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马大炮用血红的铁铲撑着地面,背着马东带回小土沟旁边,坑里刚才已经被他抛了些土下去,马东这一载,基本就埋了半个身。
“哒哒哒!”
马大炮又拎着铁铲朝十几米外的麻袋缓缓走去,面无表情。
“兹拉....”
当他走近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复杂了起来,因为麻袋动了,滚了一圈,还有微微痛苦的喘气声。
怎么办?人没挂!
此时,马大炮不停的在心里问自己,手上的铁铲也再次握紧,身体突然发抖起来。
在他心里,石林和马东的地位完全不一样,马东之前在高扬子手下办事,跟他几乎没有半点感情,就如同他是总公司的经理,而马东只是分公司的小蓝领。
而石林还是有所不同的,是他手下的职员,还是那种比较能干的类型,所以这便是他犹豫的原因。
“石林,哥,对不起你,错了,那我就只能错到底!去下面等我吧!几十年后,或许你就见到我了,会给你烧纸钱的,放心走!”
马大炮眼睛通红,铁铲再次高高举起。
“卧.日.你.娘!”麻袋里传来石林虚弱的声音。
“啪、啪、啪.....”
马大炮没有一丝留情的拍下去,许久,反而越拍越兴奋,直到麻袋彻底染红,他那神经质的笑容才消失。
“哒哒哒!”
他扛起麻袋,那些血呲呲的滴在他身上,加上马东的,他也红了,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心都红了,外表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影响到他呢?
....沉稳的步伐回到小土沟旁,他毫不犹豫的将麻袋丢下去,就砸在马东身上,然后开始冷静的埋起坑来。
....
另一边,车上。
麻薯从座椅下面掏出医药箱,简单的帮杨凯止了脚上的血,而背后的完全止不住,因为尼泊尔砍的伤口太长太深,必须马上送医院缝合处理。
麻薯算是拼了命似的加油门,还时不时的斜眼瞄一下杨凯。
见杨凯嘴唇发紫,脸上发青、头冒虚汗,他便说:“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哦...再去帮大炮,你就可以直接埋苞米地里了,棺材钱都省了....”
“呵呵...”
杨凯很虚弱的冲麻薯笑了笑,然后眼睛又缓缓的闭上。
“喂、喂!”
麻薯见杨凯闭眼,连忙抽出一只手摇了摇,然后说:“老凯,听话,别睡,不然灵魂就飞走了,之前一个算命的跟我说过......。”
“滚犊子!老子不死也被你摇得差不多了。”杨凯没好气的甩开麻薯的手,依然闭着眼。
“哎....”
麻薯叹了口气,一只手稳抓着方向盘,一只手掏出手机,然后拨了马大超的号码。
“喂,事情办完了吗?”马大超直奔主题。
“超哥,大炮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麻薯问道。
“问这话干嘛?你们没去后山吗?”马大超皱起眉头,预感出大事了。
因为麻薯这话牛头不对驴嘴,就好比你是一个职员,老板吩咐你办事,事还没办完,你就问老板盈利了没有。
所以,下属说出这些不对嘴的话在马大超这里就代表出大事了。
“超哥,你做个心理准备,我开始说了昂!”
麻薯打了个预防针,然后咬着牙一口气解释道:“我们在去后山的小路上出事了,从苞米地里面蹦出一个拿五.连.发的‘面具’杀手,后来凯哥给扯下来了,是蝎子手下那个消失很久的死忠-阿街。
但...那小子玩埋汰,搞了个老鼠夹,麻痹,凯哥就中标了,背后还给他砍了一刀,就凯哥随身携带的那把尼泊尔,被他抢去砍的,血都快流了‘一斤’。
而且我搞不清楚老鼠夹上有没有毒,所以现在正往回赶,没办法去帮大炮了,你赶紧再派两个能办事的兄弟过去,这么久了...
我就怕大炮出点问题....哎..麻..痹..真TM哀!”
“嘣....”
对面的马大超气得直接锤桌子,在他心里,媳妇和弟弟两人占据了第一位,但杨凯绝对是唯一的第二位。
所以,生气是必然的,现在他也更担心杨凯,因为自己的弟弟面对的只是一个马东,想来也不会很难对付。
而杨凯伤得这么重,自己却在家里闲坐,杨凯跟他这么多年了,啥时候受过这气。
所以他心里的内疚感很重,沉吟了许久,他才开口:“刚刚我打电话给阳光诊所的人了,他们说蝎子刚刚出院没多久,想来是阴谋没得逞,出去躲我了....你直接把凯子送去阳光吧,反正蝎子也不在了,用不着尴尬!”
