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
三十年的时间里,有着穹鲸和诸多古兽的指引,让其搜寻到了上百处与大帝有关的地域。
虽然期间遇到的那些险地中,并非每一处都能得到收获,可这般的积累下来,毅是令高文的功法抵达了一处顶点。
“再往上走,就要摘取天心印记才行了啊。”
与身边的穹鲸说了一句后,高文抬头看向头顶的苍穹,目光所及那一望无际的星辰,在如今的他看来依旧是那么的宽广无边。
刹那间,高文身后有鬼面桃树的虚影浮现,似是在邀请其完成最终的合体。
这是高文的第二条选择。
摘取天心印记,或是和鬼面桃树彻底合二为一,这二者都能帮助高文突破眼下的门槛,成功的踏入第八序列!
而鬼面桃树的这一方选择,亦是经过高文这三十年来不断的‘喂养’从而得出的一种未来。
走摘取天心印记的天人合一之路,得取后抛弃,最后如这方世界的大多修士那般,以一种介于大帝和至尊之间的形体不断积蓄力量,最终一举超脱与这方宇宙。
与鬼面桃树合一,晋升第八序列后,借由大都市隐藏的某种机制,被强行召唤回某一方天地,从何离开这方天地。
又或者是,第三条路。
可以什么都不做,又可以直接向山鬼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直接把山鬼给放进来......
第三条路,高文不取!
他这些年来忙里忙外,为的不就是跑出山鬼的包围圈,眼下成功在即,自然不会脑子有泡的这般去做。
至于就这般的和鬼面桃树融为一体的话......
高拿不准,若是这般合体,他会被大都市给扔到哪里去!
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那些突破到第八序列的‘灵植’都被那位陛下给移植到自家后花园去了,然后每日里充当接待各方来客的观赏植物和食用瓜果.....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这种结局,想想都很吓人。
且似乎在大都市的高级圈子里,似乎也没有听闻过有灵植者把灵植养到这一级别。
是没有,还是养到这一级别的都死了。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高文不想用自己的未来去赌一下那位陛下喜好!
“所以说到底,还是只有第一条路最保险,至少无论成败,未来都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面。”
这般想着,高文对着身边穹鲸点了点头,随即把体内的一切外物都开始一一排出。
既然下定决心,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他要开始进行最终的步骤了。
身体内,在这些年来早已经完全转化为天青色的血液开始沸腾,伴随着最后一件异物‘凤鸣金钟’被排斥出来后,其身体既落在那朵青色的帝莲之上,任由其把自己全身包裹起来。
与此同时。
在一个近乎不存在与这个维度,但却又真实存在的庞大殿堂中,有一口晶莹剔透的仙钟无声自鸣。
刹时间,大殿之内有上万道身影一一浮现,且一同注视着那无风自鸣的仙钟。
不知过了多久,当钟鸣声终于停止,这些人影中的绝大部分既化作雷霆消散,只余下其中的一小部分依旧滞留与这片天宫之中。
“钟鸣九响,又一位异类证道者出现了。”
“它违背了规则,以秘法躲避雷杰,要出手进行惩罚。”
“天道没有指示。”
“天心印记稳固,异类证道者似乎并不奢求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
“奇怪的家伙。”
依旧停留在这片仙宫之中的人影有上百道,然而出声谈论者却只有不足二十人,余下者虽不曾化作雷霆消散,可其显露出的面容却依旧模湖,甚至还给人一种呆滞的感觉。
然后。
就在这些声音还在交流的时候,那一直不曾出言的八十九道虚影忽然一同出声。
“要降下天罚么。”
“要降下天罚么。”
“要降下....”
一道道声音或威严或和蔼,亦或者慈祥、狂放、凶恶......
但其都有同一特质,既是那么的机械且死板!
与其说是它在说话,不如说它们存在的本身,既是一种可怕的机制.....
而这一机制,在这个世界中,被一些足够古老的存在,称之为.....天庭!
