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葳说得这样严重,凌俐皱起眉头,感觉到前路长且阻。
不仅是她想要走的路上横亘了一个魏葳,而魏葳遇上南之易这样似乎少了那根弦的脑袋,想要得偿所愿,似乎也并不顺利。
魏葳说不下去,长叹一口气,跟平时的元气满满判若两人。
她托着腮蹙着眉:“南之易这个混蛋,以前对我那么差,现在还是这样,可我又无处可去,还能怎样?还不是只能忍?”
从那晚上之后,1802的客厅就被魏葳给霸占了。
她找了个南之易不在家的时间,把自己行李搬了过来,凌俐几番犹豫之下邀请她和自己一起睡,可魏葳依旧只睡客厅的沙发,倒弄得凌俐很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好在魏葳似乎找到了心仪的健身房,每天早出晚归的,基本都在健身房挥汗如雨,见面也是在晚上匆忙打个招呼而已,也不是很尴尬。
吕潇潇听完凌俐的叙述,满脸的不可置信,惊叫着:“好歹是个大美女,就把自己当垃圾一样到处乱扔?你说有没有大帅哥也这样随便提供一张沙发就能捡回家?”
被四周投射而来的异样目光看到背后发麻,凌俐恨不得能捂住眼前这张生事的大嘴:“小声点!还嫌我不够烦啊?”
吕潇潇则有些嫌弃地推开她的手:“离我远点,你手上沾的姜味道可真恶心!”
她刚说完,就干呕了一声。
凌俐不以为意,收回自己的手在湿纸巾上擦了擦,吐槽道:“就你屁事多,一点姜而已……”
她忽然住嘴,脑海里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仿佛吕潇潇这干呕的模样,有几分眼熟来着。
凌俐张大嘴巴,指着她的鼻尖,几乎是叫出来的:“你该不会是……”
“小声点!”吕潇潇瞪她一眼,又下意识看看自己还是平平的小腹,手不由自主抚上去。
凌俐没有问完,吕潇潇也没有回答什么,可是吕潇潇的表情和神态,明显是映证了她心里的假设。
她惊得半晌没说出话,等终于平静下来,抬头看她满面的严肃:“真的有了?那你还吃螃蟹!!!小心……”
她本来要说流产两字的,又觉得太不吉利,硬生生忍了回去。
“吃一小点能有什么关系?”吕潇潇白她一眼,继续喂了一筷子雪白鲜甜的蟹肉进嘴,表情愉快:“要是吃几只螃蟹就能没了,我也就认了,也少了桩烦心事。”
凌俐无奈地摇摇头,问:“谁的?”
“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造的孽!”吕潇潇放下筷子抬起眼,咬着后槽牙说。
“我???”凌俐一头雾水,看了看吕潇潇,又觉得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满脸惊恐:“这锅可不能乱甩啊!先不说我没有没有那功能,就算有,也没进过你的香闺啊……”
凌俐说了一半,忽然醒过神,惊呼出声:“难道李警官?”
“嗯。”好一会儿,吕潇潇才点头:“没想到你竟然聪明了一把,这个弯都能转过来。”
凌俐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夸奖我了啊。”
吕潇潇这个答案倒是在情理当中,却又在意料之外。吕潇潇为了帮她打听钟承衡一案,和李果再次有了交集。一来二去的,只怕两人旧情复燃了。
凌俐推导了一番,这时候由不得多问了一句:“你确定是他的?”
还没说完她脑袋上就一阵疼,吕潇潇怒目而是:“你把我当什么了?守寡一年多了,除了他没别人!”
凌俐揉了揉脑袋,忽然眼睛一亮:“这不是好事吗?你也老大不小了,美男型男也见识过不少了,借这个机会从良结婚生子,不好吗?”
“不好!”吕潇潇恶狠狠地说,“谁稀罕妈宝男了!你喜欢你上,我可不敢招惹!”
凌俐张大嘴巴:“你不敢招惹又去招惹?精神分裂吗?”
吕潇潇眼里染上了几分郁色,有些懊恼地抓着头发:“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前些日子他有一晚来敲我的门,我看他浑身被雨淋透了,眼里全是血丝,失魂落魄的模样,多问了几句,结果他说一次抓捕行动里有刑警牺牲。
我看他那样子,忽然就母爱爆棚起来,想着反正在安全期也不怕浪一把,结果该来的亲戚迟了一周都不来,买了验孕棒一查,卧槽两道杠,居然一次中标。”
交代完自己的沦陷过程,吕潇潇又感叹:“看来是年纪大了,排卵期不规律,安全期不安全啊!”
听完吕潇潇的自黑,凌俐开始考虑起目前很现实的问题:“你不是说过他妈很难搞吗?”
吕潇潇脸上有几分别扭:“我信息有误,他妈一年前过世了,早知道他是脱了缰的野马,我就不招惹他了。”
“噗!”凌俐一口老血喷出去,又问:“那李警官知道吗?”
