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崇祯早早上朝去了,田贵妃思前想后,却怎么也睡不着,起身招来一人,不能称之人,或者不能称之为男人,因为这人是个太监,司礼监太监王承恩。
王承恩在后世可是相当出名的,因为他与崇祯一起死在眉山,但是此时他只不过是个小太监,一个有些权力还不是很大的太监,因为他上面还有个大太监,叫做曹化淳。
虽然现在他比较弱小,但是自小跟在崇祯身边,深的崇祯信赖,这时候虽然居于曹化淳下面,但是与崇祯也十分亲密。
王承恩听说田贵妃召唤自己,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但还是快步来了,见到田贵妃跪倒在地道了句:“小的参见贵妃娘娘。”
明朝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奴啊婢啊,太监虽然身份不好,但是也自称小人,或者小的,宫女也会自称婢女、或者婢子。
奴才奴婢那都是大清的事情,这时候可见明朝开明,如果不是满清统治,或许发展最后不知道什么样子。
田贵妃见到王承恩跪倒在地,点点头开口道:“承恩啊,你在信王府就跟着皇上,这么多年咱对你不错吧。”
王承恩也知道这话里面可是有话,但是还是开口道:“娘娘对小的怎样,小的自然有数,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小的必然效死命。”
聪明,田贵妃点点头,这王承恩果然聪明,自己什么意思人家已经知道了,而自己最喜欢这样聪明的人了,要不是这王承恩是皇上的人,自己很有可能就要他,陪在自己身边办事。
“承恩啊,这是一点小东西,念在你服侍皇上的辛苦,这东西是咱赏赐给你的。”田贵妃拿出一串念珠递给王承恩,这东西可是纯金打造,乃是庙里开光的东西。
在宫里一般是不送给旁人的,可是送了就代表田贵妃,没把王承恩当外人了,王承恩也是喜滋滋手下,这东西自己不收下,那可得罪了田贵妃,虽然田贵妃是贵妃,但是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既然如此自己还不如痛快点。
“谢贵妃娘娘赏赐。小的以后会尽心尽力做事。”这话里面没说对谁,可是两人都是知道怎么一回事。
听完这句话,田贵妃抿嘴一乐道:“承恩啊,你倒是挺有意思,既然你已经明白,咱问你一句,这锦衣卫指挥使担任好几个职务,是不是有些不妥啊,你下去吧,咱家有些乏了。”
王承恩起身离去,这心里面却是苦涩万分,谁不知道岳忠可是正红,自己敢在老虎屁股上摸一把么?可是想到田贵妃之后,王承恩也不得不开动脑筋,思前想后倒是想起田贵妃的父亲,田弘遇还没受到过封赏。心中有了主意,自然也就知道怎么办了。
崇祯早朝之后回到御书房,这御书房虽然不大,但是崇祯却是最喜欢呆在这里,在这里崇祯每每批阅奏折,都觉得精神焕发笔下生辉。
王承恩作为崇祯身边亲近之人,自然站在一旁听候崇祯的旨意,看到崇祯有些乏了,急忙命人沏了热茶,又上前开口道:“皇上还是歇上一歇,缓缓精神也是好的。”
“嗯,朕的确有些眼花。承恩啊有什么消息说一说。”崇祯开口道。
“最近小的倒是听说,辽东袁督师与后金交战几次,都是大获全胜,可见当初圣上的眼光是对的。”
“嗯,袁崇焕的确打了几次大仗,这点倒是值得嘉奖的,还有没有什么消息?”崇祯点点头道。
“皇上,最近也有传岳督师的。”王承恩说到这里住了嘴,看了看崇祯不敢开口道。
“说吧,朕不会责怪你的。”崇祯知道他什么意思,也就开口直接道。
“皇上,最近南京不少民众来京避祸,让京城有些人满为患,这样下去可是不好,小的怕是要闹出祸事。”
“嗯,这件事情朕也听说了,河南一股小小流匪,既然把那些人吓得这样,真是大明之耻,哎,也难为卫明,毕竟陕西刚刚做出成绩来,他也是分神不得。”崇祯开口道。
“皇上,岳大人的确做得十分不错,可是这朝廷上下已经有了微议,说是岳大人深的皇上的恩宠,皇上在这么下去,岳大人必然会招惹是非啊。”
“嗯,木秀与林必被摧之,那你说说怎么办才好?”崇祯皱着眉头道。
“本来最好的办法,岳大人最好回来京城,可是陕西之事离不开岳大人,那么是不是就取消了岳大人指挥使的身份,这样一来堵住各大臣的嘴,也是提醒一下岳大人,凡事做的要低调一些才好。”
“嗯,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锦衣卫的身份倒是不利于卫明,既然如此着骆养性任锦衣卫指挥使吧。”