不是由后人所建造,而是于光同尘的天庭。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强者同样以天庭为名,并创出了很大的明天,甚至在一段时间内甚至雄霸整个宇宙,可是和这个自恒古以来就以规则为形式而诞生的‘真正天庭’相比较,那真的就是个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应。
这里是规则的天庭!
天庭内能够留下印记的人,都是自古以来的证道成帝者!
虽然他们的本体早已死去,可他们曾经执掌天心印记时所留下的道,却在冥冥之中重现与这片规则的神庭之中,化作这个宇宙的规则的一部分!
以雷霆体,寄天道以不灭。
从某种方面来讲,这个宇宙之中但凡成道者,实际上都不曾真正的死去。
在他们与天心印记分离的那一刻,天道既以天心印记中所记录的痕迹,为他们留下了一道雷霆之躯。
而自此为之,他们所留下的这份残余,既成为了守护这间牢狱的最后的一道力量。
是的,相比起不好去指挥的古兽,他们才是天道眼中真正的狱卒!
一股面世后足以颠覆一切的恐怖力量......
......
“有的人渡劫是打雷,有的人渡劫是下雷珠子,有的人是雷霆天柱,有的甚至是不死神药和古之大帝其登场......说实话,我曾经想过我最后渡劫时将会要面对各种奇葩的场面,毕竟我这一路修行过来,走过的近路实在太多,可万万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人族帝关前,高文的一只手抚摸着帝关那正在刻录着的名字,他没有回头去看,可身后的来着却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
一只灰色的手掌,其上生有几根红毛,看上去有些扎眼。
“我不是你的劫。”那人这般对高文说道。
“不,你是....算了,和你说了估计你也不能理解,直接动手么?”
说话间,玉尺已经漂浮到了高文的头顶。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渡劫,眼下见到度的是人劫,也没什么好去诧异的,以准帝之躯去孕育无暇元神,遭遇到这种待遇也算正常。
是的,高文最终也没选择去以这个世界的方式去成帝!还是走的自己既定的,以最为强悍的躯体孕育最强元神的道路!
而他的这种做法,在这个世界,亦被称之为另类证道!
周身红毛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的荒,看向高文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贪婪,高文的躯体对他来讲就是一具可以延寿的灵药,是他能否逆活出一世的希望所在!
可哪怕是这般的渴望,在这个管口,荒却依旧压制住了自己内心之中名为吞噬的兽欲,而是依旧以一种前辈、过来人的语气,对高文漠然道:
“我听人说,你需要一具大成的圣体,所以我来了。”
“嗯,这很公平。”
“公平....”
荒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茫然,真的公平么?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无论如何,今天碰面,他与高文都只能活着走出去一个,要么是他借助高文血肉之中蕴含的大量不死神性活出新的一世,要么就是他折了这具身躯为高文补全高文所缺少的一大块拼图。
“无论如何,无论谁胜谁败,答应我,活下来的那个一定要平定未来的黑暗动乱。”
“呵。”
“你也是人族,至少曾经是,不要去否认,那没有意义。”
“黑暗动乱啊。”
终于,高文终于转过身来,以微笑着的正面去面对眼前满身红毛的‘怪物’。
“那种东西,谁会去在乎,左右不过是生生死死,你觉得那些躲在禁区里苟活的家伙是动乱的源头,可是在我的眼中,它们亦不过是一些可悲且可怜的家伙罢了。”
说话间,高文身后开始有星光亮起,柔和的星沙为其披上了一层外衣。
再抬头。
乌云汇聚,星河炸响,无尽的雷云几乎凭空浮现,形成了一颗横跨整个帝关的雷劫之眼!
他的天劫与人劫一起来了!
天雷落与顶,陆地起龙蛇。
这世间或许有人惧怕天劫,但那些人中绝不包括高文!
