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比赛已经告一段落,参加诗会的人,也有一柱香的休息时间,供大家畅聊,整理思路,所以本来站在另一边的人,也有不少走了过来的,只是大胆向着冥熙玄搭话的女子,只这一人罢了。
虽然很多人的心中都有后悔,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放下身段向着侧妃的位子去的,那些一二品官员的姑娘,自然有自己的骄傲,侧妃可以说基本不作此想,若是太子自然无妨,可一个连亲王都不是的王爷,一个摄政王,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脸面怕是要失了。
但在场的人也不乏身份不高的女子,对他们而言,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便是做了侧妃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来到这里的人,多都有几分清高傲气,便是心中有这个想法,也打算回家商量过后,再行试探,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人家正妃的面,自然是做不来的。
虽说是打着探讨诗书的名义,但那想法谁看不出来啊,所以看到黄衣女子的行为,大家都是觉得有些不屑,当然对于这份勇气其实也有人心中有些羡慕。
可作为当事人的冥熙玄只感觉分外的难受,虽然面前的女子一副柔情百转的模样,但他真心是不想让对方靠近,向旁边挪开了两步,冷声说道,“姑娘若是喜欢诗书,那大可回去请教先生,本王无能为力。”
这话一出,大家才想到了,这位摄政王爷先前是不喜女子接近的,因为他娶了王妃,而且刚刚借对言情,让大家下意识地忘记了这一点,只觉得原来的传言并不准确,现在看来这一点传言还是无误的。
有人有些同情那黄衣女子,有的人则是暗道了一句活该,再看那黄衣女子本人,似是有些委屈,拿起帕子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一副法然欲泣的表情,但接触到了摄政王的冰冷视线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为之一紧,后退了两步,确是不敢接近了。
冥熙玄几步走到了娄绮瑜的身边,捏了一下这看戏女人的鼻尖,“都是你惹的麻烦,现在满意了。”
娄绮瑜表示无辜,这关她什么事情,不过细想一想,好像是她问冥熙玄要不要过来的,也是她劝他不要戴面具的,还是她出了这个上联的,这么算起来,好像还真是她的责任,不过发现了不代表要承认。
“这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你那么对的。”说真的她先前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一出,但发生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这男人本就出色,只是知道的人太少了,如今大家都看到了,难免有姑娘心中存了爱慕之意。
“凤落梧桐梧落凤珠,珠联璧合璧联珠,本王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王妃与本王本就是珠联璧合。”
京城诗会最精彩的便是十人斗诗了,这一次并非是自己出题评好坏,而是有专门的评审人员,文华殿的三位大学士亲自命题,也正是因为此,京城诗会才会备受那么多人追捧。
因为如果能在京城诗会拔得头筹,那就进了几位大学士的眼中,若是他朝走仕途必有助益,便是不走仕途,也可借此扬名,所以前来参加诗会的人才有如此数目。
毕竟这也相当于是镀金边的活动啊,寻常学子想借此攀上关系,高门富户中人想借此扬名,毕竟当有了权势之后,名声就变得极为重要了,一个好的名声,能够让他们的前路走的更稳。
当然也不乏闺中的小姐,想要借此结识一下贵门公子的,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京城诗会就是一个好地方,一个很多人都喜欢的地方,不论是为名,为利,为增进学识,还是为了如意郎君,这里都能提供一个机会。
当然也有权当玩乐过来的,还有就是为了陪同另一半过来的,这不冥熙玄就是一个,最后的诗会直接弃权,并且言明了,他只是为了陪王妃,无意争夺这诗会的魁首。