“要是蝎子在,老子才高兴呢!刚好崩了他,操!”麻薯很直接的回了一句。
“嗯,你快送凯子去吧!大炮那里,我另外找人过去看看!”马大超心情沉重的说道。
“超哥,你绝对不能亲自过去呀!蝎子既然敢在山下跟我们怼,那山上也很可能下了套!”麻薯提醒一句。
“这些我都明白,你照顾好凯子就行!”马大超挺懊恼的回了一句便挂断了。
....
另一边,蝎子带着多酷匆匆赶回家里,二话不说便开始收拾东西。
“老旺,你这是干啥呀?”
蝎子的媳妇明显厌恶的瞄了一眼满脸横肉的多酷,然后冲蝎子问道。
蝎子回头看了看这个整天就知道搓麻将的媳妇,长得还挺漂亮的,所以他语气很温柔的说:
“咱们先分开一段时间,你最好回娘家住,半年内都不要联系我了,卡里不是还要一万多吗?够你花了吧?这些现金我就直接带走了!”
“不是...陈旺,咱两一起好几年了吧?艹也艹够了,就这么掰了?你是不是腻我了...”
蝎子媳妇说着就开始嘀哭起来。
在她眼里,蝎子绝对算个好丈夫,不抽冰也不赌,顶多在外边嫖两下,一回到家里就把她当宝一样供着。
这跟家庭主妇完全不同,她饭菜也不用做,整天就搓麻将等蝎子回来临幸....
反而她还有点内疚,因为怎么临幸都怀不上,去医院,医生说是她的问题,对男人来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从那时候开始,她对这段婚姻就有了严重的危机感,怕蝎子跟她离了...
“你看你....我就是去出差一趟,有啥掰不掰,你别瞎想了!”蝎子回头笑着安慰了句,然后继续将保险柜里的现金往行李箱塞。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钱都准备全带走了,还叫我回娘家,这像是出差吗?”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相信蝎子的话,所以他媳妇自然也不吃这套。
“多酷,你去楼下等着,顺便把客厅沙发下面的那两把砂喷子包装好!”蝎子冲多酷使了个眼色,这家伙也算明白事,知道蝎子准备做媳妇的思想工作,便识趣的走了。
多酷刚走,蝎子媳妇就破涕大哭,很小女人的说道:“老公,我对不起你,不能生娃,这是无法改变的.....
但咱两别离好不好?我允许你去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一个,只要你们不发生感情,我都能忍....”
一个东北娘们能说出这话,绝对是最大的底线了。
蝎子本来想瞒着她,因为不想让她担心,但媳妇这话都说了,他也老感动了,很欣慰的笑了笑:“你当生猪仔呢?哪有那么简单...以后收养一个不就完了吗!”
“真的吗?”
蝎子媳妇突然就不哭,嗓门也吼得老大了。收养当然是她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嗯,我跟你扯过犊子吗?”
蝎子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隐瞒的继续说“但是,咱们要把现在的难关渡过,马大超准备对我下手了,我得马上离开,你也赶紧回娘家...虽然马大超不会对你下手,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啊?”
蝎子媳妇惊讶道:“超哥为什么对你下手,凭啥呀?”
“就凭他想,他是老板!”蝎子磨牙说道。
“不行,我得找他理论去,你跟了他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力,这不摆明的欺负人吗?”蝎子媳妇抱怨一句,转身就准备走。
“你别疯...他是老虎,你跟老虎理论啥?只有拿自己的鲜肉去,才有理论的机会...”
蝎子拉住她的手,叹了口气又说“我就明摆的跟你说吧!扬子的死,有人陷害我,超哥信了,或许他不信,但也一样会除掉我。”
蝎子媳妇愣住了,因为她在外边搓麻将,经常听到有人谈论,说高扬子是她老公害的。
刚开始连她也半信半疑,但高扬子打理的场子全部给了马大炮,她才感觉跟她老公没半点毛钱关系,没有愿意替他人做嫁妆,就是这个道理。
“我得走了,如果马大超来找你,问我去哪了,你就实话说不知道好了,别自作聪明的瞎编....”蝎子又摸了摸发愣的她,那黑发,然后丢下一句便走了,留下一个泪人。
下楼后,多酷在大厅里等着,蝎子没说话的直径朝外面走去,多酷也就缓缓跟上。
出去后多酷直接上了金杯车的主驾驶,蝎子坐在后座问:“陆明天他们呢?”
“已经在去北欧镇的路口等着了。”多酷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回答道。
“拿把砂喷子给我。”蝎子随口说道。
多酷从怀里掏出一团报纸转身递了过去。
蝎子接过来搂在怀里,疲惫的闭上眼说:“可以了,出发吧!”
“嗡!!”
车这才起步,朝北欧镇方向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