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娱乐活动少,有点八卦消息,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村子。
现在村里的茶余饭后,都在谈论张狗子和刘有春家的事情,连带着刘大娘也抬不起头,为了彩礼钱,连自己的亲孙女都敢卖。
这事跟初晨就没有关系了,上午备完课,初晨抱着一盆衣服,准备到空场打水洗衣服。
“晨晨,你过来。”老支书婆姨冲初晨招招手,让她过去。
“支书婶子,有啥吩咐?”
“你这小娃娃,竟会整些洋气词。”老支书婆姨笑着拍了一下初晨。
“哈哈,哪有呀?”
“我不跟你逗笑话,问你个事儿,张狗子在刘有春家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婶子,啥事啊?”初晨装作听不明白。
“还跟婶子装糊涂,就是那天晚上,盼弟去找老根儿的时候,在路上发生的事,她他到底有没有被张狗子那啥了?”
“婶子,这事是真的假的,有那么重要吗,现在只要村里的人相信我说的是真事,那就是真事儿。”
听了初晨的话,老支书婆姨回过味儿来,欣慰的看着初尘,“你这孩子,脑子怎么这么好使呢?”
初晨弯了弯眼睛,“还不是支书婶子教的好。”
是啊,只要村里人相信是张狗子故意要毁了盼弟的名声,那么即是盼弟真的被张狗子占了便宜,那这件事也只能是假的。
如果初晨换个说法,按着真实发生的情况解释。那天晚上她和满妮儿确实碰到了盼弟和张狗子,哪怕两个人清清白白的,旁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与其去解释,倒不如直接说,那天晚上盼弟根本就没有遇到张狗子。
初晨刚抱着衣服出门,抬头看见一个身穿制服,背着行囊的人,看面相有点儿像虎子他爹刘有水。
“你好,请问您是?”
初晨心里有个想法,但又不太确定,
“同志你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初晨回头一看,原本在老支书婆姨手里的瓷盆掉到了地上,碎成了两半。
原来是老支书婆已听到动静,出门查看情况。
“三儿,你是娘的三儿不?”
老支书婆姨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几个月前沈从容特地来送信,说自己儿子已经牺牲了。
刘有德看见他娘,几步上前,跪在地上。“娘你儿子回来了,我没死,你的三儿回来了。”
母子两人抱在一起,抱头痛哭,老支书婆姨在哭的同时,也不忘了叫自己闺女把自家老头子叫回来。
“桃花,快出来,你哥回来了,赶紧去队上把你爹叫回来。”
“不用了,支书婶子,我去找老支书。”
不等老支书婆姨点头,初晨就跑出去。
原本以为去世的儿子又活了过来,这可是件大喜事,初晨连忙把老支书叫回家。
“三儿啊!”看到儿子健健康康的活着,老支书也忍不住眼泪纵横。
“都别愣着了,赶紧进屋,这是好事。”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屋里,出尘,因为好奇,衣服也不洗了,跟着进了屋。
“三儿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前几个月有位同志特地来家里捎信说你,说你。”老支书婆姨说了半天,也没把死这个字说出口。
“娘,原本我是快不行了,在出任务的时候,我不小心迷了路,昏迷了七八天,好不容易醒过来,休息好了,一回到单位,我就听说沈主任到咱家来了,我一听就抓紧时间回来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老支书婆姨脸上挂着泪,用手捏着旅友德的胳膊,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活着。
“三儿,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儿子这一次差点连命都没了,老支书还是没弄明白自己儿子是干啥的。
刘有德小的时候身体强壮,练过几年武,后来上面来人考察,觉得这孩子不错,走的时候就给带走了,隐约的知道他是在公家上班,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爹,我是给特殊机构做安保的,具体的我不能多说,大概就是要保护一些特别贵重的材料。”
“啥是材料?”老支书婆姨有些迷糊,不过站在旁边的初晨倒是听懂了,有德大哥虽然不是正规编制,但是负责的任务应该也是挺危险,挺重要的。
“三儿啊,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老支书婆姨一脸期待的看着儿子。
“爹娘,对不起,我,我在家呆一阵子,还得回去。”
“咱家三儿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老呆家里。能在家里呆多久?”老支书问。
“对,你这次放假时间比较长,我能在家呆到过年。”
“好,那就好。”平常他儿子回家探亲,待不到七天就匆匆的往回赶,现在离着过年还有将近一个月,这次待的时间比以前长,老支书婆姨心满意足了。
“对了,娘,美娟现在怎么样了?”
听刘有德这么一问,屋里的人没有说话。
“爹,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次老毛媳妇儿在老支书家闹完以后,孙家很快就给孙美娟找了一家人家,不是老冒媳妇儿之前看好的那个带着孩子的男人,而是找了另一家大小伙子,小伙子叫杨大栓,是杨家洼子的大户,家里弟兄多娶不上媳妇,可人踏实肯干,是个靠得住的。
孙美娟结婚的那天,老支书两口子还去喝了喜酒,随了份子,真和当时承诺的一样,和贾亲生闺女一样,把美娟给送出了门。
前些日子听说,孙美娟已经怀上了孩子。
桃花不忍自己爹娘为难,把孙美娟已经结婚的事说了出来,“哥,美娟姐,已经结婚了。”
……………
很快,老支书家的小儿子死而复生的消息,在村里又传开了。
杨家洼子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这天,正赶上孙美娟回娘家,老冒媳妇带进来的那个闺女美菱一边啃着地瓜干,一边嘲讽的说,“美娟,告诉你个事儿,留友德没死,他活着回来了。”
话音刚落,美娟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在里屋听见动静的大栓连忙下炕,“怎么了?”
美娟不自然的摇摇头,“没事。”
美菱毫不犹豫的拆穿他,“姐夫,我姐是听说她的前未婚夫没死,把他给高兴的。”
她就是看不惯孙美娟这个人,刘有德活着的时候那是十里八村数的着的好青年,好不容易等他死了,美菱以为自己能赢孙美娟一头,可没想到孙美娟后来嫁的这个男人。
虽然穷是穷点,可是人长得干净,待孙美娟也不错,这一听到厨房有动静,人立马都下来了。
“孙美菱你瞎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你要是还心里不惦记着旧情人,这筷子怎么能掉在地上?”
“你!”
“美菱,你别说了,我信得过你姐。”大栓把筷子捡起来,重新扔到水盆里。
“哼。”美菱见他的话不起作用,扭头回自己屋了。
到了晚上,孙美娟两口子回自己家,走在路上,孙美娟问大栓,“大栓,今天美玲说那样的话,你心里不介意吗?”
大栓拉着孙美娟的手,“你都是我的人了,肚里还怀着我的崽,我介意什么?这日子要往前看。”
听了杨大栓的话,孙美娟红了眼眶,狠劲的点头。他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好,他可不能不知足,至于有德哥,是他两个人没有缘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