崇祯说完当即让王承恩傻了眼,我去,这是什么结果,这可不是按照自己套路出牌啊,要知道按照惯例,皇上可是要问自己何人可以任得,到时候自己在说出几个人物,慢慢引导到田贵妃父亲田弘遇那里,可是这结果,怎么会这样。
其实崇祯的心思,他哪会能理解明白,有了魏忠贤一事,崇祯对于他们这些宦官,哪有不监视的道理,就连今早他去哪了,吃了什么拿的什么,崇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想到田贵妃也是为自己家族着想,而且也是自己疏忽,故此崇祯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锦衣卫指挥使这一职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任的,田弘遇虽然有些才华,但是担任锦衣卫指挥使这一要职,还不够分量,虽然自己想要点点岳忠,但是锦衣卫指挥使还得是从岳忠手下提拔,不能让岳忠寒了心的。
“田贵妃父亲的事情,朕知道会怎么做,让她安心等待吧。”崇祯提起笔准备批阅奏章,开口说了这句话,差点没把王承恩吓死,忙跑到书案前面跪倒在地。
“请皇上赎罪。”
“起来吧,以后注意一些就好,你是朕身边的人,心思要放在朕的这边,要不然,哼。”这句话显然代表崇祯不满。
“是,是小的一定记住自己的身份。”
“那就好,再有一次自己领罚去。”
“是皇上。”
韩爌这一举动还真是有些改变,最起码武官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文官不少人再次聚拢他的身边,岳府因为熊雅馨的缘故,周诗韵更是修书一封以示感谢。崇祯对他这些天态度也有所好转。
这一件件事情加起来,韩爌的地位重新稳固起来,当然相反的周延儒却有些着急,作为内阁首辅与次辅,他们原本可以并肩合作,但是这个时期铸就让他们不可能握手言和。
两人代表的是两个团体的利益,利益的碰撞使他们根本无法站在一起。
周延儒在家中也是愁眉不展,就在这个时候,下人匆匆赶了过来道:“老爷,外面有一位公公要见你?”
“是皇上派来的?”
“我问了他没说,但是依我看不像。”
周延儒听着下人这样回答,心中倒是疑惑起来,可是不管怎么说太监都是皇宫的人,那么背后不是皇上,就是皇后贵妃了,自己可不能失了礼数。
“请公公进来。”
“是老爷。”
下人急忙下去请那位公公进来,周延儒整整衣帽,站在门口等待。
“呵呵,周大人这府院倒是别致,咱家倒是看得心旷神怡,咱家孙成福奉贵妃娘娘的旨意,与周大人说几句话。”一位脸色发白的中年太监,走了过来直接开口道。
“哦,原来是孙公公快进来,你们都下去吧。”周延儒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
“周大人这字写到着实不错,可是却有些不好,毛躁了。”
位列朝中内阁次辅,这孙公公如此说道,的确有些失了礼数,但是周延儒却是微微一笑,等着这位公公的下话。
孙成福看了一眼魏忠贤,心中暗赞这位周大人果然沉得住气,倒是个可选之才,看来娘娘没看错人。
“周大人这日子有些不好过吧。”孙成福又开口道。
“哦,公公此话怎讲?”周延儒眉头一皱开口道。
“周大人,咱家来此之前,你的事情娘娘都是知道的,这才叫小的前来,与周大人说说知心话,只不过不知道周大人,愿不愿意登上首辅的位置。”
这话说完周延儒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诚惶诚恐的道:“公公莫说此话,我忠心为皇上办事,这首辅之位我可是没想过,公公此话就当没说,我也当没听见罢了。”
“呵呵,周大人倒是谨慎,但是未免胆子有些太小了,咱家本是有主意,让大人登上首辅之位,但是既然这样,那咱家就告退了。”
说着孙成福起身就要离去,直到走到门口,周延儒才起身道:“公公慢走,可与我细细说来。”
孙成福嘴角一笑,这些文人要不是把他们逼到极处,那么根本就谈不了什么,如果你软了一点,人家认为你没骨气,那还谈什么结盟。
“哟,周大人这是?”
“小小意思,请公公莫要嫌弃,贵妃娘娘如此大恩,我周延儒没齿难忘。”周延儒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根金条塞到孙成福的手中,急忙拱手开口道。
“好说好说,周大人这样才是没把咱家当外人,咱们是不是坐下仔细聊聊。”
“好,公公请坐。”
两人再一次坐下,明面上是周延儒占了下风,但是实际上两人还是平局,这点孙成福可是清楚的知道,故此态度也转为柔和。