这句活在引来一片羡慕的同时,还有不少人松了一口气,这松了一口气的人,指的自然是其余的几名参加最后角逐的才子了,,冥熙玄无论是身份还是文釆都给了他们太大的压力了,如今弃权,对他们而言也是好事。
少了一个强劲对手,而且还不必顾虑对方的身份了,先前的对对子倒是不显,毕竟人数众多,贵公子们也是不少,大家你来我往倒也无妨,可到了最后的诗会,那一个名额谁都想要去争,可跟普通人争和跟一位摄政王去争,感觉可是不一样的,毕竟后者更容易给人压力。
六皇子一个人站在那里,便能给人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所以弃了权不少人心中欢喜,当然也有觉得可惜的,许多人还没有看够玄摄政王的风采呢,但奈何人家已经说了,是陪着王妃来的,之前参加对对子也不过是陪王妃热身。
都这么说了,众人能怎样,唯有心中羡慕娄绮瑜了,当然也有个别的人十分不满,其中最严重的一个,莫过于将摄政王妃之位拱手相让的娄黎依了,冥熙玄对娄晚晚越好,她便越觉得心塞难过,觉得那本该是属于她的东西,娄绮瑜根本不配拥有。
若是冥熙玄知道了娄黎依的想法,只怕是要不屑冷哼了,当初嫁过来的若真的是这位娄家的大小姐。那么闲置后宅,是最好的结果,他可没有兴趣和时间与那那女人接触。
“往年的诗会最后都有十人参加,今年却只有九人,有一人弃权,不过这弃权的原因,想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本官也就不多说了,现在本官宣布,这京城诗会最重要的比试,现在开始。”
随着此言落下,许多书童打扮的人,从两旁走出,为面前的九张桌子,铺上了笔墨纸砚,当然桌子本是有十张的,但因冥熙玄弃权,所有有一张桌子是空的。
笔墨纸砚倶全,书童退下,最后参加诗会的九个人,也分别选了一张桌子,站在了那里,等着大学士的命题。
三位大学士在那边小声的商量一番,然后其中一人道,“今日这第一题,以酒为题,一柱香的时间,取前五名,做不出者淘汰,诗不全者淘汰,作品不佳者淘汰。”
酒,此题一出引了不少人的讨论,这题放在第一个还真是令人有些惊奇,往常不过是梅兰竹菊这些,大家惯常引用之物,如今却换了一个酒字,实在是少见的很。
不过此题虽没有风花雪月,梅兰竹菊那般常见,但历史上也不乏以酒为题的好诗名句,所以虽有难度,但不至让入无从下笔,不过大家都没有急着提笔,反而都凝神思索起来。
到也有提前作了诗准备的,但却没有压中今日的题,所以一切还得从头再来,一柱香的时间燃了三分之一,开始有人提笔落墨了,紧接着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有的人是胸有成竹,有的人则纯粹是有些着急了。
娄绮瑜倒是不急,慢慢的研着自己面前的墨,等到香已经燃掉一半的时候,终是慢悠悠的提起了笔,在纸上落字,她的速度并不快,反正时间还早,半柱香的时间,就是再怎么慢,也足够写完这一首诗了。
“大人,学生做出来了。”一位才子首先做出了诗,然后将自己写完的宣纸给了旁边的书童,由书童递交给三位大学士品评,然后当场念出来,也算作是由大家共同验证。
一位大人接过这张纸,看了那才子一眼道,“赵贤侄这诗比起以往的作品大有进步啊,算得上佳品了。“
那姓赵的才子一拱手,“大入过奖。”
这姓赵的才子,父亲也是在朝为官,与这文华殿的大学士也是相熟,他做的诗之前也曾让这位大学士指教过,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对话,虽然口中说着过奖,但能得一位大学士的肯定和赞赏,内心难免有些雀跃。
虽然只是短短数句交流,但大家也听出了两人多少有些近亲关系,不过倒是无人质疑这点,不是因为三位大学士的官威,而是同在这京城之中,谁又不认识谁呢,有几个认识的人,熟络的晚辈再常不过了。
至于你说避嫌,那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这诗的评判虽是三位大学士负责,但这诗可是要念给全场的人来听的,他们心中也同样有着一杆尺,所以根本不必担心会有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随着三人的肯定,这张纸又回到了那姓赵的才子手中,他也徐徐开口,念出了自己所做的这首诗,“贫去岳云平,东城对古城。翠微天四角,君若乐躬耕。世上帆高挂,携琴渺去程。争持随伴侣,喝月玉桥横。”
虽以酒为题,但这诗写的并不豪放,反倒婉约,细细品味,别有一番味道在其中,难怪被第一个拿出来了,的确是不错的诗。
此诗念罢,拱了拱手,然后便得了三位大学士的一句,晋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