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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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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一座秀丽的春溪镇摧残得千疮百孔

风歇雨停,天也大亮。

黄镇长蹲在镇政府一片废墟上扯开喉咙大哭,身后站着黑压压的一群镇民,默不作声,面无表情。

这场大雨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没任何人有思想准备。

巍峨的镇后山垮塌下来一半,将依山而建的春溪镇挤压得看不出原来半点模样。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凄乱的人们。

大雨过后,山洪如约而至。轰隆隆一路滚落下来,将一条清澈见底的春溪,搅换成一条咆哮的黄龙,呼啸而下。

放眼整座镇,完好如初的房子不见几栋。

镇医院塌了一半,镇粮站已经没有了影子。镇政府和镇派出所虽没倒,但倾泄下来的泥巴,已经将门口完全堵死。

一条长约一里路的春溪镇,变得根本让人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黄镇长的哭声显得虚弱无力,倒塌的房屋底下究竟埋了多少人,没人敢说。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木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都在梦里一般。

刘虎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将黄秀从家里抱出来,前脚刚离开家属楼,后脚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家属楼垮塌在一片无边的风雨中。

风雨过后,寒冷随之而来。

浑身湿透的刘虎并不觉得冷,千年参的威力此刻显现了出来,遇寒则热,遇热则温。加上他自身销魂指功力的调节,他浑身上下非但不冷,反而四肢八骸里盈满了精力。

黄秀明显冷,嘴唇苍白,整个人还停留在惊恐中没回应过来。

雨停风歇之后,天地间一片宁静,除了黄镇长的哭声,鸡鸣狗吠都不再耳闻。

刘虎牵起黄秀的手,径直往中药铺走。这场惊天动地的风雨,中药铺居然岿然不动。

黄秀回头看她父亲,颤抖着说道:“我爸……”

刘虎苦笑道:“秀,先不要担心你爸。你跟我去换了衣服再说。”

黄秀轻轻嗯了一声,跟着刘虎回去中药铺。

她的衣服全都埋在泥土之下了,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贴在他玲珑的身体上,就像贴着一层簿纸。

人的欲望在天灾面前早就荡然无存,强烈的求生本能让人失去了除生命之外的一切欲望。

刘虎翻出自己的衣服,示意黄秀换上。

他不能久呆,垮塌的春溪镇底下究竟还埋着多少人没人知道,他需要出去救人。

他叮嘱黄秀道:“秀,你不要再出门了,安安静静守在药铺里。我出去救人去了。”

黄秀争着扑愣愣的一双眼,惊恐地说道:“刘虎,你不许走。我怕!”

刘虎为难地说道:“秀,外面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你换好衣后,烧一堆大火在家里,让其他人都进来烤火取暖吧。”

说完,头也不回出门去了。

黄镇长已经组织了人,正在到处救人。

看到他来,黄镇长吼道:“刘虎,你来干嘛?给老子滚回你的中药铺去。”

刘虎眉头一皱,想要回击他。还没开口,黄镇长又吼:“这里不需要你,你给老子在药铺等着救人。这么多断胳膊断腿的,你不出手,等死呀!”

黄镇长赤红着双眼,脸上泪水横流,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救人。

镇派出所、卫生院、粮站的人都围了过来,天灾面前,所有人没有任何歧义,同心协力开始挖土。

没有工具,就赤手空拳上,没多久,有人双手开始磨破,血淋淋的皮肉翻卷。

几分钟后,第一个人挖了出来,断了一条腿。神智倒还清醒,嘶哑着喉咙哭,“底下还有好多人,快救命。”

没人指挥,人们抬着受伤的人往中药铺跑。

刘虎跟着人跑回中药铺,居然忘记了自己是个接骨师,拿了一把铁铲就往外赶,被黄秀一把拖住,颤抖真喊,“刘虎,你接骨呀。”

他回过神来,扔了铁铲,指挥着人将人往床上抬。

烧纸钱,画符,一气呵成。断骨接上,敷上断骨续髓膏。还没容得他喘一口气,第二个又送了过来。

大亮过后的春溪镇,人们眼前一片残破的景象。

春溪村的人在朱俊带领下,拿了工具赶了过来。

一场惊心动魄的救人运动轰轰烈烈展开。

九点刚过,县里来了人。部队也来了人。

邓朝贵一头闯进中药铺,看见刘虎正在满头大汗接骨,嘴角浮起一层笑容,如释重负。

一上午过去,挖出三十几个被埋的男女,几乎每个人都断了腿或者胳膊。一下就将中药铺塞得满满当当。

刘虎接完最后一个人的断腿后,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床不够用,伤者就只能躺在地上。

下午,山南市来了人。

两个医疗小组,一进入春溪镇,二话没说就开始展开急救。

这场爆发的山洪,将通往县城的唯一一条县道冲垮了。邓朝贵清晨接到求救电话,来不及请示,带了县医院和驻县武警先期到达。

到了春溪镇后,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便直接将电话打到县委书记和县长的手机上,请求上级支援。

山南市紧急启动预案,由副市长亲自带队,赶赴灾祸现场。

途中路断,他们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才到达春溪镇。

所有伤残病人都集中在中药铺,哀号声此起彼伏。

市里人一到,立马组成救灾指挥小组。

指挥部就设立在中药铺,副市长亲自挂帅,山南县委办主任邓朝贵和春溪镇镇长任副组长。

指挥部现场办公,将人分成几个小组。

其中刘虎被安排在医疗急救小组。春溪镇卫生院谷武均在急救小组名下。

由于路不通,伤病者不能及时送往县里或者市里去,春溪镇卫生院在山体滑坡后,已经摇摇欲坠。因此,所有病人都安排到了中药铺。

刘虎经过一上午没歇的忙碌,早就要支持不住了。

黄秀及时送上来一杯热茶,含着泪说道:“虎子,你歇一下。”

刘虎叹息一声,看满屋的街坊,心里一痛,泪水便盈满眼眶。

这些街坊平常没事都喜欢来中药铺闲聊,此刻他们刚从死亡线上被拽了回来,心神却还留在巨大的惊恐中。

市里来的医疗队开始逐一检查伤残病人,对生命垂危的人展开急救。

刘虎帮不上忙了,中医接骨,过了就无须再动手。

猛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过头去,就看到顾青青和王若兰一身白大褂,迎面向自己走来。

刘虎一眼看到她们,胸口像被猛捶了一下,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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