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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秋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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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大概是平成大队最忙的时候。

农历八月初,谷子,糜子一黄,村里的男女老少挥舞着镰刀就浩浩荡荡的从村里出发了。

初晨还是和满妮儿一组,她拜托虎子和小岗照顾志远,自己就转身投入到陕北的田地里。

大队长,刘有田把知青点负责的那块地按面积分配好,高梁谷子的杆很高,叶片很锋利,稍有不慎就会划伤脸和胳膊。

既要保证速度,还要保证不漏一粒粮食,这让刚刚经历农活的知青暗暗叫苦。

“满妮儿姐,来吃这个。”知青点现在实行轮值,每天留两个人在知青点做饭,中午的时候把做好的饭抬到地里。在地里干活的知青,中午就不回知青点了。

初晨现在负责自己姐弟俩,还有沈从容的三餐,再多一个人也不嫌多,所以她连满妮儿的午饭也包了。

“晨晨,我真是太喜欢你了,你知道吗?我现在每天就靠这顿饭活。”满妮儿兴冲冲的接过饭盒。

初晨为了上工的时候吃着方便,她最近做的都是简单好吃的饭菜。

今天做的是简易的饭团,是用铁板烙好的薄饼,上面铺上拌着鸡肉松和咸菜碎的杂粮米饭。又简单又好吃。

鸡肉松是初晨在空间里提前炒好的,用蒜臼捣的粉碎,就算是母鸡过来了,也看不出这是她的同类。

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吃肉,初晨可是想尽了办法,一想起这个,她就想为自己拘一把心酸泪。

“诶,今天是饼呀。”

满妮儿看这厚厚的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口,不会噎死吧。她想念昨天初晨做的南瓜糕。

“满妮儿姐,你咬口尝尝看。”听了初晨的话,满妮儿赶紧咬了一口。

热水提前浸泡后蒸好的糙米饭,软糯好嚼,咸菜丁清脆微咸,混着肉松,香香的,咸咸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满妮儿就是一个粗人,咽下去以后,半天才说出一句,“太好吃了。”

“好吃就行。”听到别人的夸赞,初晨当然高兴,她微微眯着眼睛,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那份,今天上午的劳动力度很大,自己也是饿了很久了。

“初晨妹妹,你韩哥哥对你也不错,你怎么没想着给我也带一份午饭了?”今天当值的是刘明珠和刘永红,这两个人在家里,应该是没有做过饭,做出来的味道不太好吃,而且做饭还慢,这个点儿,初晨他们都吃上饭了,俩人还没来。

“我可是交过伙食费的,”满妮儿对韩先进说,她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就想吃点好的呗。

“我也可以交,要不,今儿下午我就把我的口粮给初晨送去?”有的吃就行了,初晨的手艺简直好吃到舌头都要掉下来。

“你想得美,我和初晨是什么关系,你算哪门子葱?就算是初晨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不要累着她。”满妮儿连忙帮初晨拒绝,开什么玩笑,做三个大人的饭已经很累了。初晨自己过,又没有轮值休息。

韩先进冲初晨笑的谄媚,“我帮初晨多干点就是了,初晨你说是不是。”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他在平成大队这日子过的太煎熬了,

“韩先进,你能要点脸不?”

“满妮儿姐,”见两人还要掰扯,初晨连忙拦住满妮儿,“韩大哥,明天我多做点小菜,请你吃,你不嫌弃就行。”

“那太好了,还是我们初晨妹子知道心疼人。”韩先进得意的看了一眼满妮儿。

“德性,”满妮儿低头吃饭,不再理睬韩先进,嗯,今天这饭团真好吃。

“那个初晨,还有我的份。”哦,有韩先进地方肯定少不了李开平。

“好的,我多做点,大家都尝尝。”

见初晨还要做很多份,韩先进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初晨你少做点吧。”

“没事,韩大哥,有人喜欢我的手艺,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在平成大队的另一块地里,沈从容也开始吃午饭,因为他胳膊受伤了,大队长没让他下去割麦,本来不想让他帮忙的,可沈从容硬要坚持,于是让他挑挑担子,赶赶驴车。

