接。”
“嗯,大家一起出关迎接,不可怠慢了孔圣人门下。”方庆隐吩咐,虽然是敬重大成府孔圣人,而潜意识里未尝没有对昔日恩人鳌祥公的敬意。
“遵命!”向化胤爽朗应诺,传令守关将士打开关门。
然后他便同方庆隐、刑天、蒙念一起下了关楼,迎接文基入关。
须臾,崇崤关关门轰隆隆缓缓开启,方庆隐等四人大步走出关门。
此时文基已在关下纳闷半晌,忽见关门开启,走出四位人物来,他为示尊重对方,急忙跳下金头碧麒麟,徒步往前行进,金头碧麒麟跟随身后,迈蹄徐行。
双方相距三丈来远,文基定住脚步,朝四人恭敬行礼道:
“大成府弟子谭文基见过诸位前辈,诸位前辈出关相迎真是折煞晚辈了。”
“谭文基!你乃是大成府弟子,孔圣人门下,我等不敢怠慢啊,便是方先生也亲自出关迎接来了,你还不速速过来、见过方先生。” 向化胤大咧咧说罢,以手引示道,“这位身着青袍者便是你要见的方庆隐方先生。”
文基连忙前行两步,朝方庆隐行礼:“晚辈谭文基见过方先生。”
方庆隐还礼道,“同礼同礼……在下已经等候你多时了,此时你来得还不算晚,若再拖延两日、就怕有些大事不妙了。”
“晚辈家中有事拖延了两日,得到大师兄的消息便即刻赶来了。”
“嗯,此事稍后再说,在下先来给你引荐引荐这三位前辈。” 方庆隐话罢,引荐道,“左边这一位无首者乃是刑天大神。”
“谭文基见过刑天大神。”
“右边这一位满面紫光者乃是蒙念蒙将军。”
“谭文基见过蒙将军。”
“刚才说话的这位黄髯者乃是向化胤向将军。”
“谭文基见过向将军。”
方庆隐壹壹引荐,文基复壹壹行礼,恭敬之态无以复加。
向化胤不禁赞道:“早就听说大成府孔圣人最重礼仪,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向将军谬赞, 执礼乃是老师毕生所求,文基身为大成府弟子,自不敢稍有怠慢。”
“谭文基!我刑天这里有个疑惑想问你:二十多年前,曾闻有一位名叫风雪亭的大成府弟子、也骑坐金头碧麒麟,肩后也背一口宝剑,此人与你有何关系?”
“实不相瞒:风雪亭就是谭文基,谭文基就风雪亭,风雪亭是前世之名,谭文基是转世之名。”
“哦……原来如此,那么钟山大神烛龙真是被你用大成文武砚打死的?”刑天实在不相信这位文质彬彬的年青书生竟然就是当年平定钟山之乱的大人物。
文基谦逊道:“晚辈不才,此前晚辈奉老师之命下界应劫,随大护法九天玄女、普贤大士平定钟山之乱时,实是曾用大成府文武砚打死了钟山大神烛龙。”
“果然是用那大成文武砚打死了钟山大神烛龙啊!我刑天在常羊山听说了这个消息就一直好奇到现在,今日可否借那大成文武砚一看?”
“这……”文基犹豫不决,自认在众人面前取出文武砚稍有显摆之嫌。
方庆隐见状道:“天爷,莫要强人所难,大成文武砚并非寻常之物,此处也不是观看大成文武砚的地方,不远处定有森罗王的游哨在暗中偷窥,若让他们发现,岂不走露了秘密,我们还是先回关内再说吧。”
“如此也罢,那就回关再说!”刑天应道。
于是五人同行,进入了崇崤关,守关将士迅速关闭了关门。
向化胤继续镇防城关,文基则随方庆隐等三人来到帅殿。
一时,大家分次落座,文基选坐在右厢次座上,金头碧麒麟自然放在殿外。
落座稳当,方庆隐便开口道:“宗布大神与太白金星十日之约已至,战况即将生变,好在有大成府弟子谭文基及时赶到助战,我等也可以稍稍松上一口气了。”
“方先生说的是。”
“现在有大成府弟子谭文基赶来助战,我崇崤关便多了一股难得的力量。”
蒙念、刑天点头赞和。
文基连忙作揖道:“晚辈不才,愿效犬马之力。晚辈此次奉老师之命前来,一为助战,二为救母。听大师兄说:亡母的‘魂魄’就在阴阳界内,一问方先生便知。现在晚辈一心惦念着亡母‘魂魄’,方先生可否告知晚辈,亡母的‘魂魄’现在何处?”