紧了紧身上的星辰刹衣,高文单手向着龙舰的方向一召,温润如玉却称得上气吞八荒的九天元阳尺既出现在其手中,脚下向前一踏,一朵妖异的白莲既自其脚下长出并驮着他向外飞去。
自始至终,高文都没再回头看上荒哪怕一眼,似乎对他来讲,天劫与人劫的一同到来,亦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一件琐事。
琐事,不在意的事!
哪怕荒在天劫落雷的同时向高文出手,高文亦不会觉得会有什么不同!
可是荒似乎并不是这般想的。
眼见高文已经走出帝关,这位已然不人不鬼的活了十万年的人族大老豁然出手,如燃烧海洋一半狂暴的金色勐地向高文抓去。
“你不能现在渡劫,先于我分个生死再说!”
卡察。
有镜面碎裂的声音一闪而逝,代替高文抵挡住了荒的凶勐一击。
是虚空镜的虚影!
再看去。
那怕遭到背后偷袭,高文依旧没有回过头,依旧是任由妖莲驮着飞向星空。
他要渡的劫是除去大帝成道之劫外,最为凶恶的一种天界,若是选择在帝关前渡劫,哪怕这座城关再怎么坚硬,亦是会被牵连成一片雷噼后的废墟。
没必要。
“好,你既然这般找死,与其让你神损与雷劫之下,不如就由我吃了你吧!
!”
连续被忽视的荒终于压制不住体内暴躁的血气,或是因为红毛的影响,已然走到晚年的他亦是很难去忍耐自身的脾气。
或者说,他亦不想去雷劫之中与高文作战,毕竟现在的他本身已经开始向邪祟之物进行转化,面对至阳破邪的天劫时,几乎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死!
!”
手掌紧握化拳,脚下阴阳交错,决心死战的荒一上来就用上了行字诀秘法,且挥动了圣体一脉的六道轮回拳!
而这一次,出现在高文身后挡住他的,却是一张画满诸天万族的图谱。
“九黎图的虚影?给我破!
!”
九黎图的出现只挡住了荒差几秒钟,就被金色的拳头砸的自中间裂开,而这似乎导致某位远在北斗星域的九黎图本体有些不不满,在消散之前硬是又从图谱中放出一只黑白皮色的大熊。
“滚开!”
一出场,巨熊既发出一声怒吼,冲着荒就凶恶的扑了过去。
可....该怎么说呢。
凶恶的外表无法弥补势力上的差距,还不等巨熊扑到荒的后背上,既被荒一巴掌甩成了一团的水墨。
可也就在这时,前方的高文已经抵达了预定的渡劫地点。
下一秒。
雷球如雨点一半落下!
正常来讲,头脑正常的修士,都不会跑到他人渡劫的场所,因为这会导致天劫把他也一同当作渡劫之人。
可红毛已经蔓延开来的荒,似乎脑袋并不太清醒,不管不顾的一头就扎进了天劫之中,且挥拳就砸向了高文。
“死!
!”
一瞬间,帝关周边的星域,皆听到了一声来自九天之上的龙吟之音。
“剑来。”
......
“衣来。”
......
“斩!”
......
三道轻音以重叠一般的姿态自高文口中吐出,甚至让人分不清现后顺序,可其挥出的那如同神明般的一剑,期间却是带起了阵阵龙吟之音!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找死呢?”
一剑过境,犀利的剑气接连噼开荒的皮肉、骨头,其中巨大的力道携带毁灭之力不断的毁灭其的内脏不说,还一口气的把其硬顶出了雷劫的范围!
“修行到了你这个级别,有个还在乎点什么的性格也不容易,所以,你为什么非要寻死呢?”
面对天劫的某人,似乎丝毫不觉得挥剑斩退一尊至尊有什么好意外的,以至于,在他做这些事情的是时候,依旧没有看向荒哪怕一眼,他的目光,依旧以一种澹漠的目光看向云层之上。
过了半响,直到天空中有一道如同山岳一般的雷柱砸落而下,在那一瞬间,高文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一抹意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