“小沈,今天中午初晨又做什么好吃的了?”老支书问沈从容。

初晨这个女娃娃什么都好,做饭更是一绝,前两天,虎子给了他一把黑豆让他吃,椒盐辣椒干锅炒出来的黑豆用来下酒,那味道真是绝了。

“还不知道呢,”沈从容一边笑着一边打开饭盒。饭盒里面,两个金灿灿胖乎乎的面饼静静的躺着。

沈从容一挑眉,按照他这几天吃饭的经验,这面饼肯定里面大有文章。

初晨怕沈从容吃不饱,给他做了两个大的饭团,面饼裹的厚厚的,米饭也放的足足的。

“沈叔叔,晨晨姐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有水媳妇早早把饭饭到到田埂上了,现在秋收,老刘家也没让她多干活,稍微在田边捡点粮食,到点就回去,让她做饭。

多少刚做完月子的媳妇就被婆婆逼着下地干活,有水媳妇的待遇村里媳妇羡慕的紧呢。

“虎子,那是你晨晨姐给沈同志做的,你可不能吃,再说不是给你带饭了吗?”

“娘,你做的饭哪有晨晨姐做的好吃?。”以前他也觉得他娘做饭挺好吃,可是和晨晨姐一比味道就很差。

“来虎子分你一半。”沈从容把饼掰开,果然看到了里面的内馅儿。

“别,沈同志,给了他,你就不够吃了。”有水媳妇连忙阻止,

“嫂子,没事儿,初晨做的够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最近这几天一直都在吃初晨做的饭,原本不注重口腹之欲的他,也开始期待每天的伙食。

这个小丫头虽然做饭的花样多,但是,她做的每样吃的都让人舒服,一看就是用心做的。

沈从容咬了一口饭团,果然好吃。

眼睛的余光中,他发现给虎子的那块快要被他吃完了,沈从容急忙加快吃饭的节奏,吃饭就像打仗一样,虎子还没等到开口,沈从容就已经把饭团吃完了。

“硄!硄!硄!”

三声锣响,意味着今天一天的劳作也要结束了。“收工了。”

天已经接近黑了,大家趁着微微昏暗的日光快步回家。

“晨晨,我帮你去做饭吧!”知青点那里轮值,今天不做饭的同志可以回去,直接休息,可晨晨不一样,她还得回去做饭,满妮儿想要帮她。

“不用了,满妮儿姐你快回去歇着吧!我自己能行。饭都提前做好了,回去就是烧点热水,把饭热热的事儿。”

满妮儿犹豫了一下,其实她也是强撑着去帮初晨,自己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了,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拉车的人需要等粮食装上车以后才能往村里运,所以初晨比沈从容先回到窑洞。

“志远,你饿不饿?”用镰刀割谷子这个活,实在是不轻松,初晨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志远摇摇头,“姐,我不饿。”志远年纪太小,在地里帮不上什么忙,初晨就让他在田埂旁边玩,担心他饿着,在他口袋里塞了不少零食。

“既然志远不饿的话,那咱们就晚点做饭,等沈叔叔回来一起吃,好不好?”

“好。”

因为刘有德和沈从容是朋友,所以虎子得管沈从容叫叔叔,而初晨管沈从容叫大哥,这也就导致了两个人在称呼上的差异。

初晨准备做猪油拌饭,所以晚饭就不用花太多时间准备,初晨从门口抱了一捆柴火,准备先烧火,把炕热起来,晚上自己和志远睡的才舒服。

沈从容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初晨在烧火的样子。

一时间,沈从容有些恍惚,多年的独居生活让他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了。看着初晨在忙,沈从容有一种很安稳的感觉。

“沈大哥,你回来了,晚饭还要等一会儿,屋里面有热水,你先喝口歇一歇吧!”