“你亡母的‘魂魄’其实就是诺那佛祖的灵元。”方庆隐揭开海底眼。
文基又惊又喜:“方先生说的对!方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孔圣人已在来贴中告知,而且在下也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知道。”方庆隐缓缓说道, “半年前,诺那佛祖的灵元就被幽冥巡游判官钟馗、救入阴阳界,现在诺那佛祖的灵元正供奉在大碣宫羽阳殿里享受香火,你大可放心下来,等平定了宗布大神之乱,完成了此次山海劫数,你自可前往大碣宫羽阳殿拜见。”
“原来亡母的‘魂魄’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安然无恙了!”文基闻说此话,眼眶里涌出激动的泪花:“可怜我被困在度朔山半年以来,一直毫无消息,每日都忧心忡忡,可恶那妖道费天君真是害得我好苦啊,若找到他,我决不轻饶!!”
“那妖道费天君岂止可恶,实是十恶不赦!”提起费天君,方庆隐便想起他在崇崤关下鞭挞大敦遗体,生吃太冲血肉的惨景,直气得牙根痒痒道,“接下来交战,在下一定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难道妖道费天君就在此处?!” 文基急问,恨不得即刻找费天君算账。
“嗯,他就在此处,不过他只是被宗布大神利用的一个小角色。”
方庆隐轻蔑道,“他只知道借助宗布大神的庇护,炼化诺那佛祖的灵元以助自己的道行,却不知道宗布大神也想利用他、来夺回幽冥大教主之位,从而重新获得香火、积攒功德,化解‘誓咒’,与嫦娥仙子团圆。但结果二人虽都想得很美,但没有想到钟馗打破了他们的美梦,将诺那佛祖的灵元救入了阴阳界,这才致使宗布大神恼羞成怒,发兵大举进犯阴阳界,自此神魔大战开启,山海劫数降临。”
“那——现在双方战况如何?”
“大战已经历时数月,双方伤亡都很惨重,我方更是不容乐观。虽然师尊紫霄宫老祖授了在下‘三字计’,并说有两位贤人前来助战,但至今一计未成,两位贤人也只来了你这位东方大成府圣人门下,至于另外一位西天雷音寺佛祖门下,不知何时才能赶来?”
“西天雷音寺佛祖门下?“文基惊道,”他应该不会赶来了。”
“嗯?西天雷音寺佛祖门下应该不会赶来了,你如何知道此事?”
“这西天雷音寺佛祖门下便是普贤大士。二十多年前,普贤大士与晚辈一样奉命下界应劫,一起平定钟山之乱后,又一起转世投身谭府,为诺那佛祖护法。就在半年前普贤大士已然护法圆满,证回金身,奉雷音寺佛祖之命前往峨眉山闭关去了,因为转世在谭府时,晚辈为兄,普贤大士为弟,且晚辈证回道身也多得普贤大士相助,所以此事的来龙去脉,晚辈尽皆知之。”
“如此说来,仅有你一人前来助战了?”方庆隐颇为震惊。
当日他问计灵台山时,鸿钧老祖可是亲口告知有大成府和雷音寺两位贤人前来助战,不料雷音寺佛祖竟然擅自做主,令下界应劫的普贤大士闭关不出,实是叫人没有想料到。
文基应道:“应该只有晚辈一人。”
“这……”方庆隐黯然失语,一时陷入忧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