“没呢。”吕潇潇竟然又精神起来,冲她抛个媚眼:“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嗯,很惊喜。”凌俐面无表情,“孩子你准备怎么办?我觉得你首先得让孩子父亲知道。”
吕潇潇长吁一口气:“我倒是有点想要个孩子,可是不想要老公,怎么办?”
凌俐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以吕潇潇的性格,自由自在惯了,有个孩子玩养成游戏还行,若不是爱到极致恐怕不会允许哪个男人来干涉她的生活。
而吕潇潇的下一句话也更加肯定了她的看法:“那妈宝男就算没了老妈,还有个母夜叉姐姐呢,跟他一样是警察,新安市公安局局长,据说是下一步要调回省厅当副厅长。你可得注意了,女警察,还是地级市的女局长,手底下一帮子如狼似虎的土匪男人,能镇压住那样一帮子人,得多厉害!”
看到凌俐嘴巴圈成O字,她又补充:“他姐没结过婚,据说也没谈过恋爱,大好的青春都奉献给党国了,就这样的经历,我只怕比他妈更难搞。”
“……”凌俐真是风中凌乱了。
这李警官到底生存在怎样一个环境?
老妈强势到吕潇潇都认怂,姐姐也强势到能驯服一堆穿警服老爷们,吕潇潇这样初出茅庐的新兴律师,还真不够看。
而吕潇潇这意外怀孕,只怕不知道会惹出多少是非,也难怪她会选择先瞒着李果。
其实她之前经常和凌俐炫耀自己收集的形形*前男友的时候,提到最多的就是李果,而凌俐见识过他们两人的相处方式,斗嘴斗到停不下来,不论怎样,也不像是互相没有感情的样子。
这种藕断丝连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否则凌俐也不会仅凭她插科打诨的话就把目标锁定在了李果身上。
凌俐斟酌了半天,还是劝了她:“不管怎样,孩子父亲都有知情权,你还是先跟他商量一下吧。”
“知情权个头,”吕潇潇翻起了白眼,“我和他又不是夫妻,就算通过鉴定证实了这是他的孩子,他也没有监护权。孩子最多就是他一时爽的产物,那些体液也只能是他的抛弃物,从法理上来说……”
“大姐!”凌俐红着脸喊停,“我觉得这个话题太歪了点,对胎教不太好。能不能先回过来?我们之前讨论什么来着,现在接回去还来得及。”
老司机从善如流,马上停止打着法律名义的开车,对凌俐眨了眨眼:“所以,现在可以回到你要如何在情敌的监视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给南之易生个猴子以后趾高气扬挺着肚子入主南家的话题了。”
凌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也不想理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身体容易困乏的原因,吕潇潇胃口不好,结束午饭回了所上,没一会儿就直打哈欠。
眼见手上也没什么事,干脆翘班回家养胎去了。
凌俐却不放心,先是送了她回去,又一个人回到所里。折腾了一番,已经是下午四点过。
这一中午经历的怪事可真多。被吕潇潇拷问,想起她和魏葳之间“亦敌亦友”的关系,又无意知道了吕潇潇的秘密,还牵涉到之前帮过她忙的李警官。
再加上前一晚才见过的秦屹……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怎么一下子生活里钻出这么写所谓的前男友、前男友的现女友、前男友的孩子、暗恋的人的前女友……
大家的感情生活都缠成一团乱麻,这要怎样才理得清?
凌俐抱着脑袋唉声叹气,无意间转头,却忽然看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着个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是侧对着凌俐的,从她的角度看去,眼窝微凹,秀鼻微翘,下巴尖尖又微微翘起,轮廓深到有些像混血儿。而她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垂坠在肩头,身上一件浅灰色的宽松款连衣裙,领口有些大,显得锁骨特别明显。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像个洋娃娃一般,若不是偶尔眼睛眨一下,都看不出来像真人。
凌俐推测着这大概是哪位律师的客人,于是趁着上卫生间的时候走过前台,偷偷问小成:“会客室那位美女,是谁啊?”
“不知道。”小成摇摇头,“她说她要找祝主任,可是祝主任开庭去了电话没开,我通知不到。让她改天再来,她也不走,就坐在沙发上等了快两小时了。我也不能赶人家走,只好一会儿去给她换一壶茶。”
“哦。”凌俐点头,原来这位美女是祝主任的客户,只是不知道所为何来。
她眼珠子一转,有些跃跃欲试:“要不,我帮我师父先接待接待?”
小成忙拉住她的手:“凌俐,最好别。就刚才几句话的功夫,我觉得她这里似乎有点问题。”
小成皱着眉敲敲自己的太阳穴,眼里意味深长。
“啊?”凌俐几秒后反应过来她大概说的是这女人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
“没事,我就去问她两句,不怕的。”
小程情急之下忙拖住她,一个劲的摇头,很不赞同凌俐过去。
凌俐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真的没事,就算真有什么事,你也知道的,我力气大。”
说完,她作势挥了挥拳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