“要不我来烧火吧。”沈从容走到初晨身边。

“不用了,我来就行,一会儿就好。”锅里已经传出了炒米饭的香气,确实是快好了。

沈从容也没有硬要帮忙,转身进了屋。

屋里,志远正在炕桌上练字,听到门口有动静,他也没有抬头,而是等把手里的字写完以后才把头抬起来,建设沈从容,志远咧嘴笑了笑,“沈叔叔,你来了。”

“嗯,在干什么?”沈从容凑近一看,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在学着练字。

“看这是我写的大字,我姐说了,我每天要学五个字。学会了才能吃饭。”否则连肉肉都没得吃了,这句话志远没有说。她姐不让她和别人说肉,虽然自然年纪小,但他也知道每家每户吃上肉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你可真厉害。”沈从容看着桌子上的纸,字迹虽然稚嫩,缺乏力道,但是明显看出写字的人是用了心的。

“我姐说我以后是要当大学生呢。”听到表扬志远骄傲的昂了昂头。

“你们说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初晨洗了洗手,用毛巾擦了擦。

“姐,我今天的字练完了。”志愿连忙和初晨说。

“好志远,等会儿我检查,”初晨让志远把他的字放到一边,

“沈大哥,咱们该吃饭了。”

“我来帮忙。”

三个人,三碗猪油拌饭,蒸好的杂粮米淋上酱油后半上一勺猪油,这是南方的一种吃法,在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初晨的舍友告诉她的。

一开始初晨看她舍友在吃的时候还有点不能接受,后来尝了几次以后,觉得猪油拌饭很美味。

“姐,没有菜吗?”志远见初晨上炕坐下了,就知道后面没有菜了,今晚上就一碗杂粮米饭?

“没有了呀,这就是咱们三个今天晚上的晚饭。”初晨笑眯眯的说。

“这怎么吃啊?”志远有些小委屈,

初晨不再理会志远纠结的小模样,“沈大哥,你尝尝看。”

沈从容倒是不在乎,毕竟在做研究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儿,有的时候饿急了,连草根都能吃得下去。

沈从容端起碗买了一口米饭,吃第一口的时候没什么,可细细的一尝,里面尝到了肉的味道。

“里面放了猪油?”

“答对了,我今天做的猪油拌饭,怎么样?好吃吗?”

沈从容没有回答,但是从吃饭的速度上来看,今天的饭很成功。

志远见到姐姐和沈叔叔吃的都很满足,他也用小勺子舀了一口,“好吃”

“好吃吧,好吃你就多吃点。”

平成大队知青点,

“今天谁做的饭啊?做米又硬又生,量还不够怎么吃啊?”刘明珠小声和满妮儿抱怨。

“应该还是刘永红那一组吧?”满妮儿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表情有些痛苦。她想念初晨做的饭了。

也不知道她和志远在家吃什么。

“真是的,这每天吃的是猪食吗?”韩先进有些生气,

“嚷嚷什么,你以为我们坐着二十几口人的饭容易啊,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拉倒。”

李彩霞重重的把咸菜盆放到桌子上,端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你,”韩先进原本还想再和她吵上几句,“这叫做什么事。”

“韩先进,你忍着点,李彩霞怎么说也是个女同志。”赵柯好生劝道。

“她不是嚷嚷着妇女能顶半边天吗?现在又顶不住了?”韩先进把自己那份扔进泔水桶里,用抹布擦了擦自己的饭盒,气冲冲的回了屋。

有几个挑嘴的知青也没有吃饭,他们和韩先进一样,把饭倒进了泔水桶里,然后回屋去吃自己从县城买的零嘴。

满妮儿也吃不下去,她想了想没有把自己的那份扔了,而是把它放回自己的柜子

“满妮儿,你把饭放到柜子里干啥?”刘明珠看着自己碗里的饭不知道怎么办,她也不想吃,

“晨晨说浪费粮食可耻,我明天早上把饭带给她,看看她有什么办法再回回锅。”

刘明珠感叹,“初晨可真是心灵手巧。”

“那是我们晨晨可厉害了。”看着满妮儿骄傲的模样,刘明珠忍不住打击她,“我夸的是初晨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妹妹,你夸他就等于夸我。”

刘明珠看到满妮儿与有荣焉的样子,有些羡慕,下乡的时候,满妮儿还有这样一个好姐妹陪着自己,可真幸福。

初晨现在还不知道有个吃货正在打她的主意呢,吃完饭,她正在考虑过冬储备的问题,怎样才能在整个冬天过得又好又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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